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夫妻成长实录 第13章

作者:枝呦九 标签: 宅斗 重生 甜文 穿越重生

  折邵衣觉得解气,小声说了一句,“母亲倒是比父亲更有骨气。”

  她吃着一块蜜瓜,问姚黄,“后来呢?”

  姚黄低声道,“后来张大人亲自压着满是伤痕的张少爷登门,咱们家的门还是没开,听说当时张老爷的脸色很难看。然后也没管咱们家的门是不是开的,拿着藤条又把张少爷按在门口打了一顿。”

  折邵衣冷哼一声,“现在打也晚了。”

  然后不解问:“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没关门吗?”

  姚黄扭捏的笑,“王二哥在门口看热闹,他告诉我的。”

  折邵衣:“……”

  行吧。

  她看着姚黄,也说起王二,“幸而我前几日就跟母亲提了你的事情,母亲并无不愿,让我替你做主就好。我本想着,过几日家里要采办小丫头了,到时候留一个下来,你教着她,等过了年,她也知事了,你也可以成婚。”

  “但出了这等事情,怕是母亲心绪不宁,采办的事情也不知道哪日才能提,但左右不急,过年还远着呢。”

  姚黄也不急,她坐到一边给折邵衣做鞋子,“姑娘,奴婢嫁了人也回来给你做婆子。”

  折邵衣笑了笑,“到时候怕你不想回来。”

  姚黄摇头,“怎么会呢,再没有比姑娘这里更好的差事了。”

  折邵衣抿唇一笑,没再继续说这个,反而道:“王二还说了别的没有?”

  姚黄:“什么?”

  折邵衣:“外面的人如何议论张家?可猜出张璞瑜想娶的人是谁?”

  姚黄就脸红了红,然后看看左右,凑过去跟折邵衣咬耳朵,“是个青楼女子——听说,手段极好呢,还怀了孩子!”

  折邵衣本只想听个小道消息,哪里知道这消息竟然如此荒唐。

  “竟是个青楼女子?还怀了孩子?我以为他只是私下有相好罢了。”

  姚黄一脸庆幸:“是啊。还好七姑娘没有嫁过去,要是嫁过去了,这以后怎么办?”

  折邵衣深吸一口气,“张家也太不要脸了,这哪里是想给儿子找门婚事,这是要骗婚啊。”

  然后想了想,幸灾乐祸:“别的倒也罢了,只青楼女子……十年内,张璞瑜别想说门好亲。”

  然后就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正要去嫡母那里请安,却见姚黄脸色慌慌进来,说,“姑娘,您去客房看看沈三少爷吧,他,他被人打了。”

  折邵衣心漏了一拍,赶紧过去,就见屋子里面有桑先生,父亲,嫡母,还有两位兄长。

  她急匆匆而来,倒是无人怪罪她,所有人沉着脸,倒是沈怀楠看见她,笑了起来,“我没事。”

  折邵衣瞬间眼泪汪汪,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看,“还说没事,你的脸都肿成猪头了。”

  沈怀楠摸了摸脸,嘶痛了一声,柔声哄她,“那也应是俊俏的猪头。”

  文远侯叹气,“怎么回事?怎么就被人打了?”

  桑先生沉吟,“可是张家使人打的?”

  唐氏怒拍桌子,“定然是张家,怀楠给咱们家说话,说中了他们的肮脏事,他们就敢私自打人,真是,真是——”

  她想说几句脏话,但到底几十年没说过了,遂没说出口,又拍了拍桌子,“既然他打怀楠,那咱们也打回去。”

  文远侯摇头,“无凭无据的,不好说,不好说。”

  桑先生此时也站文远侯一边,“确实无凭无据,怀楠也说未曾看见打他的人。万一不是张家,倒是冤枉了人家。”

  唐氏瞪眼,就要再说,就听沈怀楠道:“无事,没抓着人,确实不好确定就是张家。”

  然后手上一湿,一滴泪珠子在他手上绽开,他心疼的捏了捏邵衣的手。

  “我没事,你别哭。”

  倒是比他挨打的时候更觉得痛。

  他见她脸上有愤愤之情,身子都是颤抖的,心里叹口气,知道她这是怨上了文远侯等人刚刚说的话,怨他们不给他出气,便忍不住轻轻擦了擦她的泪珠子,“快别哭了,我心里有数。”

  别人都靠不上,自己有本事为自己做主才是真的,他也没想过其他人为自己鸣不平。

  别人也不欠你的。

  但终究有一日,他也该不受人欺负罢——总不能一直让邵衣哭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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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我实在是穷,银子少,便要花在刀刃上

  沈怀楠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桑先生和折和光不说话,这顿打就算白打。桑先生见小儿女挨在一起,一个哭一个哄,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这事情,到了现在若是再闹大,反而不好。

  张家有意骗婚,张家竖子欺上门来,折家回击,坏了他的姻缘和名声,张家人上门道歉,张大人在折家门口打了张璞瑜板子,文远侯府也算是出了气。

  此事归于平静,最多两家没有往来。

  可现在沈怀楠被打,若是再打上门去,便会越来越复杂,桑先生一是顾虑此事会被有心之人利用,二是怕沈怀楠会跟张家结下死仇,官途上面多有阻扰。

  他叹气一声,跟沈怀楠说,“你跟张璞瑜对质的时候,虽是说过他不顾父母之命如此行事,怕是自己有了心仪之人,但后来那青楼女子被说出来,说得那般仔细,就不是咱们家能做的,想来是之前就跟张璞瑜或者张家有恩怨之人散布的消息。”

  “如今,若你真是被张家打的,那应是这笔账算在了你的身上,又或者是迁怒到了你身上。”

  桑先生说到此处,长叹一声,“怀楠,非是为师不愿给你做主,只是怕继续下去,你……”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于是张了张嘴巴,又叹气一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折硕明和折宴名心有不忿,但因长辈都说了话,他们也不敢置喙,只低头,拳头紧握。

  唐氏听得心头一哀,“此事,难道就这么过去吗?”

