作者:知长容
她本是想吓夙厌逢一跳,但夙厌逢依然含笑站在那,似乎一点都没被她吓住。
云横波有了海水,也不像刚才那样蔫哒哒了,她双手扒在岸边的石头上,双眸亮晶晶地对夙厌逢道:“来呀。”
夙厌逢笑着走过来,坐在岸边,衣摆浸在水中微微飘起来,就这样微微低着头直勾勾注视着云横波,好似能看到天荒地老。
云横波将湿哒哒的长发往后一剥,露出漂亮的眉眼,弯眸一笑,道:“认出我,欢不欢喜啊?”
夙厌逢有问必答,淡淡道:“欢喜。”
“骗人。”云横波撇嘴,“你明明还和之前一样冷淡。”
夙厌逢认真想了想,在魔域时,他好像也没对云横波多热情。
这样一想,他眸子有些黯然。
在这三个月内,夙厌逢无数次地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云横波太过冷淡了,所以才会让她毫不犹豫牺牲掉自己的性命,连只言片语都没给自己留。
他只是性情冷淡,并非像面上那样不重视她。
夙厌逢看着面前失而复得的人,努力露出个笑容,道:“你想我如何不冷淡?”
云横波大笑起来,一甩尾巴直接扑到夙厌逢身上,浑身湿哒哒的将夙厌逢的衣袍给浸湿。
她伸长手臂勾住夙厌逢的脖子,脆生生道:“我死而复生,你失而复得,如此幸事,起码得亲一下吧?”
夙厌逢:“……”
夙厌逢瞳孔倏地闪现一抹红色,但面上依然淡然,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她。
云横波还以为两人的窗户纸早就捅破了呢,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说出这句话,但没想到夙厌逢听了之后却像是无动于衷一样,冷淡打量着她。
云横波心中一咯噔。
坏了。
她想,夙厌逢不会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吧?
还是说短短三个月他就变心了?
不可能吧?
云横波见等不到回应,神色有些尴尬,她干咳一声,故作淡然地给自己挽回面子:“算了算了,你嫌弃我是条鱼也是应该的,当我没说……唔!”
话音未落,夙厌逢突然一把抱住她,和她一起坠入幽潭水底。
“噗通”一声。
云横波晕晕乎乎地被护着抱着身体往后仰倒,在层层水波中,她微微睁大眼睛,瞧见夙厌逢俊美的眉目越来越近。
夙厌逢不是常年在水中生活的鲛人,被水包围竟然也没有半分失态,那张脸依然俊美无俦,逐渐逼近时,让云横波的心脏重重一跳。
云横波此等大颜狗还在沉迷大反派的盛世美颜,突然感觉水波微微一动,夙厌逢凑上来,在水下轻轻给了她一个蜻蜓点水似的吻。
云横波一呆。
虽然两人也曾有过亲吻,但却不像此次这样缱绻又暧昧。
水底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云横波心脏疾跳,双眸睁大,手不自觉地攀住夙厌逢的肩膀,似乎想要迎合,但却不知如何做,只能任由夙厌逢撬开她的唇缝。
片刻后,安安静静的水面骤然升起一圈涟漪。
夙厌逢悄无声息地从水中起来,抬手将长发上的水痕拂去,姿态散漫地坐在岸边。
他朝水中一招手:“来。”
云横波偷偷摸摸从水中冒出半张脸来,冰冷的海水都没能将她脸颊上的热意消退,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过去,一双水濛濛的眼睛轻轻一眨,几滴水落了下来。
夙厌逢看到她这副样子,笑了笑,道:“怎么了?”
云横波见他如此坦然自若,顿时有种自己被比下去的憋屈,她干咳一声,划着水游到了夙厌逢身边,正要说几句话给自己找回面子,视线无意中落在夙厌逢的小臂上。
那是刚才他为自己挡了一击留下的伤口。
云横波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捧住他的小臂:“流血了!”
大乘期的身体连雷劫都不怕,更何况只是一道伤口,夙厌逢微微一转灵力就能让这道伤口痊愈如初,但不知道为何,他看到云横波担忧的眼神,硬着没动,反而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嗯,流血了。”
伤口的血本来已经被夙厌逢强行止住了,但此时突然又像是解了封似的,再次从狰狞发白的伤口流出血来。
云横波赶忙撕下自己身上避水的龙绡给他绑住伤口,急急道:“疼不疼?”
三个月前,夙厌逢在大乘期的泼天雷劫中几乎被劈的奄奄一息,浑身上下经脉皆断,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但此时那一丁点伤口却像是要了他的命,他轻轻一点头:“嗯,有点。”
云横波倒吸一口凉气。
她知道大反派打碎牙齿和血吞的脾气,能让他这张嘴里说出“有点”的伤口,肯定痛苦得不得了。
“太过分了!”云横波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离溪月她肯定在灵力上下了毒!好恶毒的女人啊啊啊!”
