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琦
太后却又骂道,“宁妃与长公主的例子就摆在你面前,还不长教训!非要自己也尝一尝才知道厉害吗?”
周贵妃哭道,“都是臣妾不好,请太后息怒,臣妾只是担心陛下被迷惑……”
“还不快住口!”
太后气得简直想踢她一脚,“这几日不必到哀家跟前来,回去好好想想,你若有安嫔一半脑子,也就不会是这幅样子了!”
“是。”
周贵妃捂着脸走了。
~~
周贵妃回到自己宫里发脾气的时候,燕姝正在吃早餐。
今早起来照镜子,发现火疖子果然消退了,她一双杏目潋滟,美貌依旧不减。
这下总算放了心,她忙叫忍冬取了些碎银送去给昨夜那位医师。
昨晚说好等她好了再赏,她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办完这些,也该吃早饭了。
然而……今日这早饭却着实有点清淡。
小米金瓜粥,两碟素菜,还有一道咸水豆腐,主食是素三鲜包子,啧,竟是一点肉丁都没见着。
见她一副苦瓜相,忍冬在旁苦口婆心道,“昨儿那位医师说了,鱼生火肉生痰,您这几日一定要尽力清淡。主子就忍一忍吧,御厨手艺高超,素的一定也好吃的。”
燕姝叹了口气,虽不情愿,但也着实怕再长那个难看的东西,只好勉为其难的拿起了筷子。
不过实话说来,御厨的水平确实不错,小米金瓜粥丝丝清甜,咸水豆腐豆香十足,韭菜素三鲜的包子十分鲜美,连两道小菜亦是有滋有味。
这一顿虽没有荤腥,却是返璞归真,令人品出食物的本味。
只是才将早饭吃完,便听小冬子近来禀报,“主子,太后传您过去呢。”
燕姝一愣。
前几日太后病着一直不叫人探望,现在忽然找她做什么?
不过系统并未预警,想来应该没有坏事,她便应了声好,忙更换衣装去了慈安宫。
一路到了地方,她乖乖行礼,看起来仍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太后叫她起了身,却并未赐座,只道,“自打晋了你的位分,听闻陛下心情好多了,此为你的功劳。”
燕姝品出了敲打的意味。
看来是皇帝连日在甘露殿留宿,惹了别人的眼了。
不过这也早在预料之中,谁叫自己是皇帝的箭靶子呢?
她只好装作惶恐道,“太后言重,能伺候陛下是臣妾的荣幸。”
太后又问道,“听说你昨儿病了,眼下可好了?”
燕姝道,“多谢太后惦念,臣妾只是有点小毛病,现在已经好了。”
太后叹道,“还是年轻好啊,病好的也快,不像哀家。”
话音才落,却见一宫女上前禀报道,“太后,张院判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太后颔首,“进来吧。”
宫女应是,便去撩帘子,紧接着,便见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进了房中,正是太医院院判张胜康。
燕姝立在一旁,默默将对方打量一眼,心道这老头满面红光一脸官相,不愧是太医院一把手。
不过,太医都来请平安脉了,太后怎么也不叫她回去?
留着等会儿还要敲打吗?
却见那位张院判行过礼后,便跪在地上给太后搭起了脉,须臾,道,“太后娘娘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近来天寒风大,这阵子还是要少去户外。”
太后颔首。
却忽然将目光投向燕姝,道,“不妨也叫太医给你瞧瞧,看看病好全了没。”
燕姝,“……”
这怎么还有顺道看病的?
看病倒也没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她贪嘴上火的丑事不就要暴露了……
然而此乃太后的恩典,根本无法拒绝。
毕竟这宫里除了太后跟皇帝,谁有资格能叫院判瞧病不是?
