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琦
便将纸稿拿了起来,起身要往外走。
燕姝道了声,“臣妾多谢陛下。”却又有些奇怪,“陛下方才为何来?”
时下还没到晌午,离入夜就寝都还有大半日,他忽然就来了,且一来就吃了她四个大包子。
宇文澜唔了一声,“朕看折子看得累了,出来走走。”
咳,其实是知道她才与娘家人见过面,想来看看她是否高兴。
不过……看她方才吃包子的劲头,应当是很开心的。
话说回来,这包子还真是挺好吃。
他于是又拿起了一个,道,“朕先回去,晚上再来。”
便往外走了。
唔,一边走一边吃,一时停不下来。
身后,恭送完他的燕姝回到桌前,看着没剩几个的包子,抽了抽嘴角。
早知如此,她方才就不问他了。
一气儿吃了她五个,这人也是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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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慈安宫中。
安嫔谢过恩后,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昨日安康县主来找臣妾,说是想看一眼上回吐蕃进贡的那只金碗,好叫工匠仿着样子做一只小的,送给大长公主做下月寿辰的贺礼。”
太后笑了笑,道,“安康那孩子一向有孝心,却不知外头的工匠手艺如何?能不能做的像样?”
安嫔笑道,“臣妾也有些好奇,只可惜却没办法叫安康县主开眼。”
太后哦了一声,看向她道,“这是为何?”
安嫔垂眸道,“臣妾昨日问了乾明宫库房管事的赵顺,才知道原来陛下前些日子将那只金碗赐给了宜嫔。”
话说完了,她仔细等着太后的反应。
太后果然意外了一下,问道,“赐给了宜嫔?”
安嫔点头道,“的确如此,且似乎是在宜嫔受伤之前。”
——话不能说太多,只要令太后知道,那只金碗并非是皇帝因为宜嫔护驾受伤而赐,是毫无理由的就赐了。
然而须臾过后,却见太后笑了笑,道,“陛下果然看重宜嫔,不过这终归是陛下自己的东西,陛下愿意赏给谁,自己说了算。”
安嫔一顿,太后竟不生气?
或者其实已经不舒服,却不想叫她看出来?
但无论如何,她此时只能点头道,“太后所言极是。所以今次只能叫县主失望而归了。”
太后却收了笑意,又道,“这话不妥当,原本就不是她该看的东西,何来失望一说?陛下的东西岂是谁都能看的?”
安嫔一顿,忙下跪行礼,“臣妾失言,请太后恕罪。”
她知道,太后看似在说安康县主,实则是说给她听的。
太后闭上眼道,“哀家乏了,下去吧。”
安嫔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应是,退出了殿外。
殿中安静了,竹书走上前替太后捏肩,道,“太后还是头一回对安嫔娘娘说如此重话。”
太后闭着眼道,“无论是谁,不该有的心思决不能有。”
她才提拔了这丫头几天,竟然就想那她当枪使了?
人不能太蠢,但聪明过了头,也当然不成。
~~
安嫔回到兰林殿时,她母亲田氏也才刚刚回到尚书府。
田氏才打马车上下来,便见弟妹杨氏一下迎了上来,急道,“大嫂可跟娘娘提过阿昌的事了?”
田氏凉着眉眼道,“太后前些日子才刚给了娘娘协理内务局的职权,娘娘这阵子忙的跟什么似的,我也只是见了一面,匆匆说了几句话罢了,哪有空提那种事?”
说着兀自朝前走。
大约是怕对方再纠缠,走了几步,她又道,“便是说了,娘娘也帮不上忙。”
这样的结果,杨氏当然失望。
再加上她如此嫌弃的神色,杨氏顿时也气愤起来,哼道,“娘娘再忙,也得管咱们自家人的死活吧?总不可能忘了自己姓什么,是打哪儿出来的吧?”
这话一出,田氏立时又停下步子,怒道,“弟妹竟敢对娘娘如此不敬?小心传出去叫别人听见,宫里的贵人们治你的罪!”
呵,又拿宫里压她?
杨氏却也干脆叉起腰撒起泼来,“治我的罪?好啊,我且在这等着!看看哪天娘娘是不是真要治我的罪,好换一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说着不等田氏再说什么,居然又捂脸哭了起来,“个个都欺负我们娘俩!外人欺负,自家人也欺负!我们娘俩还有没有活路了!”
又来了!
眼瞧满院的下人都看起了笑话,田氏也不愿再与她纠缠,只低声骂了句泼妇,便快步走了。
而杨氏哭了半晌,眼见没有任何效果,索性一抹眼泪,又杀去了公爹礼部尚书的前院。
然而好说歹说,那老头子却始终不肯见她。
只遣了书僮跟她道,“二夫人,太爷也实在没有办法。现如今陛下从严治官,且给国子监下了禁令,今次无论是谁,若敢开后门随意放人进来,一旦发现可都是重罪。再说近来许多衙门都换了人手,如今负责此事的人太爷皆都不熟,便是有心也实在没办法。”
“没办法?”
