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采薇采薇
“您看着我鸡腿,也是饿了吗?有点凉,没有出锅时候好吃了。”嫣然道,“谁说定王叔的死和我们府里有关系?”
“和你没关系?”皇上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水。
“对啊,”嫣然理直气壮地道,“我是来给您报丧的,但是您不能说,人就是我杀的。那不讲道理!”
皇上气得说不出来话。
“不信您问问,谁看见我杀了定王叔?”嫣然道。
“不是你杀的,又是谁杀的?”皇上咬牙切齿地道,太阳穴直突突。
“没有谁杀他,定王叔觉得做了太多缺德事,无颜见您,自我了断了。”嫣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皇上的怒意被刷新到了新高度,“他自己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了?”
他现在就想把嫣然的脑袋给砍了!
嫣然道:“那有什么不可能?”
皇上:“放肆!”
指鹿为马,她怎么这么敢!
嫣然微笑着随手指了个小太监:“来,你说说,自己能不能把自己脑袋砍下来?”
小太监跪倒在地,脸憋得通红,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嫣然咬了一口鸡腿,晃着脚道:“原来是个哑巴,既然如此,舌头留着也没用了。来人,把他舌头拔了!”
小太监仓惶出声:“郡主饶命,郡主饶命!”
“哎呀,原来不是哑巴,也不是聋子。那想来刚才是出神了。没关系,我人虽小,但是肚量大,来,我再问你一遍,自己能不能把自己脑袋砍下来,嗯?”
“能……”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小太监妥协了,或许这样,还能有一线生机。
嫣然得意挑眉:“皇祖父,您看,您是不是老糊涂了?”
“你,你……”
“怎么,您还不信服?也是,就一个人的话,不足为信。来,你们几个都说说,能还是不能?”
其他的人能怎么办?
嫣然现在的张狂,一定建立在晋王已经控制了局面的基础上。
所以这个问题,答案一致而肯定。
“皇祖父,”嫣然已经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唆了口骨头,随手一扔,抽出帕子擦了擦嘴和手,“您看事情已经很明了了,定王叔畏罪自杀,我担心别人来报丧,您气急攻心也去了,所以只能亲自来跑一趟。没办法,我随我父王,就是孝顺。”
皇上两眼一翻,直接昏过去了。
嫣然揉了揉鼻子,“汪福,愣住干什么?还不让人请太医,来给皇祖父看病?”
汪福心中滋味复杂,却还是恭敬地点头称是。
“你,过去,掐人中。”嫣然又指了个人,“我话都没说完呢!”
皇上怎么能听不全呢?那多遗憾。
片刻之后,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抢救下,皇上终于醒了过来,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球盯着嫣然,发出的声音却只有“唔唔唔”。
皇上似乎,中风了。
嫣然微笑着缓步上前,蹲在脚踏上,看着皇上苍老的脸道:“皇祖父,我本来想着,用这招帮您试试,身边还有没有忠诚于您的,送他们提前去帮您踩踩前面的路……但是他们好像,都不愿意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想杀人,所以就放过他们吧。毕竟前面,还有定王叔在。他那么孝顺,又得了您那么多恩宠,不管活着死了,肯定都会对您恭恭敬敬的。”
汪福听不下去了。
虽然皇上凉薄,但是对他,也不是没有恩情的。
“柔仪郡主,您少说几句吧。”汪福跪在地上作揖道,“皇上这般……”
“我不是柔仪郡主,”嫣然依旧微笑,说出口的话却像刀片一样锋利,“我姓萧,和萧妩一样凉薄,和萧家一样,有反骨!我父王母妃能被欺负,我不能,也不能看着他们被欺负!”
