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长容
刚才看到云横波在夙厌逢面前那么恋爱脑,它差点忘了此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我要赶紧修炼。”云横波冷冷地说,“否则什么人都敢随意欺负明离。”
系统:“……”
刚才说错了,还是恋爱脑。
云横波在幽潭里翻江倒海。
后殿的大柱子后,画堂春和第九子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画堂春道:“看吧,尊上设置了这么强的结界,谁过去谁就死,这明显是把那鲛人当夫人了!”
第九子担忧:“那怎么办?她再怎么像,也不是夫人啊。”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魔族四域,飘渺中。
边孤舟日复一日接连不断地画着招魂阵法,哪怕每一次都没有回应导致阵法破损,但他还是不肯放弃。
云横波的身体在那寒床上整整三个月,用灵力维系的身体还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羽睫上也凝着寒霜。
边孤舟却根本不害怕,眸子虚无,面无表情地将招魂阵法熟练地画好。
一百多日里,他早已习惯了招魂阵法的破碎。
本以为这一次也是如此,但是当阵法猛地运作起来时,阵眼处突然红光大放。
边孤舟因这些天失败了太多次,反应已经近乎麻木,迟钝地看着那奇怪的红光好一会,眸子才缓缓聚焦。
等到确认那红光意味着什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招魂阵法……有用了?
云横波的神魂还在三界?!
第55章
幽潭中的云横波尾巴突然一甩, 迷迷糊糊在水底翻了个身,含糊地道:“什么东西?”
系统:“什么?”
云横波迷茫睁开眼睛,看了看鲛尾:“我怎么感觉有人在扯我?”
“扯?什么东西能扯你?”系统道, “是不是水流的感觉?”
云横波也不懂, 她游到了岸边往外看了看,发现夙厌逢还没回头,不高兴地道:“他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难道他去杀我爹啦?”
“不会的不会的。”系统急忙调出来监控, “你要看直播吗?”
云横波手一撑,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只让鲛尾浸在水中, 水痕从龙绡衣衫上簌簌往下落, 她随手撩了一下湿哒哒的长发,点点头:“看。”
她倒要看看夙厌逢到底在干啥。
系统将直播页面投屏到幽潭水面上。
云横波垂眸一看, 还没看清楚夙厌逢在哪里, 就被一个血腥的画面糊了满脸。
云横波:“……”
系统:“哦哟卧蚕, 大反派在杀人,怪不得不回来。”
就在它要把马赛克打上的时候,那鲜血淋漓的人陡然倒下去, 一把锋利的剑从缓缓抬起, 露出夙厌逢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云横波瞬间被治愈了, 微微前倾着身体认真看, 差点一个趔趄摔下水。
夙厌逢慢条斯理地将剑轻轻一挥, 血痕“唰”地落在地上。
大概是云横波不在, 夙厌逢也不必装什么温柔, 面无表情的神色显得异样冷淡又阴鸷。
夙厌逢缓步踏上长长台阶, 举目所见是仙盟首尊的大殿, 但他却并不往那处去,而是将所有阻拦之人悉数斩杀,轻车熟路地走到后殿,绕去那四季常青的竹林。
风吹过,带动着竹叶沙沙作响。
夙厌逢已将剑收起来,日光裹着竹影洒在他的脸上,好像他只是闲庭漫步,而并非前来寻仇。
随着他的脚步行走,以往记忆好似流水般匆匆从身边淌过。
“兄长!”
叮当一声脆响。
青衣少年顺着长河而来,握着刚得的剑,剑柄上悬挂着碎玉穗子,和剑鞘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年幼的夙厌逢还没有长大成人后的喜怒不形于色,他高高兴兴地携剑而来,想要告诉兄长自己终于有剑了。
夙涸站在竹林深处,怔然看着漫天竹影,听到那剑穗的声音,微微侧身,露出一张苍白冰冷的脸。
夙厌逢兴冲冲地跑上前:“兄长!我有剑啦!”
夙涸脸上艰难露出一个笑容来:“嗯,很不错。”
夙厌逢本来欢呼雀跃,但察觉到夙涸这个神情,呆了呆,迷茫地将捧着剑的手垂下:“兄长?”
