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女配HE指南 第48章

作者:露深 标签: 女配 穿越重生

  既然对他弃如敝履,又为何还留着他送的东西?甚至还从景府带到这别庄?

  交握在袖子里的下意识攥紧,还不待沈思言移开目光,就听到珠帘后书案前的人柔声开口道:“怎么?你喜欢这玉雕吗?”

  沈思言眸光微闪,回过神来,忙低头垂目,“奴不敢,奴只是觉得玉雕很好看。”

  “是很好看,我很喜欢,所以我不能将它赠予你。”

  轻轻淡淡的一句却令雪生怔然,喜……欢吗……

  沈思言愣神间,景昭已然走至他的身边,熟悉的暖香中夹杂着些许药香蔓延至鼻尖,他抿了抿唇就听身旁人道:“不过这多宝阁上除了这玉雕,其他的若是你喜欢,我都可以赠予你。”

  沈思言眉峰微动,嘴里话脱口而出,“娘子为何对奴这般好?”

  话一出口,沈思言瞬间有些后悔,眸色也晦暗了些许,明明对她恨之入骨,却还是如此容易被她牵住心绪,着实可笑!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景昭看着他突然说。

  沈思言顿了顿,随即垂头拱手道:“娘子有什么事吩咐即可。”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景昭微微笑了笑,随即唤来飞鸢,让她带人去内室换衣物,雪生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

  换了的衣服明显比之前的小厮衣物华丽了不少,银白色的料子,吉祥寓意的图案,精致的系扣,甚至腰间还挂了成色上佳的玉佩。

  沈思言的脸色却不怎么好,只因这身衣物实在像极了他生前的穿衣风格,一针一线都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

  她这是什么意思?

  雪生眉眼沉沉的看着坐在书案后的人,又在对方望过来时瞬间掩去眸中异色。

  “你就坐在那张椅子上,不要动,一会儿便好。”

  夏桃替景昭挽起了袖子,又站在一旁替她磨墨。

  景昭看了坐在圈椅上的雪生一眼,随即执笔沾了墨水,又将镇尺的位置挪了挪,开始在宣纸上勾画起来。

  沈思言的内心却仿佛有一万只蚂蚁爬过,她在画他?为什么要画他?就因为他长得像他自己吗?

  画画很耗费精力,景昭的精力如今已经不能支撑她完成一副画作,只画了一半便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她不得不停住了笔。

  飞鸢和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夏桃则是从一旁的盒子里取出药丸喂景昭服下。

  忙碌的两人都没有看到珠帘后下意识捏紧了椅子把手欲要站起身来的沈思年,他全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只紧紧关注着景昭服药之后的情况。

  她的身体,竟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休息了一会儿的景昭依旧感觉到力不从心,便起身说:“罢了,明日再画,你先回去吧!飞鸢扶我去休息一会儿。”

  飞鸢和夏桃搀扶着景昭离去,沈思年拱手应是,却在人走后缓步行至书案边。

  画作尚未完成,仍缺了一双眼睛,可模样已然与生前的他极为相似。

  沈思年伸手去想要触摸画作又猛然收回,闭了闭眼,思绪便跟着已然离开的人一同远去。

  飞鸢仔细搀扶着景昭,夏桃则随口说起雪生换了那件衣服,“那件衣服是娘子亲手做的,刚刚忘了让雪生换下来了,要是被他穿去弄脏了可不好。”

  景昭轻柔的声音下一瞬响起:“无碍,一件衣服而已,脏了便脏了,不打紧。”

  三人身后的风倏而静止了一瞬,忽又急转而回,裹挟起一抹冬雪。

  她亲手做的衣服?为谁做的?为她倾慕的男子?

  沈思年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狰狞,可她之前所做的种种又让他心生疑虑。

  这身衣物如此合他心意,如果,如果是为他做的呢?

  想知道一切其实并不难,只要他可以附在她身上,便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可是沈思年也非常清楚,她如今的身体怕是他刚附身上去,她就会一命呜呼。

  沈思年不想承认自己竟然下不去手,但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无法对她下手,那就只剩她的侍女了。

  沈思年面无表情的跨过院门,他身上的衣物已然换回了小厮的打扮,而那套精致华丽的外袍则被整齐叠放在屋内的坐榻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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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是夜。

  寒风呼啸, 积雪成堆,各个院子里的灯笼都燃着明火,红灯绿瓦, 穿着青衣和黑衣的丫鬟小厮们俱都容色紧张, 如临大敌一般侯在庄子主院之外的走廊上。

  主院青松院内,张医士隔着一层床幔替床上之人诊治, 隐约听见床里一阵细弱的咳嗽声, 随即一只素白柔荑从床幔缝隙中探出。

  飞鸢将一只丝帕放在那只素手的手腕上,张医士这才伸手把起脉来。

  张医士一直是府中替景昭诊治的医师,他的医术十分高明,并且对景昭的病况非常了解,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做到缓解景昭的病痛, 而无法根治她的疾病。

  景家小娘子的病除非有大罗金仙在世, 否则寿数短矣。

  张医士面色严肃的替景昭把完脉, 随即起身道:“娘子这是风寒入体,病虚体内, 娘子的身体用不得重药, 待我开一剂温补的方子, 娘子服用几次应能大好。”

  张医士说罢,夏桃便带着人去外间写方子抓药。

  飞鸢轻轻掀开绯色幔帘,看着娘子眉宇间的疲态和一脸苍白病色, 万分心疼的同时又后悔她没有在娘子任性时多加劝阻。

  就不应该任由娘子出门作画之举的,娘子本就体虚, 静养都难, 若是再生病……飞鸢蹙眉摇了摇头, 随即弯腰细致地替人压好了锦被。

  沈思年是在张医士再次来替他复诊身体的时候才知道景昭病了的事。

  明明他的身体已经无碍, 她却还要叮嘱张医士来为自己诊治,她自己的身体却……

  是不是只要是一个相貌好看的男子,就能得她如此在意?

