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任务失败后 第56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市井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然就在百里珍脚刚碰到绸面的一刻,礼乐陡然转至最高,高.潮来了!“嘭嘭嘭”提前悬挂在广场四方一圈的巨大彩球一推上天,同时炸开!

  ——在没有礼炮的时下,这就等于礼炮,彩球被木制翘板投往半空炸开,事先剪好的彩纸和红绸屑鲜花瓣等等就会纷纷扬扬如雨般洒下。

  本来一切都设计都非常好的,流程没有任何问题,可当“嘭嘭嘭”连续多声之后,有嗅觉敏锐的却率先嗅到一股恶臭,紧接着听到有人尖叫一声,“啊——”

  原来,这彩球炸开,撒出来的竟然不是彩纸红绸和鲜花,而是不可名状的五谷轮回之物,也就是,大粪,还是稀的。

  粪球被一推炸开,扑簌簌往下掉,更多的是借着这股推力,瞬间往前喷洒出去,在这个刚天黑的夜晚,黑糊糊臭烘烘如雨点般撒了下来!

  沈箐眼尖,她看见西瓯王被撒了一脸粪点,那一片,除了身手敏捷如司马超等几个武将眼捷手快抄起红绸一甩盖住头脸,几乎全部中招,无一幸免。

  所有人都惊呆了,臭疯了,尤其是公主台另一边的贵妇贵女席位,瞬间花容失色,惊慌乱走,“啊啊啊啊!!妈呀——”

  现场瞬间就混乱成一片,而百里珍反手把嫁衣一扯,兜头套在面前的侍女和礼官头上,她灵活往后一钻,趁这个所有人惊魂的机会,一跃就冲到拒马面前,头一低钻进乱哄哄的人群里,不见了。

  “公主,公主!快追——”

  有反应快的,高喝一声,西瓯王黑沉沉的面色大变,咬牙切齿,令人马上急追。

  而有几面之缘的那个大皇子,先是被稀粪雨弄得口瞪目呆,之后急了,甚至顾不上挡,“赶紧的,带人去,务必先找到公主!”

  他同是元后嫡出,又急又气,百里珍这操作真的气死他了,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他太了解西瓯王了,他绝不能让西瓯王先找到她!

  现场更乱,乱哄哄一大片,沈箐忍笑:“咱们快走吧!”

  难得寇子文这么狼狈,正破口大骂,她其实更想留下来看戏的,可惜不行,她先前给了张云两张画皮面具,让他接应百里珍和木哥,现在可是个溜走的好机会。

  ……

  沈箐偷偷溜了。

  没多久,就在张云他们下榻的民居和百里珍木哥见上了面。

  百里珍翘着脚,得意洋洋摘下帽子扇风,“怎么样?是不是很热闹?”

  她双眼锃亮,和沈箐都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箐绘声绘色把现场描绘了一遍,描绘重点:西瓯王,百里珍哈哈大笑,爽啊,她心口憋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沈箐眨眨眼睛:“那你打算怎么办啊,他肯定会找你的,说不定,还会连累你哥。”

  不是说不定,是肯定的。

  目前大皇子虽然强势,但底下也有好几个虎视眈眈的兄弟。

  而对于沈箐这边,最大的问题则是大殷和西瓯联合的事情并没有真正解决。

  是阻止了联姻,但联姻只是一个手段,双方利益交换没有变化,没了遮羞布,虽然难看点,但还是能成事的。

  沈箐以手支颌,和对面的百里珍对视半晌,百里珍提议:“要不,把我父王干掉吧!”

  一劳永逸。

  她哥哥的问题解决了,沈箐的问题也解决了。

  她哥从一开始就极力反对和大殷联合结盟,因为她哥是祖父养大的,始终对大殷极其厌恶,且深觉其不怀好意。

  只要她哥成功上位,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沈箐:“!!!”

