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要要子
周八千叮万嘱二人不要随便乱跑, 不然到时候只能被丢出去睡大街。
怀青乖乖点头:“反正有商公子陪我说话,我干嘛没事乱跑。轻重缓急我晓得的。”
“……你最好晓得。”
这扇偏门离西院最近,周八挑了个府里最忙的晚饭时间, 安全把怀青和小六十带到了西院。
他擦了把汗, 说了句“我得赶紧回屋去, 不然姑姑要看出不对了”就匆匆而去。
剩下他们三个人。
西院很大,桂云扶给怀青和小六十分别安排了两个离他屋子最远的房间:“进去自己收拾。”
二人高高兴兴走了。
支开了人,疾雪和桂云扶进了屋。
“喏。”她把自己兜里的三千灵石放在桌上:“分你一千。还有当初说好的,一颗丹药五百灵石。”
桂云扶早就炼好了,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她:“注意你的丹毒。”
“放心,我清完丹毒以后就吃过一颗你给的养气丹。”只有40。
桂云扶的动作不知为何停了一停。今天屋里没人,当康也不在,疾雪伸手把他的面帘摘了,看他垂着眼睑,眸光微沉,盯着她身后的地板一动不动。
“怎么?不会是内疚了吧?”
“……怎么会?”桂云扶闭眼再睁眼,打开她伸过来的手:“我只是在想,养气丹在我这还有一颗。最后一颗。”
疾雪道:“留着吧。”
“你确定?”
她点头:“万一之后又遇上风玄烛,这玩意还能再救一次我们的命。”
桂云扶不由嗤笑:“恐怕是救不了你的命了。再吃一颗你的经脉就会彻底枯竭。我告诉过你的。”
“我知道。”
疾雪的眼睛里自始自终都没有畏惧这种感情,只有欲望,连逃命的时候眼睛都在灼灼发亮,就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样。
可怎么会有人不怕死?
是笨得连生死的概念也没有了,还是从未在乎过?
桂云扶本想说点什么调侃的话,但不知为何唇角却如同结了冰,动不了分毫。
又能问什么?
在注定的结局前,做什么都是徒劳,得知她真正的想法,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看我心情吧。”他慵懒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我高兴了,这养气丹我说不定哪天就丢了。”
疾雪不怎么在乎:“不丢也行。”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将瓶子里的五粒疗伤丹都丢进嘴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颗,但就当是占桂云扶便宜了)
桂云扶单手撑着下颌望着窗外,夕阳的光将他精致秾丽的脸斜劈成两半,一半冷白如雪,一半烈火如芒。没人分得清哪一边才是真的。
起码现在的疾雪还不行。
她忽然想起桂云扶的角色属性上有一个没有任何说明的buff,叫做“假面”。
以前只以为是在指代他的面帘。
现在看来并不是。
比起只能对着电脑屏幕的疾雪,现在站在这里的疾雪离桂云扶近了一点,但似乎也只是近了那么一点而已。
但没关系。
她早晚会让他成为她的东西。
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到这里的。
……
那之后,疾雪几乎都赖在桂云扶的院子里的运气修炼。
估计是周八替她打点了什么,这段时间也没人上门追究她不干活的事。
小六十则是时不时跑来给桂云扶打下手。他的伤还没好全,灵力用不出来,只能端茶倒水搬椅子。
而怀青,出乎疾雪意料的,没怎么往这边跑过,也没缠着她,倒是时不时自己从偏门出去玩,天黑了就回来。看来是找到了安顿的地方,她这个需要讨好的对象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不过也好,省得他三天两头往这边来打扰她和桂云扶的独处时间。
要想让丹药发挥最大作用,最好的办法就是运气加以辅佐治愈伤处。所以疾雪这几天都像个呆比一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能分心。不能有杂念。不然前面运的功都白费了,得重新来过。
桂云扶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平时想摸摸他抱抱他的时候他从来都和她拉远距离,如今她要心无杂念了,他反倒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喝茶,时不时摸着下颌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时候疾雪正觉得自己正入佳境,他就抬起手臂撩了撩额发。
宽松的衣袖落下去,露出他微微弯曲的一截纤瘦手臂,被阳光一照,好像上等的羊脂白玉精雕细琢。
散落在他额间的碎发乌黑柔软,疾雪在发丝间看见了一缕耀眼的阳光。
这个心,不受控制的,立马就有杂念了。
她埋下脸道:“桂云扶,你能不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野范围内。”
“嗯?”他嗓音懒懒地应了声:“你确定?”
