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 第157章

作者:听金坎 标签: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文渝想了想也是,施华池都要死了,知道和不知道都没差别,“目前战况不错,已经连拿北狄五座城池,就差亳州了。”

  “江云康这小子,倒是有点本事,你走吧,我没话要说了。”施华池扶着栏杆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回到稻草堆上,再无力地坐下。

  文渝还是没明白施华池问永平城的用意,但等他走出天牢,看到天边的一抹光亮时,这才恍然大悟,施华池这是等着皇上大赦天下呢。

  若是连续大捷,历朝大胜北狄后,皇上确实有可能大赦天下。不过施华池想得太多了,就算施家幼子免去流放之苦,却也不能参加科举,无法来京城,往后还是不能建功立业。

  不过,文渝还时希望能快点听到亳州大捷的消息。

  他们等这一日,等得太久了。

  前几日,木须先生还写信来询问,光是从信中的文字,文渝就能感受到木须先生的激动。余江以北也是他们的故土,若是今生有机会过余江看看另一半山河,也就死而无憾了。

  带着踏上余江以北土地的期待,文渝和江云帆等,下了朝之后,都要聚在一起说说现在的情况。

  直到九月下旬,亳州那传来捷报,朝野瞬间沸腾。

  木疆带人埋伏亳州援兵,徐放引乌古正出城,加上薛见山和贺之洲一同支援,江云康他们再次打赢北狄,入住亳州。

  攻下亳州的第一日,江云康就亲笔写折子派人送去京城。

  乌古正带兵逃亡,薛见山和徐放继续带兵北上,木疆则是和江云康留在亳州整顿。

  亳州和永平城差不多大,若是不安抚好当地百姓,激发□□后,会添加更多麻烦。

  故而刚进亳州,江云康就让人开仓放粮。他围了亳州那么就,肯定有不少人家缺粮,而他并不缺粮。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能让他们吃饱的官,就是好官。

  攻下亳州,也就意味这历朝大获全胜。

  在江云康入驻亳州三日后,北狄的使臣就来了。

  这一次,又是那日松来讲和。

  同样的,江云康还是没让那日松进城。

  江云康带了一队人马在城外,看着那日松走过来,离着还有五米左右,便让那日松停下。

  “江大人,隔了那么远,我们如何说话?”那日松有些不满意江云康的举措,按理来说,就算两军交战,也不该这般怠慢他这个使臣。

  “你们北狄人数次背信弃义,我怕你使诈,可不敢让你靠近。”江云康刚说完,身边的将士纷纷大笑。

  他这是故意提到北狄违约,好让那日松不好接话。

  那日松面色涨红,看着江云康好半天才开口,“江大人,你不要说玩笑话。我这次来,是带了诚意来的。”

  “诚意?又是说着休战,等你们恢复一些,立马违约?”江云康摇头表示不信。

  他不抓着这个机会多拿回几座城池,下次再开战不知要等多久。

  那日松再次语噎,不过他能作为使臣过来,早就做好被羞辱的准备,“江大人,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就算你们这会继续北上,也无法攻到北狄都城。而且以你们的兵力,也不可能守住那么多城池。历朝有多少士兵,你应该比我清楚,倒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你觉得呢?”

  关于那日松说的,确实挺对。

  历朝在这场战役中,也损失不少兵力。就算现在能北上连攻十城,但历朝也守不住那么多城池。

  不过,江云康还是没打算和北狄讲和。

  他有算过,只要往北再攻五座城池,西凉等国不反水出兵,完全可以守住。

  北狄刚被他们重创,更不可能派兵攻回去。一旦北狄再出兵,历朝就可以继续北上进攻。

  无论如何,停战协议是不能再签的。

  每次签完停战协议,都被北狄违约。如果还签,岂不是要被其他等国看轻。

  江云康没给那日松好脸色,讲了个狼来了的故事,便带兵回城。

  那日松面色铁青,却又无可奈何,确实是他们违约在先,现在只能由人说道。

  这场战事,最终在十月下旬结束。

  北狄国主一病不起,新国主上位后亲自带兵出征,这才结束战事。

  而徐放他们,这场战事一共拿下北狄大小二十三座城池,捷报传到京城时,大街小巷都在放爆竹。

  皇上当即在亳州设立省郡,由江云康担任郡守。

  徐放三人也同样升官,不过现在边境大了,他们三个得分开镇守。

  对于当年举行的乡试和武科,皇上下旨名额翻倍,就为了能有更多的官员派往余江以北。

  这两年学武的人本就增多,因为亳州大捷,徐放等人的战绩传回京城,让人听得热血沸腾后,又有不少人开始练武。大家也想像徐放他们一样,踏上余江以北的土地,让北狄继续臣服在历朝的脚下。

  以前是不管会不会读书,家中长辈都要压着孩子读书,觉得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但已经有人开始转变观念,不再执着于读书,虽然这样的人大多家境一般,但已经和过往大有不同,观念也随着朝廷的重视在改变。

第156章

  亳州等地被北狄侵占百年, 有些习俗已经被北狄同化。

  习俗不同,也不好强行改变。

  江云康发布安抚令后,又上折子, 请求皇上在亳州一带加设武科,当做恩典。

  皇上自然是同意了,今年乡试已过, 而且亳州一带读的诗书也有所不同,但武科就不一样。

  加设武科可以多些武将人才, 现在亳州一带正是需要武将镇守边境的时候。还是对当地人的恩典,让他们觉得, 历朝来了并不会对他们区别对待,也一样会有前程。

  从加设武科,到农商免税,忙碌了两个多月,又是一年过去。

  新的一年,二月冰雪消融时,林源的信送到了亳州。他谋得外放的机会, 将到惊水关上任,上任之前, 先带着林姝母子到亳州和江云康相聚。

  收到家书后,江云康便让书砚带人清扫宅邸。

  二月中旬时,林源便带着林姝母子来了。

  大半年没有见, 安儿长高不少。小孩儿个头窜得快, 林姝又养得好,白里透红的皮肤, 倒是让人喜爱。

  “快些进府, 知道你们快到了, 我是日夜思念,就想着你们到来。”江云康说话时,已经走到林姝边上。

  林姝抿唇笑着,羞涩不开口。

  林源倒是多话,“我们一路过来,安儿都在念叨姐夫。如今四处都在传姐夫和徐世子他们的功绩,安儿这小子,说日后不仅要读书,还要习武。”

  安儿立马附和道,“是的,两科我都要考!”

