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卢
阮明姝心想她那本孙子兵法没有白看,至少苦肉计是有用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就能成事。
阮明姝其实也不止算计了他,沈嗣没松口答应她之前,她还真的想过去找别人。
这把刀不好用,就换一把。
她一向都是这样做的,从未失手。
——
阮明姝如今是摄政王妃,有些人眼睛红的滴了血,心里头酸的就像打翻了醋瓶子,恨她恨的要死也得说她命好。峰回路转,踩了狗屎运才让她的丈夫翻了身。
以前她只不过是侯府千金,就搅蛮任性的无人敢惹。
如今丈夫权倾朝野,手段雷霆,她估计会更蛮横。
这些日子,无数人绞尽脑汁想着法子找门路去攀上这位深居简出的摄政王妃。
阮明姝定是要出风头的,但凡是看得过眼的帖子,她都会应下邀约。她要让她们恭恭敬敬迎接她,羡慕她,嫉妒她。
宴会都是女子。
设宴的姑娘不敢怠慢她,将主位留给了阮明姝。
阮明姝心安理得坐在正中间,居高临下看着她们,淡淡的眼神有几分沈嗣的神韵,让人不寒而栗。
宴席间总是会闲聊,有个小姑娘被人调笑的面红耳赤。
阮明姝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是张玠的母亲帮张玠相看的未婚妻,双方父母有意结秦晋之好,等看过八字就能定下这桩婚事。
阮明姝扫了眼小姑娘的样貌,长得很漂亮,小圆脸有些稚嫩,看着就没什么心机。
阮明姝心里没什么波动,甚至有些宽慰,张玠定下了婚事,总不会见了她就哄骗她和他私通。
她对张玠,确实没有愧疚。
退婚是她执意要退的,那个时候张家就是深不见底的泥潭,傻子才会跳进去和他一起吃暗无天日的苦。
是张玠没有本事能护住张家。
阮明姝觉得张玠后来因为她退婚的事情记恨自己真的毫无道理,怎么有这种人?
阮明姝将自己佩戴的这对东珠软镯从腕间摘了下来,对那个小姑娘招了招手,很大方的将东珠软镯送给了她。
陈家小姐受宠若惊,红着脸收下了摄政王妃赏赐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明姝妹妹就是甩锅达人和变脸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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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迫嫁
阮明姝打听了几句才知道陈家小姐今年才十五, 张玠今年二十好几,算不得年轻,这桩婚事倒让他占了便宜, 能娶一个年轻貌美性子又娇软的小姑娘。
陈家小姐早先也曾听说过摄政王妃和张玠有过婚约,那个时候她与姐姐们想的是一样的。侯府不该因为张家遭了祸事, 就那么着急撇清关系,自幼定下的娃娃亲,也咄咄逼人, 强行索要退婚书。
雪中不送碳,火上反而浇了油。这种做法不厚道。
陈家小姐以前没机会亲眼见一见阮明姝, 传言中阮家大小姐生了张国色天香的脸, 美艳不可方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阮明姝看见陈家这个小姑娘, 忍不住就想起了她的弟弟,阮敬辞的婚事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她先前委婉问起过阮敬辞,可曾有中意的姑娘,闷葫芦嘴里撬不出一句话, 守得密不透风, 还说没心思想儿女情长,只想升官发财。
阮明姝问了几次, 打探不出消息也就作罢。
她是吃过被逼婚的苦楚, 当初被逼着嫁给沈嗣,滋味再难受不过,如今将心比心, 也不想让她弟弟受这种罪。
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有了喜欢的姑娘, 不用她开口问也会主动和家里人说。
宴席到了夜里, 阮明姝留下来用了晚膳。
席间热热闹闹, 京城里的世家女都给了她几分薄面,亦有些能豁得出去的小姑娘主动跑来她面前说了许多好听的话。
阮明姝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容易讨好,哄她几句就心花怒放,京城里那几间做衣裳的铺子,每个月都主动巴巴给她送去新来的好料子,不就是因为阮大小姐出手阔绰,大方又好应付吗?