  哇,这提议有点惊到她了,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啊卧槽。

  沈箐:“……你哥本来就打算篡位吧。”

  百里珍嘿嘿笑了两声。

  啊,这回给她哥添麻烦了,她得想个办法帮助回去才行。

  百里珍愁眉苦脸:“你不知道,我哥哥一直在争取炎氏的支持,只要成功了,这事基本就稳了。”

  可现在炎氏态度模棱两可,肯被接触,但一直没松口答应。

  “炎氏?是掌着瓯东丹砂矿的那个炎氏吗?”

  “没错,就是他们!”

  怎么了,难道你有办法?百里珍也十分之机灵,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不过在她开口之前,沈箐冲她挤了挤眼睛,“……啊,这个啊,我得想想啊。”

  她一边装作仔细询问百里珍炎氏情况,一边瞄了身侧回答木哥问话的燕长庭,木哥这种场合基本不开口的,但他难得遇上身手比他还高的年轻人,忍不住攀谈几句。

  等两人说完,沈箐轻咳两声,说:“阿庭,你去看看邓洪升和我哥他们到了没,到了的话就带过来吧,咱们赶紧商议一下,这事宜早不宜迟。”

  她说得一本正经,燕长庭应了一声,立即起身去了。

  本来,这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但一出门,被夜风一吹,燕长庭不知怎么地,心跳就莫名加速起来。

  其实他先前就隐隐有一种感觉,这种隐隐所觉和不安在这个漆黑的夜色里被无限放大,他走了几十步,出了院门,却神差鬼使的,顿了下来。

  “张云,你去,把人都叫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沈箐的吩咐,而是将此事交给张云,自己站了半晌,脚像有意识似的,掉头折返。

  他越走越快,最后腾身一掠,在接近院墙的时候,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脚尖一点,人无声落在屋顶,他手顿了半晌,最终还是揭开瓦盖。

  悄无声息,一线烛光射上来,在这个狭窄的瓦盖缝隙里,他看到沈箐探头往外瞅了瞅,而后侧过身体,小声和百里珍说:“……回去告诉你哥,在瓯东北的雁翅山往西一百里左右的山中,我记得是东麓,有河,那里有一个的丹砂矿!”

  “这是我曾经游觅时发现的。”

  “很大。”

  大到完全足矣打动炎氏!

  那么接下来的操作,就用不着她了。

  沈箐微微一笑,对吃惊看过来的百里珍挤了挤眼睛。

  而头顶的燕长庭,在她开口的那一刻,整个脑海“轰”一声巨响!

  ——沈箐确实曾经游觅发现丹砂矿,当时她还十分惋惜,因为她的商号也有丹砂矿,并且属于商号其中一个支柱级别的产业。

  只可惜位于西瓯的丹砂矿,再好也她也只能眼巴巴看看,当时她还痛心疾首念叨了好几天。

  然而!

  非常值得一提的就是,沈箐游觅发现这个丹砂矿的时候,并不是十多岁。

  而是在前世她二十多岁的时候。

  当时同行的,还有燕长庭。

  他记得一清二楚,绝对不可能有差错!

  这意味什么?

  燕长庭一瞬目眩头晕,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呼之欲出!如被扼住咽喉,刹那让他几乎没法呼吸。

  作者有话说:

  沈箐:我的马甲,它掉得是那么突然qaq

  哈哈箐箐还嗨着呢,还不知道小马甲就这么扒了,嘿嘿,啵啵啵!明天见啦宝宝们~(/≧▽≦)/

第34章

  其他人很快来了, 包括前几天刚赶到的邓洪升,不过其实不用怎么商量了, 百里珍隐去丹砂矿, 将大皇子那边的情况隐晦说了一遍,众人大喜过望。

  就是没见燕长庭。

  一直都商量完毕,燕长庭都没有出现,沈箐有点奇怪, 往外张望一下, 没见人, 她只好将注意力先放回屋里。

  直到商量完毕, 岑岭这边决定立刻尽数撤出皇驿以免西瓯王想起他们白遭池鱼之殃, 众人纷纷起身,沈箐拿起百里珍的一封亲笔信也跟着一起出去,这才发现燕长庭正独自站在庭院里。

  “咦, 你怎么不进来?”