她没有再看皇上,站起来看着门口道:“哥哥怎么还不来呢?再不来,我怕错过和皇祖父的最后一面呢!对了,您不用等着我父王了。和您说件或许能安慰您的事情,我父王现在被软禁在府里,动弹不了,否则我猜,他会来救驾的。”
皇上明白大势已去,闭上了眼睛。
第810章 卑微的花
凛凛没来,因为在宫门口,他被人拦住了。
跟在凛凛背后的侍卫都有些意外。
竟然有女子突然冲出来,跪到马前高举着东西陈情。
要知道,大公子的宝马,前蹄马上就要踩踏到她脸上。
如果不是万里挑一的宝马,今日惨剧已经酿成。
那姑娘,头发凌乱,满脸污痕,却还是能看出来原本是个年轻的女子,身段也窈窕玲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凛凛居高临下,目光深沉地看着马下的女子。
一双水眸,小鹿般湿漉漉,惊慌失措;一张花脸,让他想起了嫣然豢养的那些猫科动物;身形颤抖,如风中叶子,却还是倔强地跪在那里……
郎九。
郎璇一直高举着蓝底白花的包袱,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大公子,这是郎家这些年蓄意谋害王爷,和定王狼狈为奸,即使残害百姓也要嫁祸王爷的证据,都在这里!”
她知道这一天会来,但是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快!
庆幸的是,前世她亲眼目睹郎家被抄家,所以知道那些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
原本拿到手中,她还担心事迹败露。
但是现在才觉得后怕,幸亏她拿到了手里。
怎么也没想到,宇文铎他,提前起事了。
郎璇还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变量。
正是因为她提供的那些消息,激怒了凛凛。
——在凛凛心中,父王母妃的感情,是维系着整个家的重要纽带。
有人竟然敢从这里下手,那是活腻了,他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凛凛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侍卫下马从郎璇手中接了过来。
侍卫恭恭敬敬地呈给凛凛。
凛凛却没接,淡淡道:“收着吧。来人,护送郎九姑娘去……”
他顿了一下,因为没想到,郎璇现在还能去哪里。
刚才的事情,很快就会有人告诉郎家。
郎璇想来,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我有地方去。”郎璇忙道,眼神水光闪闪,“只求大公子,不要忘记今日之事。”
郎璇深深叩首。
没错,她在祈求他的庇佑,卑微到了尘埃之中。
只要家人能从风暴之中全身而退,再卑微的事情,她也可以。
没有了奢望之后,反而更从容了。
宇文铎会是天下之主,她是她的臣民之一。
她的卑微,只是从众,再也没有前世在尘埃之中开出花来的爱情期待。
如此,甚好。
现在她只希望,他同情也好,可怜也罢,能放过她全家,仅此而已。
凛凛道:“我答应过你了。来人,去给她买双鞋,然后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是!”
凛凛握住缰绳,眉眼未动,难得又多说了一句:“下次,要做救世主,就不要以身涉险。不是每次,都能有这样从马下全身而退的幸运。”
说完,他“驾——”的一声,宝马如离弦的箭般飞快地离去。
侍卫紧随其后,只留下了翻滚的烟尘,模糊了她的视线。
郎九瘫坐在地上,直到侍卫请她起身,她才惨然笑道:“对不住,让我稍缓一会儿。”
她想她两世的勇敢,都已经在这一天用尽了。
侍卫犹豫了下,伸出胳膊要扶她。
郎九摇头拒绝,蓄力片刻,强撑着站起身来,也拒绝了侍卫帮她买鞋的提议,带着侍卫一起去了她之前买的小房子里。
她不能收宇文铎的任何东西。
她怕自己深陷进去,万劫不复。
她要为父亲,姨娘和弟弟活着,再也不能任性。
小房子只有两进,她回去的时候,家人都已经在了,正在反复问椿芽,到底怎么回事。
椿芽急得直哭。
她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她之前只知道,涂五替姑娘买了这处小房子,却想不出来,到底为什么要买。
还有,姑娘的银子,到底哪里来的?
她仔细算算,姑娘前前后后给涂五办事的银子,也有两三千两。
别说姑娘,就是整个郎家四房,全部划拉起来,都不会有这么多银子!
感觉姑娘,就像凭空变出了银票一般……
她问涂五,涂五问她,结果谁都不知道。
涂五让她听着就行,觉得姑娘是个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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