  沈思年面色不虞,万般情绪纠结于心,全然忘记是他自己把自己变得与以前的他万分相似。

  无法化解的心结让他化为狰狞的厉鬼,虚无的身影飘荡在空中。

  惨白的面容,胸口还破了一个大洞,这般模样若是不小心被人看见,定要将人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沈思年就着虚无缥缈的身形,飘进了主院,停留在外廊的丫鬟小厮们无法看见他的身形,只在他掠过他们的身体时陡然瑟缩了一下,抬头奇怪是哪里吹来的寒风,随即抱紧了自己的臂膀取暖。

  屋子里热烘烘的,伺候的丫鬟们都穿得轻薄。

  进入房间之后,沈思年的身形停留在床幔之外,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进入床里,即使为鬼,也顾忌着君子之仪。

  恰逢这时,床幔里传来几声咳嗽声,沈思年心中一紧,只是还不待他有所动作,绯色幔帘就被飞鸢掀起,她手里拿着一方白色绢帕,细细替里面的人轻轻擦拭了一番。

  沈思年便趁着这时见到了床上那人的面容。

  她很不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宇之间甚至还带着一丝死气。

  死气。沈思年如今为鬼,对死气也最为敏感,他清楚的感知到床上之人身体里的生机在慢慢减退,她大概是活不过一个月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白日见她时还不像这般生机颓靡。

  沈思年的眼睛全然血红,一眼看去像是两个血窟窿,惨白若纸的面容蔓延出许多如蛛网般密集的黑丝,虚无的身体也渐渐透出一股黑气,俨然是一个厉鬼模样。

  屋子里的人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夏桃很快端着熬好的汤药进了屋子,由飞鸢喂药。

  “娘子,喝药了。”飞鸢俯身小声唤着景昭。

  身子酸痛疲乏,景昭本就是浅眠,所以飞鸢一唤她便睁开了双眼,弱声道:“扶我起来吧!”

  夏桃挑起一侧的床幔用银勾挂起,飞鸢将人扶了起来,景昭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一头青丝如瀑,柔顺垂在身侧,削瘦脸颊,如褪色芙蓉般神色寡淡,唇色更是近乎于无。

  似乎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就全然映照了红颜薄命四个字。

  飞鸢端起药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后送至景昭嘴边。

  景昭喝了一口便峨眉轻蹙,嘴角牵起一抹苦笑,“这药是越发的苦了。”

  “你们这帮丫鬟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去取些蜜饯来!”

  无人注意的半空,白色身影漂浮,面容愤怒的说出这么一句旁人无法听到的话。

  不过即便是没听到沈思年的斥责,飞鸢也会心疼自家主子,便劝着说:“娘子既觉得苦,还是食些蜜饯吧!”

  夏桃也适时的把早就备好的蜜饯盒子捧上,景昭却只看了一眼便动作轻柔的摇头,水般眸光望着飞鸢手中的药碗,神色怅然,“药苦尚有蜜饯可食,心苦却无药可医。”

  “娘子切莫忧思过重,还是先把汤药用了吧!”飞鸢一看自家娘子的模样便知她一定是又想起了那位郎君,有心劝慰却又怕提起那人的名字惹得人更加神伤。

  好在景昭也只是一时伤感,很快回神对着飞鸢道:“不必喂了,直接把药碗给我吧!”

  飞鸢应是,把药碗递给了景昭,看着她眼也不眨的就将整碗汤药一饮而尽,心底不免泛起几分酸楚。

  她们娘子以前是个多爱娇的人,一碗汤药如果不就着蜜饯,不让人哄,那是半点也不肯喝一口,说到底还是变着花样哄人的那位不在了,所以娘子如今喝药才会连蜜饯也不肯用了吧!

  待到景昭用了药,飞鸢服侍着人躺下,屋外月上中梢,屋内点着黄豆小灯,晕黄的光晕投射床脚,那里的阴影似乎比别处都要厚重一些。

  床上的人即使是睡着也浅浅蹙着眉头,仿佛有说不出的难受之感。

  沈思年坐在景昭身侧,看见她的模样心底溢满了针扎般的痛楚。

  即使对方无法听见,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为何不肯用蜜饯?你就这样不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吗?”

  话落,过了良久才又听他幽幽道:“又为何……心苦呢?”

  似乎是被梦魇到,原本沉睡中的人忽然微微颤动起来,翕动的薄唇缓缓开合。

  沈思年蹙眉才微微倾身便听她唤气若游虚唤道:“思年哥哥……”

  登时如遭雷击,沈思年整个身体僵直,眼神陡然变的可怖起来,原本密不透风的帐子里一股寒气蔓延,床上的人下意识揪紧了身上的棉被,一张小嘴也喃喃低语,“冷……好冷……”

  沈思年瞬时回神,周身翻涌的寒意退却,布满血丝的眼仇恨又复杂的望着床上安睡之人,阴郁又灼灼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屋内如静室,针落可闻。

  良久才响起一声压抑的质问。

  沈思年攥紧了拳,满眼苦痛之色,“既念我……又因何弃我?”

  床上的人听不见当然不会回答他,寒意褪去,景昭揪紧锦被的手也缓缓松开,过了许久却又是一声哭声溢出,低泣声里充满了不安,“思年哥哥……思年……”

  坐在床侧的人身体倏而渐渐凝实,原本有些模糊的面容也越发清晰,五官如笔勾勒,一眉一目都俊秀天成,尤其是眉心那颗针眼大小的红痣,鲜艳如血,映衬着那张面容当真是容颜如画,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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