夙厌逢:“……”
系统:“……”
啊,那是女主,不会这么恶毒的,啵啊你冷静一点。
云啵啵冷静不了,一边心疼地给夙厌逢包扎伤口一边怒气冲冲地骂离溪月,眼圈都红了。
夙厌逢无可奈何地将她掉到水里的珍珠捞上来,轻声道:“没事,已经不疼吗?”
云横波:“可是还在流血……”
夙厌逢又说:“不流血了。”
云横波瞪他:“我又不是瞎子,你至于……”
话还没说完,她就眼睁睁看着那伤口缓慢痊愈了,连个伤疤都没留。
就算云横波再恋爱脑也总算明白夙厌逢这厮在使苦肉计了,她面无表情瞪了他一眼。
夙厌逢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淡淡道:“你们鲛人族的龙绡竟然有如此神效。”
云横波皮笑肉不笑:“让尊上屈尊用这等便宜货疗伤,可委屈死你了。”
夙厌逢:“应该的,不委屈。”
云横波:“……”
她感觉自从复生后,夙厌逢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现在倒是一张嘴叭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
云横波一看到夙厌逢那雪白的发,多少气顿时都烟消云散了。
她撑着手和夙厌逢并肩而坐,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道:“刚才我好像看到离溪月了。”
夙厌逢笑了,道:“你不睡了吗?”
云横波瞅他:“怎么我一提这事你就想让我睡觉?——夙明离,你实话告诉我,我都回来了,你是不是还打算发动阵法,毁了仙盟?”
夙厌逢温柔地注视着她,抬手将她脸颊上一绺发拨到耳后,柔声说:“嗯。”
云横波:“……”
云横波都要被他气笑了,还嗯?!
“为什么啊?”云横波凑上前攀住他的肩膀,“发动那阵法是不是很麻烦?”
夙厌逢注视着她垂在水中无意中甩来甩去的鲛尾,随口道:“不怎么麻烦。”
“不可能!”云横波在对正事上脑子很聪明,“不聪明你怎么会去抓鲛人,而且还要第九子杀了我?那阵法不会是得需要献祭鲛人一条小命吗?”
夙厌逢微微挑眉,称赞她:“真聪明。”
云横波:“……”
云横波猛地抬起尾巴在水面上一拍,水花四溅,噼里啪啦落了两人一身。
“那你还要再杀我吗?”云横波幽幽说。
“不。”夙厌逢也不嫌弃云横波甩了自己一身水,淡淡将脸上的水痕抹去,“鲛人族已经上岸了,我再让人去抓一只鲛人来。”
云横波一听脸都绿了,忙道:“不、不行!”
夙厌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她说出某些话似的,耐心地道:“为什么不行?”
“那是我的族人!”云横波对鲛人族很有好感,更何况云蜃对她这么好,再怎么说她也不能让云蜃和夙厌逢起冲突,“不能杀、不可以杀的。”
夙厌逢叹了一口气:“但他们已经上岸前来杀我,他们若不死,死的便是我。”
云横波不明白夙厌逢怎么突然就和鲛人族闹成不死不休的架势了,目瞪口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
“你绝对不能和鲛人族开战!”
夙厌逢温柔地说:“为什么呢?”
“因为那是我娘家。”云横波正色道,“鲛人族族主云蜃,那是你岳父,得罪了岳父你还想娶我啊?!”
夙厌逢笑容更加温柔了:“我想娶你,谁都拦不着。”
就算云蜃阻拦,他直接灭了鲛人族就好,不是什么大事。
云横波都被夙厌逢这奇葩的脑回路给惊住了,胆战心惊地想这就是阴鸷疯批吗?
“你不是想看美景吗?”夙厌逢摸了摸她的脸,柔声说,“阵法发动后,美景很好看的,你肯定喜欢。”
云横波一愣。
他要发动阵法,只是因为自己喜欢看美景?
可恶!
疯批中的温情,她更招架不住了!
“可是……”云横波一狠心一咬牙,直接抓着他的衣襟,凑到夙厌逢唇角亲了一口,“我不想你和我爹爹打起来,明离……”
夙厌逢被她这个主动的亲吻给逼得五指猛地合拢,像是有些招架不住。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怒气冲冲而来的架势。
云横波一愣,迷茫回头,就见辜锦一身“已黑化”的黑衣,浓妆艳抹地快步而来,魔瞳猩红,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
云横波呆了呆,立刻反应过来,欣喜地看着她。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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