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阮明姝没有人庇佑,是不行的。
到时候她能怎么办呢?只会哭,只能到处去求人。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阮敬辞的仇恨好像没有那么深,可能是侯夫人得到了她应得的报应,消了他的心头之恨。
他对阮明姝的憎恨,也随之不见。
房门开了一扇,阮敬辞刚进去,他的嫡姐就眼泪汪汪朝他走了过来,哭唧唧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阮明姝擦了擦她虚假的眼泪,连片刻都等不住,演戏也只能演一半,她迫不及待的问:“你什么时候能弄死沈嗣?”
阮敬辞:“……”
他这姐姐,不论过去多少年,都没有长进。
阮敬辞喝了口茶,“姐姐恨得想让他死吗?”
阮明姝扭扭捏捏,左思右想后给出了答案:“也没有啦。”
她的眉头皱在一起,苦恼在眉心打了结,“我只是不想和他过一辈子,他又不肯与我和离,既然这样,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重获自由啊。”
她这番话说的天真。
其实阮明姝也有点舍不得沈嗣去死,毕竟这些天他对她还算好,而且长得好看,就这么死了是有些可惜的。
可这个男人,死活不肯放她自由也是够让人恼火。
阮明姝还真将阮敬辞当成了无所不能的人,以为他当了状元肯定就变得特别厉害,想弄死就弄死谁。
你看,她就是这种给几分颜色,尾巴就能摇到天上的人。
阮明姝说:“你给他多找点麻烦,最好握住他的把柄,逼他签下与我的和离书也行。”
阮敬辞等她说完,问:“他对你不好?”
阮明姝说:“没有母亲待我好。”
阮敬辞心想天底下能有几个人能像侯夫人那般为她筹谋周全?真如侯夫人那样,纵天纵地,她迟早会捅个大娄子。
“嗯。”阮敬辞心里明明是不想答应她,却情不自禁点了头。
阮明姝眉开眼笑,“弟弟,你待我真好。”
阮敬辞盯着她眉眼间的笑,怔怔走神,她真的会记得他的好吗?不会的。她回回都是嘴上说的好听,乖巧的笑容是她利用别人的手段。
张玠不就是被她这样骗了又骗吗?不过张玠也是真的犯贱,阮明姝对张玠何时有过好脸色呢?是他自己非要凑过去。
阮敬辞想到了很多之前都喜欢过阮明姝的男人,他们确实都很聪明,可个个都被愚蠢的阮明姝戏耍的团团转。
她只认别人的好。
可但凡你做不趁她心意的事情,立马就能翻脸叫你滚。
阮敬辞面无表情把怀里的银票拿出来,“给你。”
阮明姝没想到她这弟弟如此贴心,欢欢喜喜收下他的银子后,咬着唇问:“那你自己有银子花吗?”
阮敬辞点点头:“有的。”
阮明姝又说:“你的俸禄不是很低吗?”
阮敬辞道:“有别处的路子。”
阮明姝没有细问,哦了两声,“弟弟,你真好。”
阮敬辞心里没什么波动,她是花言巧语的骗子,不能相信她。少年将杯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阮明姝抓住了他的手:“你急什么?”