她只能应道,“那就有劳张院判了。”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忍冬赶忙取了一张丝帕覆在她手腕上,张院判便将手指放了上去,好一番凝眉细思,似乎比给太后瞧的还仔细。
趁这个空档,系统叮的一声,【有个张院判的瓜。】
燕姝正有些无聊,立时问道,【什么瓜?】
系统,【此人少时曾拜一位神医为师,学医二十载,当上官后却忘恩负义,不但窃取师父祖传密集,还将师父赶出京城,最终抑郁而终。】
燕姝,【……】
瞬间对面前的老头好感全无。
好在此时,对方也终于移开手,道,“贵仪身体康健,就是稍有些上火,饮食上当以滋养润燥为主,切记太过温补。”
这病看得倒挺准,想来还是有点本事的,燕姝于是礼貌道,“多谢院判提醒。”
便见太后扬了扬手,同她道,“你先回去吧。”
燕姝应是,乖巧的退出了殿中。
待她走远,太后支走身边人,问张胜康道,“如何?”
张胜康低声道,“若娘娘想要皇孙,还得再等等,李贵仪只怕还是处子之身。”
~~
离开慈安宫,一路吃着张胜康的瓜回到甘露殿,燕姝却越想越不对劲。
——太后干嘛要太医给她诊脉?
起初她以为,是太后急着想要皇孙,所以看看她可有怀孕。
然而仔细想想,从皇帝第一天去甘露殿算起,到现在也还不过半个月,她就算有了,也诊不出来吧?
太后可是生育过孩子的,不可能没有这个常识。
加之那张院判还是神医亲传弟子,料想医术一定非常了得,否则也不会得太后信任……
她忽然吓了一跳——
这人会不会能看出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侍过寝?
从而知道皇帝不行!
~~
暮色四合,宇文澜再度踏进甘露殿。
今日他一直都有些急切,极想验证一下,看今早的变化是否与她有关。
是以一路脚步匆匆,甚至没叫宫人通传便直接进了殿中。
抬目一瞧,却见那姑娘正坐在暖榻上,一手托腮,皱着眉头,仿佛在思量什么难题。
直到余光瞥见他,才迟钝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嗯?
宇文澜打量她一眼,好奇道,“在想什么?”
燕姝唔了一声,随口道,“臣妾只是在想话本子怎么写……”
余光瞥了他一眼,却忽然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帝啊皇帝,你知不知道你的秘密要暴露了?】
什么?
宇文澜一顿,他的秘密要暴露了?
这是何意?
他警惕的想,难道她告诉给别人了?
然紧接着却见她主动道,“太后今早招臣妾过去说话,正碰见张院判请平安脉,太后开恩,还叫张院判给臣妾瞧了瞧身子。”
宇文澜一时没弄清她的意图,依然警惕道,“瞧得如何?”
燕姝道,“也没什么大碍,张院判说臣妾有点上火罢了。”
心里却急道,【还不明白吗?都说那张院判医术高强,他没准会看出我没跟你上过床!】
【放着我这样的美女不动,人家会怀疑你的知道不?】
【还不快想办法应对?不然他们都要知道你不能XX了!!!】
宇文澜,“……”
好吧,他终于反应了过来。
——以他的了解,太后绝不会无缘无故叫张胜康给她探脉。所以,太后确实是想知道些什么。
当然,比起燕姝,太后必定更愿意叫周贵妃得他宠幸。
但那女子自私愚笨又恶毒,更何况还是周家女,他连表面样子都做不出来。
天下是宇文氏的,并非周氏。顺从的给她贵妃之位,保周家荣华富贵,已经是他最大限度报答太后养育之恩。
他对太后可孝敬,却不可完全相信,所以尽管知道张胜康医术高明,自打身体出现异样后,他却从未叫其为自己诊过脉。
当然,他三年未进后宫,太后大约心间对他也早有些猜测,所以此次才会叫张胜康给燕姝诊脉。
不过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更何况现在已经有了转好的迹象。
他将目光投向面前的姑娘,心间一时有些说不出得感觉——原来她这番苦思冥想,竟是在替他担心?
然而,在他温柔目光得注视下,那姑娘却忽然打起了哈欠,一双眼睛泪汪汪的。
宇文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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