杨氏冷笑一声,索性扬声道,“如今太爷连阿昌都不管了?好啊,当爹的也不管孩子死活,府里谁都不管,索性哪天大家撕破脸,都不要活了!”
~~
乾明宫。
近来逢国子监开门招新,邹墨中需时时入宫向君王禀报诸事。
今次,他又将首批拟招录名单呈报给君王。
待宇文澜看过一遍 ,便将名单还给了他,同时,又给了他一叠文稿。
邹墨中愣了一下,立时问道,“这难道是逍遥公子的新作?”
宇文澜颔首,“不错,邹卿可先看看。”
邹墨中正求之不得,立时应好,便当场看了起来。
待看过之后,他连连感慨道,“逍遥公子的故事,开头总是叫人意想不到,不过主人公总有令人满意的结局,就譬如这个故事,不伦者恶有恶报,终遭天谴,而不屈者却能及时挣脱泥淖,脱胎换骨,发人深省,是个好故事。”
宇文澜道,“既如此,那便尽快叫书商出出来吧,也叫世人都读读这个好故事,或许能有所收获。”
邹墨中忙应是,便带着手稿一同告退出了宫,并在回府的路上便顺道给书商送了过去。
而书商见是逍遥公子新作,立时便安排人手或印或抄,赶在太阳落山前,第一批话本就出来了。
不必说,这新话本甫一售卖,又是引来许多人抢购。
而待读过故事后,众人无不唾弃其中那一对扒灰的公媳,并深深同情与敬佩那位自强不息的公子。
当然,亦有不少人记得前阵子逍遥公子神预言西南通政史谢培的事,于是又纷纷猜测起来——
这跟儿媳妇扒灰的老头到底是谁?
……该不会是朝中哪位大臣吧?
不过照年纪来看,如若是,也得往那帮年纪大的身上想……
~~
第二日一早,燕姝正惬意享受着早膳,却听系统道,【读者们已经把范围缩小到十余人了,估摸今儿晚上就能差不离猜出是谁了。】
燕姝一边吸吮着灌汤包里的汁子,一边心道她这都手下留情了,不然直接写成那老头俩儿子,大儿子还有一儿一女,外界保准一猜就能猜到是礼部尚书宋志蕴。
【对了,那老头看了吗?】
系统,【今早派人买了话本,正在这看呢。】
须臾,【看完了。】
燕姝忙问,【什么反应?】
系统,【气得摔了茶杯,花瓶,砚台……啧,现在昏过去了。】
燕姝,【???昏过去了?】
系统,【没错,好了,下人们听见动静发现了,这阵子给抱到床上急着找大夫呢。】
燕姝,【啧啧,还以为他会跟谢培似的吓得先摔上一跤,竟然直接昏过去了?就这心理素质,居然还乱搞了这么多年?】
系统嗐了一声,【主要这老头自打祭礼之后,原本就惶惶不可终日,前阵子听说了西南通政史的事后,就一直担心你的话本子会爆他的料,今日一看不但爆了,写的比谢培还狠,当然扛不住了。】
燕姝扯了扯唇角,活该!
现在就看安嫔的了,那日只给她爆了个小料,如今大瓜出来了,也不知她什么时候能看见?
系统,【不用担心,这不宋家人正要往宫里来送信呢。她很快就能知道了。】
燕姝眼睛一亮,【那敢情好。】
如此,她就等着继续吃瓜吧。
唔,别说,跟着瓜一起吃,灌汤包的味道格外鲜美呢!
~~
不多时,礼部尚书府的消息果然送进了宫中。
诈闻祖父昏厥,安嫔自是吓了一跳,急忙问道,“怎么会如此?祖父的身子不是一向好好的吗?”
却听来报信的管事婆子哭道,“昨日二夫人因着二公子上国子监的事又在府里大闹了一场,不光跟夫人吵架,还跑去找太爷,太爷没见她,她就又在门外闹腾,说什么‘一家人都不管她娘俩死活’,‘当爹的也指望不上’,还说‘哪天撕破脸,大家都不要活了’此等话,想来把太爷气得不轻。”
安嫔立时气道,“二叔的身子一直那般,能顾得了他自己都不错了,还要怎么管阿昌?她居然能说出此等话!”
管事婆子道,“就是说,太爷身子再好,也经不起她这般闹腾啊!这不,今早太爷正看着书呢,忽然就昏倒了。昏倒之前还摔了好些东西,想来心里气得厉害。”
闻此言,安嫔也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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