“……也不是很确定。”
她突然想起以前去同事家里,看她养的一只长毛品种猫也是这样。桌上放的任何瓶瓶罐罐,那只猫都要伸手去推一下,直到听见瓶子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哀嚎才满意。
当时她对这种麻烦的玩意儿不屑一顾:“要我我就扔它出去。”
同事抱着猫一边深呼吸一边陶醉地说:“你不懂。”
疾雪:“……”不是很想懂。
说了这么多,她主要想说,桂云扶现在这个举动,就很像是那只猫干的事。
她本来应该暴躁地把它扔出房间,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一点气都生不出来。
my同事,我好像懂你的感觉了。
虽然是从人身上懂的。
就这样风平浪静又过了七天,除了睡觉,疾雪几乎每天都和桂云扶黏在一起。但由于在这期间没和他有过任何肢体接触,感觉像在一起,又像没有。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于是,在终于消化完那五颗丹药的晚上,她装作还在运气打坐,等桂云扶站起身,从后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拉过来抵在树干上:“一直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桂云扶早看出她在装,倒也没反抗:“我哪儿欺负人了?”
“你哪儿没欺负人?”疾雪都要被搞得丧失那种欲望了。
“我不是在督促你早日养好伤吗。”他抬手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不到痛感了。”因为不是游戏,看不到数值,疾雪只能通过捏自己的身体反馈痛感来预估:“说不定好全了。”
“真的?”
“我拿捏不准。得找个人试试。”
“现在上哪儿给你找人去?”桂云扶观察了下她的面色,的确比之前好了很多:“等明天上街吧。”
疾雪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不会想找之前那个女魔族吧?”
“不然呢?她修为高强,看起来跟你也不是一边的,你的魔将又还是废物状态,也只有她了吧。”
桂云扶的手往下,伸到她腰侧敲了敲她的长剑。
“还是说,你的伤彻底痊愈之后就必须开始面对真正的问题,你害怕了?”
疾雪一愣,抬眼和他对视。
桂云扶没戴面帘,黑漆漆的眼睛里有她看不太懂的复杂思绪,和一点……自嘲?
她一眨眼,那些情绪又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你跟着我,我就不怕。”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只要你在我旁边,我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桂云扶:“这个世界?”
疾雪道:“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她收敛了眼中的认真,抓着人软和的手又开始摸,桂云扶没再问,不轻不重打开她:“困了,睡觉。你从今天开始可以复工了,恭喜你。”
他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疾雪:“……”
差点忘了,养好伤,自己得重新上岗了。
只是她没想到,说好的明天上街去找女魔族,今晚那个女魔族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围的侍女都还在呼呼大睡,疾雪眨着困倦的眼睛,看见一道身影蹒跚地冲她走来,扑通倒在她床边。
血的味道。
魔族的身上是各种开裂的刀口,几乎要将她砍成肉块。
“救……救救我。”
疾雪面无表情:“我好像没有救你的好处。”
“我、我告诉你真正的混元珠在哪里!”
“我已经知道真的在那儿了。”
女魔族没有了交易的筹码,却仍旧极力想要活下去,痛苦和绝望在她脸上交织。
疾雪看了眼她翻进来的窗户:“是那两个修士?他们以为你的这个圣物是真的?”
“对……对!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个圣物是假的,他们想要夺取混元珠,彻底毁了魔域……”
看来跟她掐指一算猜的差不多。
杀不了魔头,修真界的人就把目标转向了混元珠。
但混元珠是疾雪唯一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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