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染芳华
听着还有这事,把卫氏也引笑了,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从没听他喊过渔儿名字,一直是柳姑娘、姑娘。”
卫氏也乐了,这回格外好说话:“行,你只别说,他若什么时候敢开口,且能哄得我家渔儿点头了,我就依你的,应下了。”
本是沉重的分家话题,搁旁人怕是会极为介意,到了卫氏这里,倒不看重,话题转到一对小儿女身上,谈笑间倒把婚事先半许了出去。
陈氏对这亲事就愈发满意了,这是真真儿如卫氏所说,看中的是她儿子和她们家家风。
谁不喜欢被人认可呢,陈氏心里就极欢喜。
陈氏这里拿小儿子当纯情木头桩子打趣,和卫氏两人说起婚事来,一个敢提,一个敢应,殊不知,此时外院花厅,木头桩子陆承骁和柳渔说过分家一事后,倒没求婚,人家直接跳跃到交家底那一步骤去了。
柳渔看着陆承骁递过来的钱袋,听他说里边有一百三十余两银子时,怔得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等回过味来,脸就热了:“陆伯伯分给你的家业,你放一百多两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陆承骁想说这是怕自己果真有个万一,这一趟赔了,这一百三十两,好歹能让柳渔把绣铺开起来了。
可他也清楚,自己这么说的话柳渔是决不会收的,便只道:“我现在所有的家业凑一块,就只有四百三十两,我爹分给我的四百两,以及这些年攒下的零花。这趟行商,大部分银钱都成货物了,除却路上花用的,银钱还是留一些,真有什么风险,有这一百多两也能东山再起不是?”
话是对的,分散风险。
“可你放我这里做什么,放自己家里,或放陆伯伯陆伯母那儿不都行。”
这话是明知故言了,因柳渔脸已经渐渐红了起来。
陆承骁唇微弯,忽而低下身子,微微靠近柳渔,抑住想亲昵些唤她渔儿的冲动,略去称呼,轻声道:“我这次回来,就来提亲,可好?”
他离得太近,偏声线也极好听,柳渔心跳不争气的快了起来,自觉脸热,殊不知在陆承骁眼中,她的耳珠已经一点点染作了胭色。
陆承骁心跳也不对劲了起来,他喉头微动,这一回却没退开,而是直视柳渔,直瞧着她连双颊也渐渐染上霞色,复问一句:“好不好。”
声音微哑,更添旖旎。
两人离得极近,四目相对,呼吸和心跳都乱了节奏。
陆承骁敏感的嗅到空气中有一种清浅的似有若无的香,他极艰难的,才能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常一些。
那一声好不好,像有魔力一般,柳渔嘴唇微动,竟是想就那么应下来。
陆承骁的视线不觉就被吸引,鬼使神差般的就想靠近。
“承骁!”
柳晏平的声音从外边传来,两人都被烫着了一般,迅速分开。
柳渔脸通红,慌乱朝院门处看去,院门吱呀被推开,柳晏平和柳晏安才从外边进来,柳渔心一松,还好没被看见,原来方才三哥出去时还把院门带上了的吗。
柳渔想到这里,脸更红了,门关没关都不知道,她和陆承骁方才……
柳渔一颗心呯呯跳得像要蹦出胸腔。
陆承骁反应与柳渔无异,只比她更镇定些,竟趁柳渔心慌意乱,就把那钱袋塞进了她手中,语中含笑道:“我当你同意了。”
柳晏平、柳晏安一进花厅,与陆承骁明显要更熟些的柳晏平就笑道:“同意什么?”
转眼就看到柳渔通红的脸,他狐疑看向陆承骁。
陆承骁瞧出柳渔的紧张来了,笑着一指柳渔手中钱袋:“同意帮我保管点东西。”
还转向柳渔,一本正经追问:“好不好?”