  他立在院门处,灯笼的光线刚好被门柱挡住了, 沈箐将信交给张云叮嘱两句,走进一看,这才发现他脸色很难看, 隐隐惨白一片。

  她吃了一惊,“怎么回事?脸色怎么差成这样。”

  燕长庭脑子混乱一片, 他愣愣看着眼前这张明媚的俏脸, 他简直不敢置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猝不及防巨大的震愕他不知道给什么反应才好。

  半晌, 他胡乱说:“没什么, 不,是我有些不舒服,……是行功出了些岔子,没大事!我,我调息一下就好,……”

  他胡编乱造,语无伦次。

  燕长庭的内功是她祖父亲授的,至刚至阳,强劲无匹,不过外人鲜少知道沈祖父是个绝顶高手,因为他酷爱羽扇巾纶,日常一副彬彬清瘦文士的打扮,反差太大了,就让当年的太.祖等人打趣过无数次。

  沈箐当年死缠烂打凑过两回热闹,不过很快就不感兴趣了,因为她真的炼不了,她还是赶紧自己用功去别被燕长庭落下太远吧。

  所以她不是很了解燕长庭的具体行功问题的,伸手扣住他腕脉听了听,感觉问题不大,“行,那你赶紧去吧,这边的事情先别管了。”

  有她就行,用不着担心!

  她推着燕长庭的肩膀,两人走出小院门,她左顾右盼一下,把燕长庭安排在左边跨院的屋子里,“咱们睡那边吧,你先去!”

  屋子一人一院肯定不够的了,不过她和燕长庭一人一间屋子还是没问题的,先挤挤吧,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岑岭了。

  燕长庭下意识:“那你呢!”

  “我呀,我把事情安排好了就回来,很快的!”

  她回头一笑,推了他一把,自己像只翩翩蝴蝶一样,回眸弯了弯眼睛,一挥手,顺着碎石子路掉头去了。

  夜风吹拂,她衣袂翻飞,深紫色的丝绦和她细细的辫子纠缠在一起,纷飞飘扬,没入了夜色之中。

  ……

  燕长庭随手推开一扇门,“哐当”一声把门阖上,昏暗里,他背紧贴着大门,闭上眼睛重喘着。

  他功力深厚,耳聪目明,在这座不大的民居小宅里,他甚至能分辨出沈箐的脚步声。

  她的脚步声总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像蝴蝶纷飞,轻盈轻快得不像话,不管晴天雨天,不管整洁泥泞,她都一如既往,仿佛这天底下压根就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也没什么能让她踟蹰,能留得下她的脚步。

  燕长庭把脸紧贴门扉,侧耳倾听她的脚步声,沈箐先是交代了留守和放哨的事情,之后让符简和谢英华安排接应驿馆那边,这个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今晚整个玉城和皇宫都乱哄哄的,西瓯王肯定想不起他们,正好溜之大吉。

  她踱来踱去,跑了好几个地方,之后又等在正厅里,等折返皇驿的沈正崧等人顺利撤回之后,她将老爹送到隔壁院休息,回头又巡视了一圈并和送信归来的张云低声说了两句,确实事情都疏离顺当没有纰漏之后,她才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这个小院。

  她明显心情很好,轻哼着小调,先在他屋门外停停,听了一会儿,之后推隔壁门进屋,洗漱解发,外衣一抛,“扑哧”一声吹熄烛火,踢掉鞋子,躺了下去。

  至于那从喉间哼出的唧唧唔唔,断断续续,一直没有停过。

  燕长庭有些恍惚,这熟悉的不知名旋律又轻又快,和主流的琴曲完全不一样,他听了二十年,却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