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问之
乌大柴听着黎昀这形容,心里已经将真相猜得七七八八。
“犯病?”
乌大柴道:“我看不见得。”
黎昀抬头望向他:“乌峰主认为如何?”
乌大柴意味深长地笑了:“我以为嘛……春天到喽!”
他这小徒弟,显然是到了发情期,害羞了嘛!
嘿嘿,他偏不告诉黎昀。
就让他像个愣头青一样去琢磨小猫的心思吧。
不过宝贝徒弟到了发情期……
用药强行制住肯定不行,憋着也伤身体。
是不是该让她舒缓舒缓?
乌大柴纵使还没踏入仙门时是个守旧的农夫,活了这么些年,见了这么多的世面,思路也开阔了许多。
他琢磨着:要不要给小徒弟弄上一堆男宠伺候她?
乌大柴压根就没把黎昀纳入备选里——
老父亲看女儿,当然是让女儿越顺心越好。南絮自己都躲着他,说明她知道师父不能下手,若是一不小心翻云覆雨,师徒关系那可就是一团乱麻了。
咱不沾这麻烦!
买几个男宠,徒弟喜欢就留在身边,不喜欢就喂一颗忘尘丹。
也不知道徒弟喜欢什么样的,回头打听打听。
黎昀不知乌大柴所想。
结束药浴后,他回到房间。
入了夜,他点起灯,翻开手边一本书卷。
灯芯烧了一整夜。
小猫没有来。
他合上书,站起身来。
春天……到了?
他走出了房门,步入山中。
赤丹峰不似踏雪峰,终年飞雪。有地脉火温养,赤丹峰四季分明。此时正是春景,绿意盎然,春花如瀑。他迈过林间小道,缓缓走了一圈,依旧没什么头绪。
清晨的山岚沾湿了他的发梢。
待到他回程之时,他迈步走上山阶,耳边却忽然听见异常的声响。
他循着声音望去——
一只野狼伏在另一种野狼身上,发出可疑的响声与低吼。
黎昀僵在了原地。
他霎时懂了,乌大柴那句“春天到了”是什么意思。
初七她……
竟是发情了!
韩玉在他面前提过一次小猫的发情,他那时以为她是猫,并未有多惊骇,只当是妖兽之习性,见惯不惊。
可当现下,他知道了她真正躲避他的原因……
黎昀闭了闭眼睛。
……他不该来。
但此刻,他又觉得,知道她发情,他更要跟在她身边。
妖修与人修不同,发情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若是得不到纾解,有些妖兽甚至还会自残发疯。
他睁眼,垂眸望着手边的斩风。
倘若她压抑不住……
便是为她放干了血,也绝不能令她自残。
……
天光朦胧,南絮伸了个懒腰,爬了起来。
自从习惯在这个时间醒来之后,她的作息仿佛就固定在了这里,没有变过。
嗯,比她当年做社畜时昼夜颠倒天天熬夜修仙,上班靠咖啡续命的样子健康多了。
就是没有吸止痛药,经脉中的旧伤隐隐发疼。
没关系,不就是疼一疼吗。
南絮给自己打气。
她能忍!
她都忍了一晚上了!
昨晚睡觉时,没有黎昀在身边,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她辗转反侧,半天都睡不着。
后来还不是强忍着去吸止痛药的冲动,就这么逼着自己睡了过去。
可见,戒断止痛药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难嘛。
南絮信心满满地起床了,出门去找陆千芷。
昨日陆千芷就说好,一早带她练早功。
陆千芷的早功,就是坐在山顶,等到日出东方,吸收那一抹东来的紫气。运用的其实是一种很基础的吐纳之法,只不过在日出时的吐纳更加精纯。
南絮之前满身的伤,哪敢乱吸收这些东西。
现在她结成了妖丹,却感觉自己可以试一试。
有妖丹在,她本身的伤痛就减少了很多。
再不济,她还可以玩丹炉放火嘛。
不吸止痛药,放火也可以减缓她的疼痛!
何况,看着一枚赤红色的小丹在心脏旁边转啊转的,南絮总有种这妖丹是个童工的感觉。
结成妖丹之后,她又特意看了一些书,还让师姐带她看了一些妖兽内丹。
人家的妖丹,都圆润饱满有光泽,个个大得像珍珠似的。偏偏她的妖丹……明明已经长大了一圈,个头小得却仿佛营养不良。
虽然知道妖丹代表的是妖兽的修为,南絮还是很郁闷——
师姐给她看的也是筑基期妖兽的内丹啊,为何人家的妖丹这么大!
南絮燃起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陆千芷并不在门前,而是在山顶等着她。
南絮懒得爬楼梯,贴了张疾行符飞上山,见到陆千芷已经盘腿坐在了那里。
她有样学样,跟着盘腿坐下。
陆千芷的一条藤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跟着藤蔓拍打的节奏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灵力的运转。直到藤蔓教了她三个轮回,她终于步入了功法的正轨。
没过一会儿,旭日东升,一股轻盈又玄妙的紫气随着她吐纳的节奏被她吸入身体,融入她的经脉中。
暖洋洋的一团紫气在她的经脉中化开,一点都没有使她那紊乱的灵气发生冲撞,反而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其中。
南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这抹紫气就像是一个太极高手一样,化干戈于无形,令她有股极其妥帖的舒服。
只可惜比起她体内的灵力而言,这紫气实在少得可怜。
暖融融的感觉,也只持续了一瞬。
待到紫气消失,陆千芷站起身来问她:“感觉如何?”
南絮道:“暖暖的。”
她问:“师姐,你不热吗?”
能让她这只火系的狻猊都觉得暖诶!
陆千芷是木灵根,应该会觉得有些发烫吧?
陆千芷摇了摇头:“我也感到温暖,很舒服,仿佛浑身的枝叶都伸展开。”
南絮想了想,感觉应该是太阳在公平地照拂着万物。这抹紫气,就是它对万物的赠礼。
两人结伴下了山。
下山之后,南絮本该去书房背书。
然而清早的山门,却在此时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柳菱歌不知什么时候从江定洲回来了,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
南絮看到她,对她行礼道:“师姐。”
柳菱歌看也未看她。
“乌峰主,”她身着一袭青色的弟子袍,手中拿着一个储物袋,“这储物袋中有一万上品灵石。”
她伸手递过去:“我师尊需要付多少药钱,您从中取用就行,若是不够,我再送来。”
乌大柴抱着一个药杵,正坐在庭院中捣药。
他连站也未站起来,瞥了眼柳菱歌:“你来为你师父送钱,你师父知道吗?”
柳菱歌道:“为师尊分忧,乃弟子分内之事。”
乌大柴“笃笃笃”捣药,没有说话,也没有收下。
柳菱歌道:“晚辈还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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