心怀鬼胎的人,也想从如今已是摄政王妃的阮明姝身上捞到一些好处。
别的不说,摄政王的后院除了她就没有别人。
宠妾、爱妃,一个都没有。
洁身自好,独宠一人。
阮明姝性子又蛮横,想必是她不许摄政王的后院里有人,况且她本就貌若天仙,她们不是男人,都看得迷迷糊糊,男人瞧见也舍不得伤她的心。
阮明姝在宴席上喝了点酒,脑袋微醺才放下酒杯,少女懒洋洋支着下巴,眼神迷蒙看向月色,眉眼透出几分未脱的稚气。
其余人也不敢打搅,宴席散过,阮明姝摇摇晃晃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她嗅了嗅自己袖口的味道,耷拉着眉,好像闻不到身上的酒味。
沈嗣不喜欢她喝酒,不允许她喝酒。
总是说些她听得半懂不懂的话来要求她,说她年纪小不能喝酒。
他每次说她年纪小的时候,阮明姝都觉得他像是在嘲讽自己。
可是他的神色却格外的认真,一点都不像嘲讽。
久而久之,阮明姝也乐于将自己当成还需要哄的小姑娘。
她靠着枕头眯起了眼睛,眼皮缓缓往下垂,过了没多久便呼呼大睡,马车停在王府门前,也毫无察觉。
春枝站在外头轻声唤了两句,车厢里的人儿还没反应。
春枝轻手轻脚掀起车帘,姑娘睡得脸颊透红,好不惬意。她不忍心叫醒姑娘,也不敢让人过来抱。
摄政王极其不喜欢旁人碰到姑娘,也从不让外人瞧见她睡着时的样子,春枝放下车帘,迟疑半晌,硬着头皮去书房见了王爷。
春枝跪在地上,头不敢抬起来,更不敢随意乱看,她规规矩矩垂着眼,“殿下,王妃睡着了。”
在他面前,春枝从不敢称呼主子为姑娘,都是老老实实唤她王妃。
沈嗣嗯了声,“她喝酒了?”
春枝心中一跳,决计不敢撒谎,“王妃同秦姑娘小酌了几杯。”
阮明姝睡得很香,浅浅喝了两杯酒后睡着都没有再做噩梦,她的身子好像忽然间腾空了起来,腰间被一股难以挣脱的大力紧紧束缚,脑袋像是磕在硬邦邦的墙面,她难受的扭动几下,好想被人打了屁股。
沈嗣没想到她睡着了也这么不老实,用自己的氅衣将她包了起来,低头便见她的睫毛颤了两下,似乎是渐渐清醒了过来。
沈嗣压着声问:“喝的什么酒?”
阮明姝半梦半醒,听见他低哑的声音后是彻底醒了,她往他的胸口拱了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沈嗣没戳穿她,回到了屋子,里头只点了两盏灯,不怎么亮。
阮明姝的眼睛偷偷掀起一条缝,窥探他的神色,这个男人从来不喜形于色,她没看出他是喜是怒。
沈嗣将她放在床上,氅衣就铺在她的身下,少女雪白细腻的皮肤和黑色的氅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出些艳丽诡谲的氛围。
沈嗣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弯下了腰,对着她的唇瓣探出了舌头,齿尖也没有放过她薄薄的、嫩嫩的柔唇,咬一口似是能沁出甘甜的血来。
阮明姝果真疼的蹙眉,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沈嗣将她的唇舌蹂.躏的红肿,意犹未尽的放过,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还要继续装吗?”
阮明姝受不了他的恐吓,颤颤巍巍抬起眼,眸底似是映着湖光山水,漾着盈盈的水波,好生无辜和可怜:“是你把我咬醒的。”
不是她故意要装睡。
反正什么事情都推到沈嗣身上就对了。
沈嗣和她说了抱歉,随后不依不饶问起方才的问题:“喝的什么酒?”
阮明姝不耐烦了:“女儿红。”
酒性烈,是容易让人脑袋犯糊涂。
但她喝醉后都很乖巧,不是会去胡闹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板着脸在吓唬谁。
沈嗣刨根问底:“几杯?”
阮明姝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就喝了一杯尝鲜。”
沈嗣捏住她的拇指:“你又对我扯谎。”
阮明姝还不知道刚才春枝就将她供了出来,面对不亚于刑讯逼供的质问立刻就招供了,“我就喝了好几杯酒怎么样?”
沈嗣:“?”
想了想,他说:“可以适量饮酒,但是喝多了伤身体。而且人心险恶,你若是想喝酒,可以来找我一起喝,不要和别人。”
酒杯里下点药,她这个笨蛋闻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阮明姝有点不服气,“现在谁敢对我使坏?”
她现在可是摄政王独宠的正妃。
哪个没有眼力见的要来陷害她?让她发现能把对方的皮都给扒了。
沈嗣摸了摸她的脸:“说的有点道理。但这个世上不缺鱼死网破的人。”
她不知道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沈嗣只相信这个世界上恶人总比善良的人要多。
言尽于此,再说她就会嫌烦。
沈嗣如今很少对她说教,说的多了她也听不进去。
她这样依赖着自己,其实也是好事。
不知是夜色撩人还是酒色醉了神。阮明姝这天夜里格外的乖巧,让如何便如何,叉开的细瘦双腿架在他的腰间,白皙的皮肤渐渐泛起了粉,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呜呜咽咽。
哭声都被作弄的很破碎。
很可怜。
大半夜,叫了几次水。
阮明姝的喉咙痛的不想说话,抽噎着说自己想喝水,沈嗣这种时候对她总是百依百顺,给她倒来温水,一点点喂她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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