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张玠笑吟吟拦住她的去路,话里有话:“上回我同明姝妹妹说过的事情,当真不予考虑吗?”
阮明姝反问:“什么事?”
张玠回回见她话都许多,她怎么都记得住呢?
张玠面不改色,心里已经咬牙切齿了起来,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指望阮明姝能把他的话放进心里,她对他总归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有了用处,勉强敷衍应付他两句。
没有用处,就皱起眉头万分不耐烦。
张玠隐忍半晌:“罢了。”
时辰还早,阮明姝却不打算在外多留。且不说酒楼里人多眼杂,上上下下喧闹的声音都叫她难以忍受。
阮明姝临走前还要同阮敬辞千叮咛万嘱咐,科考不得作弊。
他拿命去赌,她还不肯呢。
阮敬辞将她送到门外,远远就见王府的亲卫守在马车外,一袭黑衣,怀中抱剑,面无表情挫着几分冰冷。
张玠冷冷看了眼魏广,眼底平波无澜,看着少女扶着马背缓缓爬上马车,腰间环佩的玉坠碰撞间叮当响,动作间层叠的裙摆余出淡淡的奶香。绸缎般顺畅丝滑的长发被风撩动,后颈雪白,看着就像捏两下。
阮明姝忽然想起一件事,掀开帘子探出身体,她将腰间的小荷包摘了下来,纤纤素手捏着鼓鼓囊囊的荷包,伸手递给了阮敬辞。
“还你的银子。”
“不必。”
“你收着。”阮明姝也不是小气的姐姐,问阮敬辞讨钱花的那几次,确实是因为她手头拮据。如今她不缺银子花,给谁不是给,何况他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阮明姝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荷包丢给了他。
阮敬辞拿着钱,少女的小荷包做工都更加精致,金丝银线绣着个小凤凰,他低头看了一会儿,等再抬起眸,马车已遥遥走远。
“别看了,你姐姐已经回去了。”张玠语气淡淡的。
阮敬辞嗯了声。
张玠盯着他手里的荷包,“我正好缺个荷包,不如你拿着钱,将荷包给我。”
阮敬辞挑眉:“张大人还是自己花钱去买一个吧。”
张玠的嘴角噙着冷笑:“阮公子当真小气。”
他以前竟没看出来,阮明姝还是个会疼人的,对她弟弟倒是还不错。
*
日头渐深,给春日添了些燥热。
阮明姝回了屋子就要丫鬟给她打扇,她喝了半碗露,惬意靠着躺椅休憩,早就将沈嗣要她每日都练的字帖抛之脑后。
半个时辰后,管家来请她去沈嗣的书房。
阮明姝以为沈嗣是来抓她功课的,磨磨蹭蹭不肯动身。
管家急得额头冒汗:“王妃,刚才宫里来了人,您还是快过去看看。”
阮明姝很怕听见和皇宫有关的事,同皇城里的人沾上关系,总是没有好日子过。
等她赶到,才知道是皇后娘娘往王府送了人来。
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好似都比别处的神气:“娘娘体恤王妃,特意挑了几名貌美的宫女来伺候王妃。”
阮明姝哪能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她只是很奇怪皇后娘娘为何如此关心她?难道是要往沈嗣的后院塞人,派人来和她争宠?
阮明姝有点不高兴,可她心高气傲,不会让别人看出来她连貌美丫鬟都容不得,正要忍着脾气将人收下。
一双手忽然压在她的后腰,手臂圈的力道有些紧。
男人低声发问:“王妃如此大度?”
阮明姝抿着唇线,不言语。实在有点气不过,悄悄踩了他一脚。
沈嗣好像不知道痛,脸色未变,他目光散漫扫过她们,忽的笑了起来:“谢过皇后娘娘的美意,魏广,将她们安置去听荷院。”
嬷嬷见他收下了人,悄然松了口气。
阮明姝快被气死了,果然男人的话都不能信,谁信谁就是傻子。
沈嗣说:“下个月还要劳嬷嬷多送几名芳龄少女。”
嬷嬷怔了怔,随即打起精神:“若人不够用…”
沈嗣笑着打断了她:“人死了当然要换新的过来。”
作者有话说:
沈医生缺点花肥。
明姝妹妹缺点脑子。
张玠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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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迫嫁
皇后此举并非心血来潮, 从前她是没有将沈嗣放在眼里,贱奴所出,出身如何都是卑贱的, 加之他性情暴虐,手无实权, 这么多年来皇后有意无意纵容着沈嗣干的那些人神共愤的荒唐事。
他愚蠢、暴戾、嗜杀成性、强抢民女,杀伤抢掠无恶不作才正中她的下怀。
若是沈嗣变得勤奋好学,德才兼备, 反倒叫皇后心里不舒服。
一个皇子,要那么聪明做什么?
