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的青云路 第54章

作者:听金坎 标签: 科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三哥,你怎么就一句不错啊?”江云熠不服气地也挤上马车,脸颊鼓鼓地坐在江云康对面,“我可是第三名,你知道第三名吧?”

  “我知道啊。”江云康有点头疼,这小孩还是和以前一样磨人,心里明明很想他大夸特夸,但就是不肯直接说,他还偏要逗逗江云熠,“第三嘛,还能再进步,下次要努力哈。”

  江云熠两手环抱在胸前,气咻咻地看着江云康,边上的林源哈哈笑了下,又凶凶地瞪着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林源直接道,“你想被我姐夫夸,就明说嘛。干嘛一副死傲娇的样子,小孩子这样一点都不可爱!”

  “我……我哪里有!”江云熠否认道,“你又没比我大几岁,凭什么说我是小孩?”

  “你不就是小孩?”林源现在不住承安侯府,也不用让着江云熠,“你比我小,那你就是小孩,你得喊我哥,知道吗?”

  “我才不要,你也就年纪比我大,有什么了不起,你县试有我好吗?”江云熠不能拿年纪说事,开始比名次了。

  “我……”林源被气到了,撇嘴道,“你要是让我再考一次,肯定比你好!”

  ……

  两个都很幼稚的小孩,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听得江云康十分头疼。

  等到了承安侯府后,头也不回地下马车,再也不想听林源他们争论谁更厉害。

  承安侯得知江云熠名次不错很高兴,特意让人摆了家宴。

  他在家养了几个月,大多时候都是躺,反倒是比之前胖了许多,面颊臃肿得快看不到脖子。

  家宴那日,江云康看到大姐夫的时候才想到孙哲。

  孙哲落水后,江云康有派人特意留意过,听人说孙哲养了快一个月才能下地,事后还留下咳嗽的后遗症,身子弱了许多。不过罪魁祸首于景山什么事都没有,孙哲既不敢去告状,也不敢再耍手段。

  而承安侯因为落马的事,对大女儿和大女婿就一直很冷漠。

  虽然知道孙家大房和二房不和睦,但他没听到孙竞骂孙良才,心里就觉得这个女婿没有偏袒他,故而态度差了很多。

  包括这次家宴也是,孙竞明显地想和承安侯搭话,承安侯都是冷冷地回应。

  江云康在旁边看了几眼,心中觉得好笑。

  承安侯这个人,实在太缺智商。如果不是占了嫡长子的出身,他那两个庶出的叔叔,都要比承安侯强上不少。

  就是可惜,在这个规矩森严的古代,出身可太重要了。

  家宴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安儿长到六个多月,越发精致白嫩,每回林氏把他抱出去,就是不喜欢三房的承安侯,都会多看两眼,让林氏抱近一点。

  安儿见谁都笑,还笑得特别开心,一双眼睛像墨色的宝石一样亮晶晶的。江云康每日回来,都要抱着安儿玩一会儿。

  转眼间到了四月的府试,江云熠同样顺利考了个不错的名次。

  江云康有看过江云熠新写的文章,一年的时间进步很大,接下来的院试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云康也慢慢有了点紧迫感。

  在江云熠的院试过后,便会是他的乡试。

  乡试过了,便是举人。想要中举人,难度和中秀才是两回事。

  江云康还记得以前语文书的《范进中举》,当时读的时候,语文老师就说过,乡试比高考还要难。许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考不上举人。

  为了让江云康能多和厉害的人交流,木须带着江云康和林源去了江陵书院。

  不凑巧的是,他们在快到江陵书院时,遇到了同样带着于景山等人去江陵书院的北斋。

第52章

  正午是最热的时候, 马车停在河边的树荫下,江云康扶着木须从马车下来。

  木须看到前面也停了几辆马车,猜道, “想来还有其他人在这里休息,你过去看一眼,若是熟人, 便过去打声招呼。”

