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秀木成林
这一种如弓在弦的感觉,让他不自禁绷紧,还有,还有沈箐,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点点不安。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心里有些急,急着想做些什么,以确定些什么。
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又完全说不上来。
就是这一种感觉,促使燕长庭忍不住问了沈箐。
沈箐在戳桃花,戳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回身就看见燕长庭,燕长庭笑笑:“我们回去罢。”
沈箐笑道:“好啊!”
她还是踩着轻快的步伐,从花坛基沿跳了下来,蹦蹦跳跳上了回廊,两人肩并肩往外走。
“……阿箐,你想好了没有啊?”
燕长庭按捺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一开口,是迫不及待问的,然后眼睛立即盯着沈箐。
想好什么呢?
当然是之前在屋脊上说的那事儿了。
沈箐被他问得一滞,她的烦恼本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就二选一,但因为系统天外一笔,直接升级2.0版本,直接把她整不会了。
她眨眨眼睛反应过来,抬头看燕长庭,还没说话,脑海里先下意识就闪过系统念叨那句‘假如你真留下来,万一将来后悔怎么办?’
沈箐:“……”
沈箐还没想好啊,因此她真不敢胡乱说什么,“……你急什么?”
她抓抓头:“这才几天,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想想么?”
她瞪着他一眼。
“咳咳,”沈箐轻咳两声,“好啦,我困啦,咱们赶紧回去吧,不许催我。”
“知道不知道?”
“嗯!”
两人继续往院外行去。
沈箐赶紧抬脚,而燕长庭慢了一拍,也跟了上去。
这个答案本来也不算什么。
但不知为何,燕长庭心里却一沉。
……对比起当日屋脊上的坦然,他察觉到,沈箐今日的态度多了一点点的回避。
两人真的太了解对方了,而沈箐历来是个外向性子,而燕长庭对她是观察入微,尤其是是这件他极其极其重视的事情。
他很敏感,因为……他曾经被抛下过一次。
心一坠,底下空落落的,深不见谷底。
不可能的!
这辈子他肯定会好好保护她。
上辈子的覆辙,他绝对不会重蹈一遍!
只要她在,再难也就两人磨一辈子罢了。
况且她不会骗他的,她说会想想就会想,她说会考虑就真在考虑,这点燕长庭是不怀疑的。
燕长庭甩了甩头,一再告诉自己不可能的,硬是将刚才那种异样的感觉压了下去。
他追了上去。
……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回各自的院子休息比较好,毕竟两人就住着相连的两个套院,就在隔壁,喊一声都能听见那种。
刺史府已经反复搜查过,确定灰衣人不在了,燕长庭继续把沈箐拴裤腰带上,就不大好看了,也引人侧目。
燕长庭想了想,也没有异议,毕竟他回去也不打算休息,他还有得忙。
不过他提议,沈箐暂搬进紧邻他院子的那个厢房。
“行,都听你的。”
沈箐打了个哈欠,她也确实是困了,精神高度紧绷完了松懈下来就是疲。
两人在月亮门处分开,燕长庭往左是他的院子,沈箐往右则是她的院子,她笑着挥挥手,往右边沓沓小跑过去了,一边跑一边喊史玉给她下碗小馄饨,她吃了就要睡。
燕长庭目送她进了院门,这才轻轻一跃,直接进了自己院子的书房。
沈箐跑了一半,刚要拐进院门,先看见荣王和沈隽。
荣王推着沈隽过来,两人一站一坐,正在低声交谈什么,停着好像有一会儿了。
“咦?哥,祈哥哥,你们在等我吗?怎么不进去坐?”
沈隽笑笑:“刚洗漱出来,正打算去大营那边,就不进去了。”
他确实是特地过来的,听说沈箐回来了,去探望魏太妃,他就在这等了一会。
“哎大哥你可别太累了,先歇歇再去,”沈箐皱了皱眉,不大同意,又问:“什么事啊哥!”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红缨说了个消息,来问问你。”
沈隽顿了顿,问沈箐:“听说那灰衣人,竟是个老年人?”
“是啊,是阿庭亲眼见了。”
沈箐把当天情形描绘了一下,“我没怎么见着,但他看得很清楚,就是个老年人。”
“老年人?”