  笑着揉揉儿子的头,“那等过些日子,送你到木疆叔叔那里,让他带你习武。”

  木疆离亳州近,一来一回只要三日的脚程。而且木疆便是能文能武,行事也最为稳妥。

  “好诶!”安儿长大一岁,听多了别人夸赞父亲的话,不如之前那么爱玩一些,更想要快点长大学本事。

  他们一起进屋,江云康早已备好酒水。

  坐下后,江云康便说到林源去年成亲的事,“本来你成亲,我这个姐夫应该到场,奈何去年正是战事最难的时候,听你姐姐说,新娘子很是端庄,你们相处可好?”

  林源娶的是徐敬文的幺女,这门婚事,林家高攀了不少。

  因为江云康的关系,林源和徐国公府上时常有来往,他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徐敬文与徐国公又是亲戚,一来二去,便在徐敬文跟前露了脸。

  眼下徐敬文官至御史中丞,也颇得皇上青睐,他家幺女又是家中掌心宠,能嫁给林源,说明徐敬文还是很满意林源的。

  不过徐家是世家大族,徐家姑娘虽是幺女,却也知书懂礼。刚嫁给林源后,就改了林源不少小性子。

  “说是读书人家的姑娘,说话也温温柔柔,关起门来就可凶了。”林源微微撇嘴。

  他刚说完,林姝就瞪过去,“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弟妹为人端正,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要不是她身怀六甲,应该让她与你一同上任,好好管着你。”

  “姐,你怎么不多帮我?你不知道我被她欺压得多严重吗?”林源苦着脸道。

  “谁信你?”林姝很想翻一个白眼,“你要是真被欺负到不行,会大晚上起来给人按脚?离别的时候,又岂会哭得和个小娘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安儿看了都觉得笑话。”

  林源撇嘴不说话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想到要和娘子分别许久,他眼眶就有些湿了。

  江云康见此,便知道林源和徐家姑娘相处得还不错。

  “此次去惊水关,你可千万要小心。”江云康叮嘱林源道,“如今局势不稳,时常会有□□。惊水关又是个重要地方,你要是干好了,任期到了后,便会大有前程。”

  能来余江以北,说明林源有些胆识。不过越是机会多的地方,也越危险。

  “我都知道的,林家都得靠我撑着,我会努力的。”林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姐夫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以前了,我马上就要当父亲,是大人了。”

  “对了,用不了多久,博宇兄应该也会过来。”林源又道。

  “张博宇?”江云康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倒是不意外。

  文渝在京城大有前途,皇上需要亲信办事,又不怎么使得动那些老臣,像文渝这种就被皇上留在京城。

  林源和张博宇这些,他们比之文渝要差一些,却又同样是新派的人。皇上急于稳定余江以北,只要能守住这二十三城,日后史书记载,便是一代明君。

  不过皇上还是有野心的,只是登基没几年,根基还不稳,眼下才解决了施家,不急着继续北上收腹所有山河。

  “对啊,就是博宇兄。现如今,好些人都想来余江以北,不过也有不想来的,反正我是最想来的!”林源满腔壮志,一心为了建功立业,扶起门楣。

  一日的休整后,林源便出发去惊水关。

  又过了三个月,江云康才见到张博宇。皇上派张博宇去并州,也就是边境最北,最接近北狄都城的地方。

  江云康听说后,拉着张博宇细细交代,去了并州,可要处处小心。

  张博宇也懂并州的危险,仔细听完江云康说的后,又说了件让江云康意外的事,皇上派于景山去梧州,那里是现在□□最多的地方,上任县令便是被□□害得断腿。

  皇上此举,用意明显啊。

  不过这也是于景山的机会,若是能平定□□,这份功绩便是他以后为官的开始了。

  送走张博宇没几日,于景山便到了亳州。

  二人再次见面,江云康同样客气地给于景山摆了一桌的菜。

  “当年郡守大人要我蛰伏,还得多谢你的意见。”于景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客气了,我不过是随便说两句,你能有机会,那也是你自己有些本事。皇上要你去梧州,你自个心中明白,若是能拿出本事来,皇上是个惜才的,自会对你另眼相看。但如果你没本事留在梧州,头顶的乌纱帽也会没了。于景山,这是你破釜沉舟,唯一的机会了。”江云康也举起酒杯,和于景山笑了下,便喝完杯中的酒。

  于景山自然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低落了这么多年,他是蓄势已久,只等去梧州大展拳脚。

  虽说梧州是个很不好的选择,但总比在槐县没有选择的好。

  “皇上想要余江以北安稳,若是郡守大人的三年任期里,能让亳州治安稳定,再回京城时,必定位极人臣。”说这话时,于景山多少有些羡慕。

  年少时满腔义气,做什么事都可以由着心情。但现在不一样了,身上的担子重了,每走一步都要反复盘算。说起来,江云康的官途除了突然守孝的事,便没出过什么大问题,如今才刚到而立之年,便凭着自己的本事担任郡守,等任期一到,必定青云直上。

  江云康笑道,“以前我倒是不知,于家小公子会拍人马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