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问之
事情要从言天霁送南絮回踏雪峰开始说起。
自从送了一次,言天霁像是送上了瘾,不仅送她回来,每天早上还早早地过来接她。
他那么姿容昳丽地站在孔雀旁,朝着南絮抛个媚眼,不过接了两天,南絮就受到了踏雪峰上上下下的另眼相待。
俞悦告诉她,别人都在谣传她傍上了金丹期的大佬——
言天霁年纪轻轻,便是金丹后期的修为,在宗门内也是数得上的潜力股。
前有乌大柴,后有言天霁,门派中不免就传了些酸话,说乌大柴会收她为徒,并非看重她,而是因为言天霁的缘故。
踏雪峰这一批新弟子,拢共就她们三个女弟子,余下的都是些男人。
周胜男冷笑:“男人啊,一旦比不过女人,就开始污蔑别人卖身上位。自己内心有鬼,便疑心对方行事不正。若是有个金丹后期的貌美女修,这些人怕不是个个都舔着脸凑上去。”
南絮没将流言放在心上,周胜男却替她不平,不管那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直接与同批的所有弟子约战。
等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姐妹夜谈会的时候,俞悦正拿着一瓶药给周胜男涂抹伤口。
俞悦兴奋地转述给她:“这些人,仅凭剑术,没有一个能够赢下胜男!哪怕他们有人修为比胜男高!你是没见到那场景……”
俞悦想起周胜男一人一剑守擂台,衣衫被划破、身上挂了伤、车轮战下来精疲力竭,依旧坚定握着剑的那个眼神——
俞悦握拳:“我一定要把胜男写进我的话本子里,写成天下第一女剑客!”
南絮心疼地看着周胜男的满身伤口。
她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不过是些流言而已,我不介意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等乌师父回来就好了。”
南絮觉得,等乌大柴回来带她炼丹,谣言就会不攻自破,她可以用炼丹的实力证明自己。
但周胜男却道:“我并非只为你。倘若不管,这流言迟早有天会烧到我的身上,烧到小悦的身上。你虽不常在踏雪峰,我与小悦却是要与他们相处许久。不早早令他们心服口服,将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何况,”她神色平静,“这是我该走的路。若是连这些整日浑水摸鱼的人都无法击倒,我如何在渺渺仙路上活下来?”
南絮一怔。
就在此时,她又闻到一股松木香。
郁郁松木屹立风雨中,狂风不折其腰,暴雨冲刷其魂。
在这一批弟子进门学剑时,周胜男并不是水平最高的弟子。
刚学剑,弟子之间相互很新鲜,互有切磋。
周胜男与人切磋,五场只能胜个两场,余下三场都是败局。
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月?
她靠着自己,一场又一场地赢了回来。
背后,是她无数次地练剑,每个晨起夜晚,日升月落的苦修。
南絮其实对修仙啊、大道啊、道心啊什么的一直都没有概念。
反正她是个神兽嘛,一直苟下去就好。
可是在这个刹那,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又或者说,见证了什么。
她微微呆滞,脑中好似有片白茫茫的雾气,雾气似乎在拨散,又似乎在飞速聚拢。
她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周胜男跟俞悦却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疯狂集聚的灵气——
浓稠的灵气围绕在南絮的身边,几乎要化为一个暴风眼,将她包裹其中。
这样的情况,在她们第一次见到南絮时,也出现过。
步入太玄宗两个月,两人也读了些书,不再是一问三不知的小白。
周胜男猜测,南絮或许是有了顿悟。
二人屏着呼吸,不敢打扰她。
过了许久,南絮忽然顿了下脑袋,像是打了个盹被惊醒一样,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怎么,我刚才好像忽然就困了。”
她抬手微微遮住嘴唇,打了个哈欠。
待她放下手,眸中还泛着一股潋滟的水光。一双眼睛仿佛如被水洗过的湖面,澄澈明净,偏又带了几分猫儿似的慵懒。她眼睛一眨,转盼流光,整张面孔仿佛都集聚着日月星辰之灵气,令人根本移不开眼。
饶是曾经见过南絮的真容,周胜男与俞悦此刻也不禁再次为她倾倒。
这种倾倒无关于任何一种欲.念,仅仅只是一种对于极致之美的叹服——
也不知天道对她有多偏宠,才令她生成了这般模样。
而不过一个瞬间,那股惊人的美貌似乎又散去了。
眉依旧是那眉,眼依旧是那眼,五官似乎没有变化,又似乎处处都变化了,组合成一张小有姿色的脸,美则美矣,却木讷无光,普通得令人过眼就忘。
南絮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伸了个懒腰:“我去睡觉啦!”