柳渔哪料得他当着自家二哥三哥还敢问,心中羞窘,瞪了陆承骁一眼,不肯理他,转而与柳晏平、柳晏安道:“二哥三哥你们聊,我去把这东西收起来。”
脸色通红,逃一样匆匆出了花厅。
陆承骁见她收了钱袋,就知这是应下他了。
他高兴得要疯,眉眼和唇角层层绽放,笑意扬起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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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柳晏平回来路上已听柳晏安说了句陆家分家一事了, 刚才看到柳渔手中钱袋,挑了挑眉,难不成这就把分到的银钱送到他妹妹手上了??????
见一个满脸通红跑了, 一个笑得像捡了金子 ,不,陆承骁这人,捡了金子也不会笑成这样。
柳晏平和柳晏安心里那叫一个复杂啊。
妹妹快成别人家的了。
柳晏平瞧不得陆承骁那样儿,照着他肩膀一拍:“回魂,再笑成这样酸我们哥儿俩,回头我得磨着我娘多留渔儿两年。”
三人现在颇有交情, 陆承骁直接给了他一手肘,玩笑一通,柳晏平才正经问道:“怎么还没成家就分家了?不会是因为这趟两浙之行吧?”
柳晏平也是只狐狸, 去过几回陆丰布铺,尤其昨日去谈贩布一事,陆二郎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哪里这样巧, 这当口陆家忽然分家,他自然有所猜测。
陆承骁摇头:“根源上是我以后要走的路与家中兄长不同, 我爹想着至少给我们一个同样的起点,也是让我们兄弟发挥各自所长, 分头打拼去。”
这话说得好听, 柳晏平笑了起来,所以他挺佩服陆承骁这人, 接受他是自己未来妹婿这个身份接受得也快, 实在是这份胸襟气度和人品就由不得人不折服。
他拍拍陆承骁肩膀, 道:“好事, 好男儿志在四方,没了束缚你的天地会更广阔。”
陆承骁伸出手掌:“以后一起打拼吧!”
柳晏平笑着与他一击掌,一旁的柳晏安也凑了一份:“算我一个!”
三人皆笑,谁也没把陆家这回分家当成一道坎,在柳晏平看来,陆承骁被分了出来,以后他与陆承骁的合作不需牵扯到陆家和陆家兄弟,其实自在很多。
三人击掌过后,柳晏平道:“听晏安说陆伯母也来了,我去见个礼。”
陆承骁点头:“我陪你一起。”
柳渔也不在外院了,脸上的热消下来之前恐怕都不会出来,嗯,也可能直接就去他娘那边了,陆承骁索性也跟着柳晏平和柳晏安兄弟回内院去,正好一处说话。
三人进得内院,卫氏与陈氏谈兴正浓,先是见柳渔匆匆进了西厢,现在见着这几个,忙与陈氏道:“我家老二晏平回来了。”
说着已招手让柳晏平进去。
柳晏平此来正是要与陈氏见礼的,礼仪规矩好得叫陈氏直赞,又问卫氏:“我还没问,晏清兄弟三人在哪里进的学,我看他们礼仪都极好,倒像是大书院里专门习过的。”
和陆承骁极像,至少她家老大老二是没有这么好的仪态的。
卫氏摇头:“镇上私塾念了几年,他们兄弟尚武,课业上倒是一般,至于礼仪规矩这些,不瞒你说,他们爹和叔叔也好,我也好,从前一直是我婆婆教导,晏清和晏平还好,得了他们祖母和父亲几年教导,晏安当时还太小,没得什么教诲。”
三个儿子的教导,都是卫氏一人。
这倒引得陈氏好奇起来,问起卫氏:“冒昧一问,不知你们家祖上是?”
卫氏摇头:“我是荒年里被我婆婆善心买回来的,那时公爹已过世了。”
不过家中有条不入行伍的规矩,卫氏猜测,或许公爹从前是在军中的,这不确定的事,却不好去说了。
几人说话间,柳渔已经平复了心情出来,她从来是眼里有活的,见陆承骁和两位兄长跟前都没有茶水,就要往灶房去。
结果来了柳家好几趟的八宝也是个机灵的,看着他们少爷和柳家弟兄进来,自己先去忙上了,柳渔刚想到,他已经捧了茶进来,连柳渔那一份都齐备。
陈氏哭笑不得,与卫氏道:“我家这两个在你这都这样吗?”