  倒是折和光皱眉,对着桑先生道:“青之,你这只是揣测罢了,亭林给我写信,说是不孝儿惹出来的事情,他也被蒙在鼓里,羞愧得很,如今,只求咱们谅解,哪里还会使人打怀楠。”

  张璞瑜的父亲便是张亭林。

  此话一出,桑先生因知道他的秉性,只摇头叹气,唐氏却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骂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折和光,你除了写信,你还会做什么!”

  折和光被骂得头皮一紧,却还是挺直了腰杆,拂袖道:“那我这就写信给亭林兄,问问他怀楠是不是他家打的。”

  他觉得此事再简单不过。

  “是非公道,在于人心,在于是否做过。你总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但你也没证据是张家做的,如何能妄自猜测?”

  唐氏被他一顿抢白,被气得捂住胸口喘气,直要晕过去,折宴名和折硕明便劝,桑先生叹气,一时间,屋子里倒是除了折邵衣和沈怀楠没有出声,人人都有自己的声音。

  折邵衣低着头,一滴泪再次砸在了沈怀楠的手上。她觉得此时此刻,四处都喧嚣,热闹,唯独她和沈怀楠显得可笑。

  等到大家都散去的时候,她也没走。但她什么也没有说。沈怀楠倒是心疼她,劝她回去休息。

  “这伤也不值当什么。”

  折邵衣没有回去。他躺在里间,她就在外间坐着,跟姚黄两个人做鞋子。沈怀楠怕她郁郁,憋出病来,不得不下床,逗她,“我以后怕是要好好护着这张脸了,你瞧瞧,才伤了一回,你都不愿意见着它。”

  折邵衣不理他,等到他又求又来拉她的手,她才任由他拉着手,轻轻道了一句,“咱们以后别多管闲事了。”

  沈怀楠听得心里酸涩不已。

  他还记得,第一回 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颇为侠义的小丫头。

  这是伤心极了。

  他说,“好,以后不管闲事了。”

  小丫头还不知道人间险恶,只以为这就是伤心极了的事情,他笑了笑,又捏捏她的手,“受伤也是极好的,我今日足足捏了你四回了。”

  折邵衣抬头瞪他一眼。

  沈怀楠的伤足足躺了三天。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他出门了。虽然脸上依旧有伤,但到底消肿了。

  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回昌东伯家去。然后就是去杨柳街拿要送给秦青凤的篓条。

  他检查了篓条,做的很是精致,所有的木块都上颜色,打磨过,很是顺滑。

  沈怀楠很满意,给木工师傅多加了一两银子,“还望你以后不要做这种刀和马,千万不可外传。”

  那木工收了银子直笑,“沈三爷,你放心,这样式是你给的,出了这门,我再记不得样子。”

  沈怀楠走了。

  他没急着出门,而是去了一起做生意的地方。刚进去,上回给他打听宁国公家的汉子见了他笑出声,“你怎么叫人打了?”

  汉子叫王五,在杨柳街上有两家铺面,上回沈怀楠的攒盒就是跟他一起卖的。

  听了汉子笑声,沈怀楠也笑了笑,坐下喝了一杯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王五哥,你这里有没有好的盒子,我要用来装篓条,送人用的,精致些最好。”

  王五也就不问,拿了一个刻着春日蝶舞的木盒给他,直到沈怀楠装好了篓条要走的时候,才道了一句,“要不要打听是谁打的?”

  沈怀楠摆摆手,“不用,彼此心里都有数,查了还要花银子,实在划不来。”

  他笑了笑,“我实在是穷,银子少,便要花在刀刃上。”

  然后捧着盒子走,走到半路刚过茶馆,然后又倒着走回去,朝里面临窗的人笑着问了一句,“齐老哥,您这喝茶呢?”

  齐泰一瞧,一个脸上伤痕不少的少年人捧着个盒子朝他笑,他认了出来,也笑道,“是啊,喝茶。”

  沈怀楠便也不待他请进去,只马上进了屋坐下,然后招呼小二上茶。

  齐泰:“你倒是不客气。”

  沈怀楠蹭了一壶好茶,也不在意他的话,只道:“还是齐老哥阔气。”

  齐泰这是第三次见这后生,倒是觉得他有趣,还跟自己有缘。他扇子一开,摇了摇,“你这脸怎么回事?”

  沈怀楠摸摸脸,“路见不平,朝着狗吼了几句,结果被狗挠了。”

  齐泰笑出声,“那你挠狗没?”

  沈怀楠:“狗能朝着人叫,也是因为能仗主欺人。我哪里敢挠它,只好以后见了绕着走。”

  齐泰见他一脸坦然,其中不见愤愤之情,倒是难得的想得开。他跟这少年人有缘,也想点拨几句,“世上之人但凡活着,便想争一口气,这是难免的,也不丢人。只今日被狗咬了,在今日看似是大事,晚间睡觉的时候伤口还疼,再过几年,再经几年春秋,再回想今日之事,便都是末枝小节,不值一提了。”

  沈怀楠应下这一句训教,他这人极为会来事,看得出齐泰身份必不简单,便也正正经经的站起来,躬身行了一礼,“多谢齐老哥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