  江云康小跑到前边后,很快就回来, 犹豫地看着木须道,“先生, 是北斋带着他的学生在附近休息。”

  听到北斋两个字,木须的脸色立马变黑。

  江云康听成氏讲过北斋和木须的事,这会都去江陵书院,难免会起争执。但他又深知木须的脾性,既然遇到了,木须肯定不是先退让的那个。

  林源倒是没心没肺,“姐夫, 遇到就遇到了呗,如果他们要比学问, 你去和他们比,把他们狠狠压住。我给你助威鼓掌。”

  木须没好气地看了眼林源,“那你呢?虽然没拜师, 但你也跟我读那么久的书, 为何不也去比比?”

  “我?”林源指着自己摇头道,“咱们做人得要有自知之明, 我还是别了, 这个时候, 我给姐夫当个书童就好。”

  木须哼了一声,再去看江云康,“天大地大,他们能在这里休息,我们也能,坐下吧。再赶半日的脚程,便能到江陵疏远。”

  江陵书院的院长是木须以前的同窗,也是北斋的同窗,他们过去之前,都先派人送去书信。

  木须坐在石头上,接过林源递来的水壶,一点也没好奇多看,倒是林源一直往远处望。

  “你再张望,就去他们那里。”木须说完,林源立马收回探寻的目光,不敢再看。

  但两队人只隔了十几棵书,北斋他们也很快发现他们。

  翁行鑫见先生一直望着木须的方向,好奇道,“先生和木须先生相熟吗?”

  “我们曾是同窗。”北斋和木须一样的年纪,却看着更年轻,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简单回答后,看了眼学生们带来的点心,随手指着两盘道,“你把这个送过去,就说是我的心意。”

  北斋和木须闹翻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其中缘由外边人都不知道。三十多年过去,好些同窗都不在人世,更不会有人说他们的事。故而翁行鑫这些二十出头的人,更不知道他们曾闹掰过,听先生说是同窗,翁行鑫还蛮高兴地过去送点心。

  但翁行鑫还没和木须打招呼,木须就先开口道,“如果是送吃的就不用了,我们不饿。”

  翁行鑫愣了下,但很快又笑着道,“先生不用客气,我们那还有很多。既然你们是同窗,现在遇到也是缘分。”

  “同窗?”木须笑了,“你见过哪个要好的同窗,同在京城那么多年,却从不往来吗?”

  “回去吧,我不想和北斋的人多说话。”

  翁行鑫没得到好脸色,一头雾水地回去。

  他捧着点心到北斋跟前时,于景山也在,他听木须拒绝,当即黑了脸,“哼,他个迂腐老顽固,先生莫要搭理他。如今他那两个学生,到了江陵书院也是丢人。”

  北斋看着不远处的木须,过会才道,“木须收人颇有眼光,你们莫要小看他的学生。”

  “那先生可能不懂他这次收的谁,一个庶子,还一个商贾之子。”于景山话里话外都是不屑,“这样的人就是和我同桌用席,我都觉得席面太脏。”

  听到这个,北斋确实有点意外,庶子就算了,竟然还一个商贾之子,他有点好奇木须的两个学生。

  之后上路时,江云康特意等北斋他们先走半个时辰,再出发。

  江陵书院建在江陵山的半山腰上,马车行到一半就有些吃力,江云康和林源便下来走上山。

  四月中的树林郁郁葱葱,林源瞧见新鲜的都要多看两眼,等两个人到书院门口时,木须已经先进去。

  “两位是江公子和林公子吧?”书院的门匾下坐了一位青衫书生,看到江云康两个后,马上放下书走过来,“我叫文渝,可能要虚长你们几岁,院长特意让我在这里等你们。木须先生已经跟着院长进去,你们跟我进来吧。”

