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不会,父亲必定知道您的苦心。”提到过世的父亲,木疆的印象很少了,他很小就跟着伯父长大,在他心里,伯父也是和父亲一样的人。
木疆主动给伯父倒茶,江云康也在说如果能收复城池就好。
北面半壁江山被好几个国家分割,从上百年,到最近的二十年都有。很多历朝的百姓跟着朝廷由北迁徙到南边,最思念的就是故土,最期望的也是能重回家乡。
特别是对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毕生的执念。
这个话题,也让文渝和张博宇热血沸腾,很快参与进来。年轻一代的有志青年,也希望能有收复旧山河的那日。
届时名垂青史,万代流传。
在木府用了晚饭,江云康要走的时候,木须先生突然交代了一句,“后日放榜时,我和你们一块去看。”
之前的几次放榜,木须都没有去。那是木须觉得江云康没有问题,但是这次会试不一样,全国各地的举人都来了,木须也想跟着去看看。
他想看看江云康名列前茅,也想看看榜单上江云康的名次压过翁行鑫,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以后也能放下了。
“好,那等后日,学生来木府和你们一起出发。”江云康笑着和木须道。
第79章
会试放榜那日, 天清气朗。
春日难得有这种大晴天,江云康一早便起来。
林氏本想着一块出门,但家里两个小孩走不开, 一边帮江云康系衣扣,一边叮嘱道,“看榜的人太多, 不必一下子就挤进去看结果。”
系好衣扣后,又帮江云康抚平衣袖上的褶皱, 量身定做的衣裳,完美地显现出江云康挺拔的身形, “以前我就听人说过,因为挤着看榜,却被踩踏成残废。好不容易中了贡士,却因为意外不能为官,那多可惜。”
“娘子放心,这次木须先生也跟着去,我得陪着先生的。”江云康道。
木须年纪大了, 不可能亲自去看榜,得让下边的人去。
这次出门, 还是和以前一样,江云帆特意留了青岸在大门处候着。
“大爷说了,会试是最为重要, 他也一心期盼着结果。若是三爷榜上有名, 还请三爷派人去翰林院说一声,大爷也好一块儿高兴。”青岸笑眯眯地道。如今就府里除了大爷, 也就三爷看着最有出息, 那些没眼色打压三房的, 他是觉得脑袋被驴踢了。
“好,希望能有喜报传给大哥。”江云康微笑道。
青岸附和道,“三爷挑灯夜读,必定会有所成就。”
和青岸道别后,江云康去了木府。
徐放和林源也跟着来了,木须和文渝两个一辆马车,江云康三个另一辆马车,大家一同去看榜。
林源和徐放都有些坐不住,互相看看,又会一起去看江云康,见江云康气定神闲,徐放忍不住道,“三郎,我听人说,你每次考试看榜都很淡定,你就一点不紧张吗?”
“会紧张的,只是我没表现出来。”江云康浅笑道。
“那也只有一点点。”林源陪姐夫看了那么多次榜,从没见过姐夫有不安的时候,反倒是他担心得更多。
说话时,林源还用手指比划一下,“说到看榜,本来我爹娘也想来,不过听说人太多,就让我作为代表来看。说是只要有消息,让我立马回林府去。姐夫你是不知道,爹娘昨晚都没睡,点着灯算了一晚上的账本!”
林家自然没那么多账要算,只是林全福夫妇睡不着,又想找点消磨时间的事做,这才算账。
江云康的这场会试,林家可是一样提心吊胆,就期望江云康能有个好名次,也给林家争争光。
徐放听得哈哈大笑,“我一开始也睡不着,拿了两本书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今早还是小厮喊我起来。”
他有特意交代过,千万不能错过看榜的时辰,不然小厮可不敢叫徐放起床。
一行人有说有笑到了贡院附近,但马车已经前行不了,虽然还离了半条街,前边的道路却堵满了马车和行人。
马车下后,江云康下去和木须道,“先生,我已经在附近茶楼定了位置,前边人山人海,这会也挤不进去,咱们上茶楼坐一会。”
木须被文渝扶着下马车,他刚露面,就有不少人来打招呼。
几个人花了好些时间,才到茶楼。
今日的茶楼里,往来都是看榜的人。若不提前定桌,这会只能在外边站着,或者待马车里。
江云康定的是个靠窗位置,只要往外伸头,便能看到不远处榜前的情景。
几个人坐下后,江云康便让侯府的小厮去看榜,虽说这会还没贴榜,但如果能往前走一点,说不定能快点看到榜单。
小二很快上了两壶茶水,还有一桌的瓜子点心,江云康刚端起茶盏,就看到对面二楼的靠窗位置,北斋带着他的几个学生坐下。
可谓是冤家路窄,没在一个茶馆,却还能这样碰上。
隔着一条街道,对面的人也发现了江云康他们。
两拨人的眼神对上,除了不知情的徐放,其他人都带了点较量。
“姐夫,那个于小公子一定盯着你看呢。”林源皱眉道。
徐放立马接话问,“三郎,是不是于景山那个纨绔欺负过你?要是有,我这会就过去砸了他的场子!”