自古争储, 哪个朝代不是你死我活?沈嗣若是一直如此德行就好了, 他如果肖想自己不该得的, 皇后容不下他,眼睛里半粒沙子都见不得。
这几个月陛下频频召见沈嗣,赞赏有加,龙心大悦, 甚至还打算将宫中禁军的腰牌交给他。怪不得皇后会警惕提防他。
早就听说沈嗣好色, 皇后送的这些貌美女子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回宫之后,嬷嬷就将献王的原话说给了皇后娘娘听, “奴婢瞧献王不是省油的灯。”
锋芒难掩, 笑中都含着九分凛冽。
皇后漫不经心品了口茶,淡淡的脸色露出几分不悦,她抬起眼, 冷笑了声:“他吓唬你一句,你就把人带回来了?”
嬷嬷被问的冷汗连连, 她差点忘记了皇后娘娘也是个心狠的主子, “那几个姑娘当时就被吓白了脸, 哭着求奴婢带她们回来。”
顿了顿,嬷嬷边看皇后娘娘的脸色边说:“而且献王还说了既然是送给他的人,身契就得留下……”
有了身契,便是日后献王真的杀光了她们,外人也说不了什么。这个世道,奴才的命在主子眼里就不是命。
“你把人送回去,我还真就不信沈嗣敢杀了她们不成。”皇后冷冷地说。
“娘娘,献王这几年害过不少人命,奴婢看他是真的做得出来。”嬷嬷看了眼皇后娘娘的脸色才敢继续往下说:“献王妃至今都是完璧之身,我看传闻有八分是真,献王恐怕是真的不能人道,才会在床上折磨死貌美女子来泄、欲。”
“您若执意将人送过去,到时候人死了您的名声也不好听。奴婢看献王不足为惧。”
皇后蹙着眉:“他身边没有本宫的人,本宫放不下心。”
储君之位落定之前,皇后定要扫清皇儿眼前的阻碍。
三皇子一时片刻扳不倒,还不能收拾一个沈嗣吗?
阮明姝虽然愚不可及,可她身后毕竟还有侯府撑腰,祖父和外祖父皆是显赫的簪缨世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异心?
没有哪个皇子不想当太子。
稍作思量,皇后说:“过两日你去献王府将阮明姝请到宫里来,就说本宫要见她,叙叙旧。”
“是。”
—
阮明姝也将沈嗣说的话当了真,他又不是没杀过人,因而哪怕再好奇,连着几天她都没敢问沈嗣为何皇后娘娘会给他送人?
难道知晓他嗜血成性所以才往他这里塞人来投其所好。
阮明姝憋也憋不过头三天,过了战战兢兢那几日,压不住心里的好奇又开始蠢蠢欲动。
听荷院里种了许多话,月季、海棠、玉兰还有一池荷花。他这里的花都养得比别处好,她之前还向他讨教过。
沈嗣小气的很,都不肯告诉她。
莫非他是用尸体当花肥来浇灌养花的土,如此想来,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阮明姝一直觉得自己比普通人聪明一些,她笃定自己的猜测是真的。这样也就说得通他为何屡次强调绝不会三妻四妾,哪有人不朝秦暮楚呢?就算是她对陆衍情比金坚,可若是…遇到比他更好的,她亦会动情。
沈嗣极为严肃古板,他应是为了克制自己的杀欲,才不去纳妾,免得又如从前,犯下深重的罪孽。
她是明媒正娶的妻,与妾室不同,即便她犯了错,沈嗣也不能随意处置她,更不能杀了她。
阮明姝如今是绕着听荷院走,不敢靠近,怕夜里回去做噩梦。
那日之后,她和沈嗣就没怎么碰到面。
她每日憋在院子里不出门,从不主动去找沈嗣,也不会去探听他的下落。
沈嗣也察觉到了她在躲他,遮遮掩掩,不敢露面。
他心知肚明她为何忽然又开始怕他,不管她表现的多耀武扬威,胆子还是很小。
沈嗣没逼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可是他忘记了他这小王妃最擅长得寸进尺。
春分刚过,阮明姝借口要去考场外守着阮敬辞考试,连着几天早出晚归,跑去了青楼。
阮明姝这回真不是去青楼找乐子,她既答应了和沈嗣好好做夫妻,就不会反悔。她去青楼是情有可原,翻来覆去想了想,还是气不过秦恪学对她的谋财害命,只是踹了他一脚远远不够。
听闻他这些天在青楼流连忘返,阮明姝就想去找他算账,给他下点断子绝孙的药,叫他尝尝苦果。
沈嗣一开始并未打探她的去向,直到这日魏广欲言又止几次,他才想起来问:“有话就说。”
魏广都不知这件事如何开口才好:“王妃这几日…”他把心一横:“去逛青楼了。”
屋内死寂,过了片刻,男人冷冷用帕子擦干净沾了墨的手指,薄唇微掀,似笑非笑:“她倒是好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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