……
一回到房间,南絮后知后觉地开始泛起疼来。
刚才……好像……又吸入了一大波灵气?
好不容易休养了几分的身体,在她不加控制地吸入灵气之后又开始翻滚起来。灵气在经脉中循环一个小周天,转换成灵力,横冲直撞,撕裂开她的伤口。吸了快两个月止痛药的南絮,乍一感受这股疼痛,痛得都快叫出了声。
她泪眼汪汪,不敢耽搁,化出原形,跌跌撞撞地往山顶飞去。
黎昀吸取了前几日换衣时小猫闯进来的教训,夜晚并未练剑。
从前在小猫面前如此随意,不过是认为它是未启灵智的野猫——
当他得知小猫的真实身份之后,处处拘谨,乃至连泡那汤泉,他都只在白天去泡,一到夜晚,就齐齐整整地穿上衣,拿着书坐在软塌旁。
然而今日他并不在卧房,而是在书房,坐在书桌前,提笔写着一份章程。
后日便是太玄宗小考,他要带着弟子们去观摩小考,而后将他们带去练习。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小考时的情形……
着实是回想不起什么。
就算他当时只是筑基期,那小考对他而言也过于简单。旁人视为地狱的沼泽、极寒之地与极热之地,对他而言都不算什么。
好在他记性不错,还记得小考时身边人是如何被刷下去的,便一一写下来。
他行事缜密,饶是这些小事,也要做到心中有数,从不轻视。
正在他将要写完,他耳边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猫叫声。
声音……是从卧房传来的。
黎昀当即扔下笔,朝着卧房走去。
待他到了卧房,只见软塌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她似乎旧伤又犯了,身上流着血,沾湿了她的毛发,也沾湿了垫在软塌上那层褥子。鲜红的血液晕开,触目惊心。
小猫在找他,却又疼得没有力气,眼睛半闭着,走了两步身子又倒了下来,虚弱地趴在原地。
他心中一紧,上前将猫抱在怀中,割开指尖。
小猫终于安静了下来。
南絮终于吃上了止痛药。
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体内的灵力安静下来,耳边长角的地方却开始发痒。
她痒得难受,伸爪子去挠,自己挠却半点不止痒。
小猫转而去蹭身边的人。
她蹭他手掌,蹭了一边,另一边又痒,十分难受,“呜呜”地叫出声。
黎昀起初只以为小猫像往常一样撒娇。
直到他发现她长角的地方有些泛红,且她在不停地蹭那两处,便两手都揉了上去。
长角的地方很硬。
黎昀揉的自然不是小猫的角,而是周边泛红的地方。
按上去之后,小猫儿果然平静了几分。
奇异的是,一按上去,小猫的身体先是紧绷,而后就软了下来。
黎昀低头看着小猫,见她舒服得眯起眼睛,金色的眼瞳带着一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媚态。
媚态?!
黎昀霎时一惊,松开了手。
他并非什么都不懂,这些天,他也查阅了不少书籍——
他知道,当妖兽、灵兽从幼年期步入成年期时,与之相对的,会进入求偶期。
为了适应这求偶期,它们的身体或多或少会发生一些变化。
例如金翅鹏鸟的雄鸟,会长出几根鲜红的尾羽,若是雌鸟触碰了雄鸟的尾羽,便代表着雌鸟愿意与他繁衍。
小猫儿头上长的角……也是如此吗?
黎昀抿唇,不再碰她。
但失去了他的抚摸,小猫不依不饶,又拱上前来蹭他。
他将她抱离身侧:“初七,别闹。”
嗯?
她哪里闹了?
南絮痒得受不了,又爬到他腿上蹭来蹭去。
见他不再摸她,小猫仰头,金灿灿的眼睛里满是不解。
“呜呜——”
小猫用爪子踩他,可怜兮兮地叫着。
黎昀看着怀中这一团小毛球,心中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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