说话时,徐放就站了起来,不客气地指着对面。
过去那些事,江云康都没搭理于景山,他说了没有,徐放才坐下。
不过对面的人正好看到这一幕,于景山打小就看徐放不对眼,这会见徐放那么不客气,撇嘴不屑道,“无知的武夫。”
翁行鑫马上附和道,“景山不用和这种粗人计较,他没读过几天书,就算有了官职,也比不上我们这些读书人。”
北斋也点头说是,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粗人就是粗人,即使出身国公府,也不会有好的教养。一点风度都没。”
于景山却一直盯着对面,看对面的人说说笑笑,心里很不自在,起身说要去解手。
等于景山一走,翁行鑫才坐直一些。
北斋捏着茶盏玩,他这次的学生中,就属翁行鑫最有潜力,但上次的乡试,翁行鑫尽了全力,也还没赢过江云康和文渝。
不过这次……
北斋的思绪还在转时,街上突然人声鼎沸起来,有人往街道看去,说在贴榜了。
翁行鑫也赶忙往街道去看,只见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一大片,根本看不到贴榜的人。
对面茶楼的林源,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
徐放挨着他站,其实两个人只能看到官兵把人拦着,这会还在贴榜,其他的都看不到,可就是想这么看。
“姐夫,贴好了!”林源揉着手心,看到街道上的人群朝榜单涌入,心痒难耐。
徐放也是一样,两个人对视一眼,就说要下楼。
江云康刚喊了一声林源,徐放和林源就飞快跑下楼,没过多久,就在楼下看到两个人。
“三郎,我们去去就回!”徐放大声喊道。
江云康无奈坐下,看到张博宇的唇瓣微微颤抖,笑着给他倒茶,“张师兄深呼吸几次,咱们喝喝茶,有徐世子去看榜,肯定用不了多少时间。”
张博宇深呼吸几次,还没没好受太多,看江云康的目光不由羡慕,“三郎,你的心态真好。”
文渝也跟着点头说是,“三郎一直都很淡定,这个是我们都做不到的。”
其实江云康这次还是有点慌的,之前是许多人说他能中会元,后来又说他不行。
说他行的时候,压力很大,怕没中被人笑话。但是说他不行时,又很想争一口气。
总之,就是很复杂的心情。这种情绪会让人很不舒服,那他宁愿选择不去多想,便会好受一点。
时间过得很慢,从第一波人挤出人群后,江云康才听到有陆陆续续报喜的声音。
大家都很紧张,故而街道上人说的话,他们都在认真听。
“这次的会元,真是没想到。”有人叹气道。
“我也没想到,怎么就会是他呢?”
“我倒是觉得会元不奇怪,反倒是后面的几个名次比较有意思。”
……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他们提到会元时,江云康等人都转头互相看了几眼。
就连木须这种有过多次经验的,也忍不住微微歪着身子往外看。
但看到对面的北斋时,又哼了一声,转身坐直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云康往日再淡定,这会也有些坐不住,他看到张博宇起身,他也跟着走到窗边。
刚站稳,就看到林源从人群中挤出。
林源一路狂奔,刚到茶馆楼下,气还没喘匀,便大声道,“姐夫,你……你是会元!”
这话一出,附近的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来。
二楼的江云康愣了愣,随后嘴角疯狂上扬,一边的木须也哈哈笑了起来。
林源喊完后,再跑上楼,重复一遍,“姐夫,你中了会元!你也太厉害了!”
去看榜时,林源和徐放就是冲着榜首的位置去看,等看到江云康和文渝的名字挨着后,林源就迫不及待地回来报喜。
会元代表着,这次四千多个学子中,江云康脱颖而出中了头名。
这可是非常难的名次。
林源恭喜完江云康,又去恭喜文渝,“文师兄,你是第二!”
文渝因为紧张而握紧的拳头,这才松开,他比江云康中了会元还要激动,热泪瞬间夺眶而出。寒窗苦读十几年,为的就是金榜题名时。
江云康看到文渝在哭,赶忙过去拍背。
“我……我……”文渝激动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虽然觉得自己才学不错,但也不敢保证是前三的名次,这会能中第二,已经很满意。
等缓了一会后,文渝才起身抱住江云康,“三郎,我们都没给先生丢人!”
木须颇为欣慰,既然江云康和文渝分别是第一和第二,那必定是赢了翁行鑫。
张博宇听到文渝两个人的名次,也很为他们高兴,他的功课向来就不如文渝和江云康好,这也是早就能预料的结果,所以并不泛酸。
只是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中,让张博宇着急得想跺脚。
林源最关注的就是姐夫的名次,在前面几个并没有看到张博宇,他和张博宇道,“徐世子在帮你看,他身形魁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你的名字。”
“希望我也能有好消息吧。”张博宇祈求道。
因为张博宇名次还没不知道,江云康和文渝都先忍住不再多说。
大家心情都很澎湃,但面上都在装淡定,只等徐放和江家的小厮再回来报喜。
慢慢的,茶馆里也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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