沈隽重复了一遍,又追问:“怎么一个老法?”
“就是年纪不小的,白发几乎不见黑的,铁灰色,阿庭猜,起码得有五旬过五以上了。”
这还是保守估计,算他属比较中年白头那种的了,“上不封顶。”
沈箐有点奇怪:“哥,怎么了?你有线索?”
沈隽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闻言连忙回神,他勉强笑了笑:“没有,我就是听红缨说的,想着顺路,来问一下。”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心乱了。
作者有话说:
嗯,沈隽算曾经直面过灰衣人的,营帐里中针昏迷那次。
哈哈这回真要揭盅了!!
啵啵啵~ 明天见啦宝宝们!(*^▽^*)
第63章
沈箐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毕竟灰衣人是大事,问问正常, 不见旁边荣王也是听得一脸深思凝重。
说起荣王。
他这么大一个人就搁边上站着, 这还是那次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沈箐忍不住瞄了他一眼,两人的视线对上。
“……祈哥哥。”
她小声喊。
荣王有些瘦了, 但一身银白重铠并看不大出来, 他还是那么地英俊挺拔, 眉宇间那抹暗藏的眷恋被他压下, 他温声说:“没什么的, 你别在意。”
“你是阿隽妹妹,就是我妹妹。”
一句含蓄的话,为两人日后的关系定下了基调。
花了好些天, 不管内里如何黯伤,但荣王表面已经恢复如常了, 他是个君子,他对沈箐有情,但不代表沈箐得对他有意, 他很明白这一点,所有情绪他自己消化即可, 他并不希望影响两人关系。
当时情感难抑, 但这么些天,再难他也调整过来了。
他还是那么体贴。
沈箐心里轻叹一声,不过这样是最好的了, 也不合适继续再这个话题打转, 这么着就好, 她顿了顿,笑了下,主动询问:“祈哥哥,那你是也去大营吗?”
“是啊,”荣王笑笑:“到昂州了,我总得去看看樊其他们。”
荣王本来就是领兵的王爵,先前只是因为身体原因暂理政务,如今好了,他的不少部属也转投至盟军,他自然回归战场。
“那你注意些,胡大夫开的药膳可别断了。”
沈箐叮嘱,那都是她特地和胡大夫商量着开的。
荣王笑了笑,轻声:“你放心,我都记着呢。”
两人聊了两句,直到李平王汉抱着一大堆文书追上来,沈隽荣王也就随即动身。
荣王身影渐渐远去,沈箐轻吐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希望他好好的,她在意的人都会好好的。
……
沈箐这个心愿是美好的。
只是往往美好的心愿总是没那么容易实现。
在昂州大营内外乃至盟军上下都严阵以待的关口,谁也没想到,最先勘破这个灰衣人身份的竟会是司马超!
在刺史府严搜过去的次日,有一个人回到他的房间,飞快手书一封,将昨夜情形以及前后因果一一叙录,然后悄然传到另一个手里,后者过得一天,找了个借口出门,把手里攥着的这封信传了出去。
一只墨蓝色的信鸽,隐没在夜色里,振翅飞至了司马超的手中。
再说说现今天下局势,已彻底被盟军掀翻了平静,盟军步步稳扎,寸寸逼近,而朝廷这边太.祖早死燕殷登基数年来留下的隐患因此被陆续引出,譬如未曾彻底剿清的各军阀余孽,因分封不匀而心怀不忿的诸皇子藩王,开国老将年纪体力渐衰却牢掌兵权致使底下的青年一辈绝大部分都不能临危顶上,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是,近来又闹出了荣王亲自出首,广告天下,虞太后并非正常病亡,而是遭遇毒杀,而毒杀她的,正是燕殷本人!
究其原因,惊天秘闻,燕殷竟并非太.祖骨血!!
反正,如今九州大地上真正是烽烟四起了。很多宣布独立以及浑水摸鱼的。太.祖第七子岐山王已经趁机联合几个小势力,招兵买马,拿下了禹州至岐山关一块,燕殷不得不抽掉关边兵力去平叛。
当然,上述的相对盟军,还只算是癣疥之疾,虽然糟心,但回头再解决不迟。
真正决定天下局势,真正决定大殷王朝是否就此易主的,还要看已经波及半壁江山的朝廷与盟军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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