兄长……不为我觉得高兴吗?
他还未问出这一句,视线就落在一旁悬挂在青竹上的一把……断剑。
那是夙涸的本命剑。
夙厌逢呼吸一顿,悚然看着他。
夙涸只是道:“去吧。”
夙厌逢:“兄长……”
夙涸突然厉声道:“滚开!”
夙厌逢瞳孔猛地睁大,被夙涸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逼得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再次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离开那片竹林。
夙涸的本命剑……断了?
为什么会这样?
当年他深受重伤被北竹君救回后,不是说灵脉还能恢复如初,继续修炼吗?
可方才夙涸那番模样……明明是已修为尽失了。
夙厌逢倒吸一口凉气,连剑也不要了,噔噔噔跑了回去。
只是还未靠近夙涸,就听到北竹君的声音。
“……是你骗他,说自己还能继续修炼。”北竹君说,“现在呢?”
夙涸没有说话。
北竹君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当年为了救他,被那些修士废了灵脉。你为了自己的亲弟弟连性命都能舍弃,现在却后悔救了他吗?”
夙涸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北竹君:“那你是如何想的?”
夙厌逢呆呆地透过竹影前去看兄长的脸,瞳孔微微一缩。
“他是我亲弟弟……”夙涸语调中带着自己都没有的迷茫,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呢喃道,“是啊,我连命都可以给他,为什么……为什么却敌不过……”
敌不过什么?
夙厌逢当时并不明白,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
夙涸当年所说的……
是嫉妒。
嫉妒像是附骨之疽,时时刻刻萦绕在夙涸识海、心间、以及那被硬生生毁掉的灵脉间。
日日夜夜,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夙厌逢的仙灵根本来就比寻常修士修炼速度要快,夙涸明明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他就是无法自制地嫉妒。
夙涸有时候甚至会心想,如果当年没有夙厌逢,是不是夙家就不会被满门屠诛,他也不必因为保护夙厌逢而落得个经脉皆断的下场。
他明明……才是那个被众人捧在手中的天之骄子,此时却是个连一把剑都拿不起来的废物。
夙厌逢大概是隐约察觉到夙涸并不喜欢自己修为提升太快,便开始有意识地压抑自己的灵力,不让自己太快突破。
可在夙涸看来,这并不是一种体贴,而是羞辱和施舍。
整个仙盟都知道北竹君座下弟子夙厌逢是个千年难得一见的仙灵根,而天纵奇才的兄长却是个毫无灵力的废人。
随着越来越大,夙涸所收到的嘲讽和指指点点也越来越多。
久而久之,他便不再出门,常年待在竹林中,与世隔绝。
直到有一日。
北竹君将一枚灵丹寻来:“这个……能让你的灵脉彻底治愈恢复。”
夙涸盘膝坐在竹影中,微微偏头:“什么?”
北竹君:“灵丹。”
夙涸淡淡笑了:“什么灵丹能恢复我的灵脉?”
北竹君深深看他一眼,道:“夙涸,你执念太过,怕是要入魔。”
“是吗?”夙涸漫不经心道,“大概吧,谁在乎?”
北竹君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可说的,抬手将一个瓷瓶抛给他,拂袖就走。
北竹君离开竹林,快步回到一处幽静小院,还未进去就听到“噗通”一声,似乎是有人摔了下来。
北竹君赶紧推门而入,就见身量初长成的夙厌逢狼狈地跌在床边,浑身皆是狰狞血痕,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
“厌逢!”北竹君赶忙上去扶住他,“摔着哪儿了?”
夙厌逢急喘几口气,死死抓着北竹君的衣袖:“师尊,我兄长……”
“我已将你在秘境寻来的药草拿去炼了灵丹给他了。”北竹君将他扶回床上,看着少年一身的伤,无奈叹息,“你就好好养伤吧。你胆子也真是大,那可是秘境困着的恶兽你也敢单枪匹马地去夺它的东西,要不是我过去,你这条小命就没了。”
夙厌逢浑身伤痕累累,却还是艰难开口,带着一丝期盼:“那灵丹……是不是能让我兄长好起来?他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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