阮敬辞忍了忍,没有推开她,不得不重新坐下。
“你还没跟我说阮青萝的事。”
“她出嫁了。”
“哦。她的丈夫对她如何。”
“很好。”
是阮明姝忍不住要和阮青萝去比较,她嫁的不好,阮青萝嫁的却很好,丈夫为人不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阮明姝说:“这样也好,以后她别来我眼前晃就行。”
阮敬辞不太关心阮青萝的事情,耐着性子听阮明姝絮絮叨叨,一时竟有些舍不得走。
阮明姝说完自己想说的,听见自己想听的之后就没有再拦着阮敬辞,敷衍的说了一堆好听的话,就让他回府休息。
阮敬辞嘴角掀起嘲弄的弧度,笑的有点冷,但他什么不满都没说,早已习惯如此。
阮明姝着急轰他走,也是有缘故的。
她怕自己又会在沈嗣面前发生流鼻血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她想去青楼挑个合眼缘的、能卖力气的男子。
阮明姝没法也不敢将他养在外面,只好先委屈这个男子继续留在青楼。
但是她绝对不会亏待他,该给的银子一分都不会少。
如果他能她满意,她会给更多的银两。
阮明姝将事情想的很顺利,提的要求也想好了。
要好看的。
力气大的。
干净的,没有别人碰过。
不过出了酒楼,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麻烦没有解决。
讨人厌的魏广,就像尾巴跟着她。
阮明姝一直都觉得魏广是沈嗣派来监视她,才不是保护。
不过今天阮明姝看着魏广的眼神十分不同,论身材,魏广雄武有力,胳膊结实,长得高大,长相也不差,英武的很。
就是有点黑。
整日晒着太阳,确实不太白。
阮明姝觉得人像魏广这么无趣的侍卫,死板的不能更死板的男人,从军营里出来的将士,肯定没有碰过女人。
他应该很干净。
而且他没有家室。
阮明姝看着魏广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其的顺眼,越看越满意。
魏广被小王妃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他忍耐着不自在,问:“王妃还要去何处?”
阮明姝难得对他展现一个愉悦的脸色,她问:“你家在哪儿?”
魏广愣住,“不知王妃这是何意。”
阮明姝依然对他笑着:“随口问问。”
魏广往后退了几步,他宁肯王妃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也不想看见她对自己的笑脸。
阮明姝一步步试探:“我想去你家。”
魏广眉心直跳:“卑职家中简陋,恐无法招待王妃。”
阮明姝试探了几句,一下子就扫了兴。
魏广是个不开窍的,算了!而且她是要找个有力气的,魏广看起来是有力气,但力气太大也不行。
阮明姝有点小聪明,但凡涉及到有关自己的事情,她就能精打细算谋好处。她挑中魏广也是有缘由的,沈嗣总是让魏广盯着她,日后她如果真的要在青楼养小白脸就不方便,如果那个裙下之臣是魏广,她就不必担忧这么多。
阮明姝的算盘打的很响,可惜魏广太死板了,不开窍。她如果现在同魏广提起这个事,他大约是要去找沈嗣告密的。
那个时候,倒霉的就只有她。
得不偿失划不来,还是去青楼找个嘴巴严实、听话的好男人。
阮明姝懒洋洋道:“我的荷包落在了楼上,你去帮我拿来。”
魏广犹豫,主子要他寸步不离看着小王妃。
阮明姝瞪他,“快点去!”
魏广不是怕王妃发脾气,他更怕主动朝他靠近。
趁着魏广进了酒楼,阮明姝头也不回拐弯去了青楼找乐子。
她进去之前还知道戴着面纱,老鸨认出了这是阮家大小姐,不过看破不说破,笑着迎着了上去。
阮明姝没空和她废话,找了个清净的包间,“你们这儿干净漂亮力气大的男人,都叫过来给我看看。”
老鸨暗自咋舌,没想到阮家大小姐竟也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凭她的容貌,想睡什么男人睡不到呢?
这单生意便是没有钱,楼里的男子都会争着抢着做。
老鸨笑着称好,出门去叫人来。
与此同时,倒霉催的钦差又来楼里找麻烦。
老鸨只得将阮大小姐的事情搁置在一旁,不得不下楼打起精神去应付朝廷官员。
她也不知道这位陆大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跑来青楼抓人。
来她们这里嫖的朝廷官员,又不在少数!
“陆大人。”
陆衍闻着满屋子的庸脂俗粉味,蹙了蹙眉,“阮明姝呢?”
老鸨装傻,“阮姑娘?您来我们这儿找阮姑娘怎么找得到呢?”
陆衍垂眸,眼睛像看着死物一样看着老鸨,“你这里经不经得起查,你清楚。”
老鸨也不想惹麻烦,心想今天也确实是倒霉,招来一个个瘟神。
她立刻改变了口风,“阮姑娘确实来过,在楼上呢。”
老鸨知道这位陆大人是阮大小姐的表哥,家里人,总归管得严一些。可能是看不下去阮姑娘做的糊涂事,闻讯前来阻拦。
这远房表哥做的实在是很讲究。
旁的人哪里会管这么多,等东窗事发也只会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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