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花白茶
他们这些人对面,则是侍卫兵将中选出的良才,这些同样是今年比试的主力。
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两边比试,可情况有变,他们应当会通力合作。
兵将护卫出身的做得更为挺拔更有规矩,苏菀再往对面武将处看,徐将军,戚统领等人已经落座,看来京都的安排已经告一段落。
至于那两个外族,临时加到太婕妤公主前面,毕竟一国君主,待遇还是不同。
这因为太婕妤跟着两个公主原本就不受重视,后者还能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前者基本没什么关系。
所以她们都往后三个位置坐了。
但现在位置上只有两个部落首领,他们衣服较为奇特,明显盛装出席,给足了面子。
只有旁边有个位置空着,明显是氏义族所在。
他们这会还在路上,肯定算着时间,等谢沛到了再说。
苏菀正想着,鼓乐声起,所有人在礼仪官的指引起来起身,谢沛显然要到了。
苏菀刚站起来,就见前面被宫人簇拥着的谢沛走进来,这才发现谢沛身量挺拔,已经有了青年人的模样,带着金色暗纹的玄色帝衣显得面容更加冷峻,十足是个年少有为的帝王模样。
苏菀看得有些认真,等谢沛路过她这里时,稍稍停顿还看了一眼,这才立刻收回目光。
谢沛嘴角勾了勾,被氏义族扰得烦心直接消失,大步朝前方走过去。
很快。
很快就是我们一起走过去。
两人短暂地对视只被宴席上有心人看到,多数人只是低着头迎接陛下而已。
等谢沛落座,众人面朝谢沛方向拱手问陛下安,谢沛示意众人落座,剑舞起。
等大家坐下,小松生父亲才道:“原来见陛下的时候不用跪啊。”
苏菀笑:“咱们天祥国没这个规矩。”
松生却道:“陛下刚刚是不是看你了?”
松生小声讲的,只有苏菀跟他听到。
苏菀一惊,面上却不显:“你肯定看错了。”
松生摸摸脑袋,估计是看错了?
这孩子虽然聪明,好在年龄小,还看不出什么。
前面的女官等人却朝她摇摇头,意思很明显了。
那能怎么办,她能开口,让谢沛别看了,赶紧坐好我们宴席要开始了?
这次排的剑舞飒爽至极,一看就知道下过苦功夫的,引得众人连连称赞,因陛下不算严肃,甚至还有偶尔的叫好声。
谢沛只当听不到,余光多在苏菀身上,但那两个部落首领已经前来搭话,谢沛还要应付。
北军部落跟木炎族还有不同,前者早来一两天,已经见过天祥国皇帝,后者深夜才到,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
谢沛这会心情好,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虽然表情不算多,可到底聊了几句。
苏菀看了几眼,便脱身往侧殿临时的大厨房走,第一个歌舞之后,桌子上就该换果子,接着才有冷食,热食等等。
虽说左右郎中都在,但她要看着宴席上的情况,然后跟后面沟通时间。
等苏菀从临时大厨房出来,几百宫女鱼贯而出,穿着衣袂飘飘的宫女服饰给众人桌上换餐盘。
人多换得快,动作更是轻得厉害,根本不会打扰众人用餐。
北军部落跟木炎族的十几个人见此,眼睛都看直了。
以前只听老人们说天祥国有多繁华多繁华,现在终于管中窥豹,也觉得厉害啊。
再往后看那些年轻的力士们,他们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没有教,全凭着天赋坐到这,能从万万人中选出来,这天赋十分了不得。
幅员辽阔可真好啊。
再看看席面上的果子,如此新鲜美味,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种类。
苏菀从大厨房出来,还没去宴席上,就听到有人在议论秋狩门口的事。
稍稍一问便知道,那氏义族的人“姗姗来迟”,这会正要进来,却被守门的人拦着了。
明明头一个出发,却要当最后一个到的,甚至要在开场之后再来,干嘛?耍大牌啊。
苏菀思绪片刻,抬脚往那边走去。
秋狩门口离宴会有些距离,但她在大厨房都听说过了,估计宴会上已经人尽皆知,只是不在明面上讨论而已。
苏菀刚到附近,就听到语调怪异的天祥国语道:“你们天祥国怎么那样小气,迟到两刻钟而已,有什么了?”
“谁让你们文书发得那样晚?让我们急匆匆从几千里外赶过来。”
“不然怎么说是宗主国,就是这样傲慢。”
这些话说得越来越难听,守门的鲁仪直接道:“秋狩宴会期间不得有人进出,如果放入刺客,你们担当得起吗?”