  文渝白净清秀,说话也斯文,让人很有好感。

  林源以前在金陵也上书院读过书,可当他迈进江陵书院的门槛后,才发现天下第一书院,果然气派又典雅别致,里面的一景一物都充满了意境。

  他歪头和江云康小声道,“走进这种书院,让我有种不读书都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前边的文渝闻言微笑,“林公子若是喜欢书院,可以劝木须先生留下讲学哦,我们院长会免你束脩的。”

  “真的吗?”林源突然兴奋。

  “当然是真的,早些年,院长就多次邀请木须先生来坐堂讲学,但木须先生总不愿意来。”文渝回头看了眼林源,提醒他注意台阶后,又继续道,“我们书院里,好些人都很仰慕木须先生。如今木须先生来了,大家都很期待你们两位的才学。”

  顿了下,文渝的目光移向江云康,不由热切一些,“听闻江公子是去年的小三元?”

  江云康刚点头,林源就帮忙说是。

  “那可真是太好了。”文渝道,“等你们安顿下来后,一定要给我看看你们的文章。”

  文渝先带江云康他们去客房安顿。

  书院学子众多,他们住的屋子都是连排而建,同一个屋檐走到底,便隔出几十间屋子。

  文渝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最低的屋落都是学子们住的屋舍,往上走一刻钟才能到用饭的地方,最上面的三排便是书屋和先生们住的屋子。今日正好北斋先生也带了学生过来,你们的屋子就在他们隔壁。”

  话音刚落,江云康就看到于景山坐在院子里,悠闲地看着其他人搬进搬出。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文渝主动道。

  江云康说不用,“多些文师兄,我们和于小公子有过几面之缘。”

  于景山转头看到江云康,得知江云康要住隔壁,立马要换屋子。

  文渝为难道,“书院空着的屋子较少,都要临时整理,于公子如果要换,我得和院长请示。”

  和院长请示,那就会让很多人知道。

  翁行鑫过来劝道,“算了吧,也就半个多月而已。”

  于景山不情不愿地瞪着江云康,江云康却当没看到,带着林源进屋去。

  等关上门后,林源也抱怨住太近,“和于景山那种人住隔壁,我得少活半个月。”

  “你不要搭理他就好。”江云康道,“于景山是爆竹,一点他就着,但是你不搭理他,他就只能心里生闷气,反而让他更不爽。”

  简单收拾后,江云康和林源换了干净的衣衫,才去找木须。

  院长邱杰是个白净平和的人,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倒是让江云康很意外。原以为会是个很严厉的先生,不曾想说话啥的都很和气。

  邱杰听说江云康是小三元后,更是拉着江云康说了不少话。

  接下来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江云康就要在江陵书院读书。

  而明日便是江陵书院的季度小考,林源听说又要考试,回屋时脸都垮了。

  林源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道,“完蛋了,这会真的完了,我丢人丢到江陵书院来。”

  “呜呜,姐夫你说我现在下山还来得及吗?”林源今日见到好多学子,感觉每个人都特别有才华,想到明日的小考,顿时泄气。

  江云康摇头说不行,“如果你敢逃跑,先生一定不再搭理你,到时候岳父岳母就要混合双打。”

  “如果我考倒数,岂不是也丢人?”林源丧气道。

  “你怎么确认就会倒数呢?”江云康放下手中的书,看天色不早,走到木窗边上,关紧木窗后道,“明日参与小考的有两百人,你只要不是倒数,先生应该就会满意。”

  木须对林源的要求并不是今年乡试,而是下次乡试,所以现在并不要林源多厉害,打基础比较重要。

  林源长长地叹了一声,把头埋进被褥中,幽怨道,“但愿吧。”

  与此同时,隔壁的翁行鑫也在和于景山说明日小考的事。

  “小公子不是看江云康不顺眼么,明日的小考你赢了他,就能先出一口气,等乡试时,也能更有底气。”翁行鑫帮于景山倒完洗脚水,回来又给于景山倒茶,“想来北斋先生也想和木须先生比比,小公子作为我们四个人里学问最好的,只有你可能赢江云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