把自己当半个主人,连泡茶待客的活都能自己安排上了。
卫氏只赞:“本就是自己人,八宝伶俐也能干。”
这一句夸,八宝心里都要乐出花来了。
一时都坐到了一处,陈氏才说起正事来,问起陆承骁和柳晏平这一趟两浙之行的安排。
听闻次日就要往袁州找合作的染坊定颜色花样,且有柳渔同行,笑意更深。
倒是交待了陆承骁一回:“原说取三百两做生意,一百两备用,现分了家,你这次还是做小一些,给自己留些余地,莫叫渔儿将来同你一处还要吃苦头。”
陆承骁就又看柳渔,眼中带笑,见柳渔避开他目光,才转头对陈氏和卫氏道:“我省得的,已经留开了一百两,这次总就只进二百两的布,余一百两染布加路上开销,先试个水。”
柳晏平和柳晏安兄弟俩忽然意识到,余开的那一百两,许是就放在自家妹妹手中,两兄弟忍不住想笑。
柳渔只看她二哥三哥神色,就知兄长是猜出来了,心下羞窘,当着陈氏也不敢表现出来,强作镇定。
陈氏没瞧出什么,陆承骁倒是看出来了,不舍得柳渔不自在,与柳晏平道:“你的布料不是村里收吗?可能带我也去看看。”
“行啊,这有什么不行,你来之前我正是在村人家里,正好,你也去看看这边的货跟你在织坊里定的相比怎么样。”
柳晏平当即应下,三人与卫氏陈氏说了一声,一起走了。
柳渔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氏不明就里,觉得傻儿子没救了,这难得能坐在一处说说话,去看什么织布啊,太愁人了。只是转念想到明日袁州之行,又觉得不在这一时,拉着柳渔问起她的成衣生意来,还跟着卫氏一起去看了看柳渔绣到一半的成品。
听闻是在长丰镇崔二娘绣铺中寄售,打定主意一定要去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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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晏平、柳晏安带着陆承骁主仆先去的是柳家族长家,陆承骁到的时候,族长家的孙儿孙女和家中老太太,个个都坐在院里绩麻,见柳晏平领了个一身锦衣的城里少爷进来,老太太忙起身招呼。
柳族长在屋里听到动静也迎了出来,目光落在陆承骁主仆脸上,是前些时候在柳家地头上见过的少年郎,再看陆承骁现下这打扮,隐隐猜到了什么,问柳晏平:“这莫不是就是这趟带你行商的陆家少爷?”
县里陆丰布铺少东家啊,在柳族长眼里似陆丰布铺这样的大商家,是他仰望的存在,因此格外激动一些。
柳晏平笑着比个大拇指:“您老慧眼。”
陆承骁给柳族长和柳家老太太见礼,把柳族长急得不知怎么是好,连声道使不得,不过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陆老太太要去泡茶拿瓜子花生,都叫陆承骁谢过了,只说在柳家刚喝过茶,是来看看织布的,他一再推辞,柳族长也就罢了,领着一行人进了织房看织布去。
柳族长儿媳算是村里织夏布的好手,几人看了织机、织布现场,柳族长又搬了成布出来。
陆承骁分别细看了好几匹成布,柳晏平在边上笑问:“如何,这质量不比织坊差吧。”
陆承骁点头,问柳族长:“村里似嫂子这样手艺的多吗?”
柳族长略沉吟,道:“其他几族我不清楚,就咱们柳氏这一族,有织机的五十多户里有这手艺的不下于二十五户,其他三十余户里绝大多数也都不错,除了少数几家做事马虎些的,其实都不会很差。”
布织得太差的,布贩也不收,滥宇充数都难,这碗饭就吃不下去,织机迟早也得转手。
陆承骁只听这话,眸光就是一动,又问柳族长:“可能带我到其他人家也看看,手艺好的,手艺中等的,都看看。”
柳族长乐意之至,把布收好,领着几人就往外去。
柳晏平知道陆承骁这是动心了,笑问道:“这一趟,你要不要也从我们村收一些,我们村子大,织户挺多的,我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多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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