说着,鲁仪直接嘲讽道:“若我国百姓有损伤,你们怕是举族之力也赔不起。”
可以,这话好狠。
谁都知道鲁仪说得夸张,但口嗨嘛,肯定说得越严重越好。
骂人不骂痛点,那叫骂人?
不过看他说得如此流利,肯定提前对过稿子?
果然,只听另一个语调正常点的中年声音道:“确实是我们迟到了,还请同天祥国陛下说一声,天祥国地缘辽阔,怎么天祥国陛下的心胸却像马掌一样小?”
不愧是骂人,果然专挑狠得来。
估计鲁仪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敢骂到陛下头上。
但既然是拦人,怎么可能只有鲁仪一个,小宋护卫也是在的,听他嗤笑:“不愧是番邦人,宴席的礼仪都不懂,就这还来参加天祥国陛下的宴席?真是野蛮人。”
氏义族一行二十多人脸色突变。
他们最恨的就是天祥国一直喊他们蛮夷,说他们野蛮。
苏菀听了场骂战,心情极佳地回席面上。
谁知道刚坐下,就感觉到场面气氛不对劲,而且众人目光正好看向他,木炎族首领身后的人看着她,依旧是别扭的口音:“这个宫女刚刚从外面回来,为何她能自由出入宴会,却不允许赶了几千路过来的氏义族首领进来?这就是你们天祥国的礼仪?”
这人是对着苏菀说,其实问的是谢沛,明显看他们怎么讲。
苏菀这明白了,她以为大家不会闹到明面上,没想到竟然当众帮氏义族抱不平。
谢沛冷笑:“她是我天祥国的女官,跟旁人怎么一样。”
这话让在场的北军部落跟木炎族下意识侧目,不过是个女官,意思是比氏义族首领还厉害?
眼看木炎族的又要说话,一个轻灵的女声响起。
“那个,我能请问木炎族首领一个小问题吗?”
众人又看向苏菀,不知道她在场合要说什么,难道看不出来只是借她在吵架?
苏菀像是没发现一样,十分认真道:“身为木炎族的人,为何口口声声帮氏义族说话,而且氏义族方才刚到来溪山,你们之间还未有过交流,这就如此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是以前关系很好吗?”
“还是之前早有往来?”
“否则怎么解释你们之间心有灵犀,仗义执言的原因?”
说完之后,苏菀愧疚道:“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用的成语有点多,你能听懂吗?要不要翻译。”
能听懂吗。
要不要翻译。
天祥国上到文武百官,下到百名力士,直接笑出声。
用最无辜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
这张嘴哪来的,他们吵架的时候能不能借来用啊。
宴席上忽然有了欢快地气氛。
力士们也喊道:“对啊,你是不是内鬼啊。”
“别是氏义族安插在木炎族的细作吧。”
“看样子像,不然话怎么那么多,不知道还以为他家首领没进来。”
“搞清楚,这是我们办宴席,你们就是蹭着来玩的,还那么多事,学学北军联盟,他们就不惹事。”
这句话让苏菀往人群里看了看,竟然是鼻青脸肿的夏庄户。
可以,是个可造之材,很会捧一踩一。
苏菀跟松生低声讲了几句话,松生本来在看热闹,听此眼睛一亮,高声道:“做客的迟到了,在我们民间要么自罚三杯,要么行酒令。”
“再不行给大家唱个曲,跳个舞也行!”
少年的声音洪亮至极,一时间所有人闭嘴了。
真有你的。
首领罚酒还行,行酒令?他们天祥国语言都说不好,还行酒令。
唱歌跳舞,这不是拿人戏耍?
对面鼻青脸肿的又一人周公子道:“我看这个可以,这个提议极好。”
夏庄户都能说句狠得,他不能例外,至于他爹瞪着他,那就当没看到!
前面那些官员自然有体面,不好说出这样混不吝的话。
但后面的力士,还有贵公子们可以啊,就差直接撸袖子了。
苏菀喝杯茶,完全置身事外,好像这些事不是她挑起来的一样。
最后在一群少年郎们的怂恿下,让人出去传话,能接受罚酒,行酒令,唱歌跳舞,那就可以进来。
不行的话先回去休息,我们宴会结束你再来。
在众人目光中,陛下似笑非笑地点头,显然同意了。
少年郎们头一次得到陛下认可,下意识欢呼出声,这下胆子更大,越来越过分的话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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