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梳云一坠
寂静之中,似乎是包间门开的声音响了一下,接着是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先走下来的是两位仙童,长得玉雪可爱的,手里拎着花篮,边往下走,边以仙法往空中扔起梨花。
那白色的梨花瓣仿若是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场雨。
从似雪的梨花里,走出来一位少女。
芙蓉为面,蒲柳为姿,莲步轻移,眼尾一片红意,眉心一点朱砂,偏偏脸如冰霜,看起来既清又滟。
乌梦榆感叹着:“该让季识逍来看看啊,同样是走冷若冰霜路线的,怎么人家就这么好看,他看着就那么讨厌。”
这位同样身着白衣的女修士在堂内扫过一遍:“承蒙各位厚爱来听姝颐的琴,愿诸君十派会武摘花问桂。”
十派会武以“摘花”称之为名列前十,以“折桂”为夺得第一。
“是的是的,多谢仙子祝愿,该我等祝仙子折桂才是……”
“姝颐仙子这一曲可是月中录,琴音袅袅啊,我这几天恐怕都要来风雨楼听余韵了。”
“……仙子这一次我也进了天级组,我可以和你一起……”
“……”
在众人的吹嘘夸赞之中,白姝颐隔着重重的人影,对她使了个眼色。
乌梦榆心领神会地跟到了包间里。
包间里已备好了热茶,乌梦榆抿了一口茶,才开口:“白仙子,好姐姐,天级组前十,等比试开始的时候,带带我呗……”
白姝颐笑了:“呵,好啊,你进了天级组,我一定把你带到前五十名。”
这话不可谓没有分量。
乌梦榆叹口气:“哎,我还是在黄级组,和我差不多的人一起快乐玩耍吧。”
“你那未婚夫怎么回事?”白姝颐皱眉,只是美人就算皱眉,也是极为好看的。
“初试不是可以带人一起过吗?他都不管管你?”
乌梦榆一脸痛心,很是委屈:“他比我还不如呢,我倒数第二,他倒数第一。”
白姝颐摇头:“这男人不行,换一个吧。”
乌梦榆道:“祖父遗愿,我可不想又担个不孝的名声。”
她笑了笑,“算啦,看他那样子,早晚要走无情的,到时候不用我来说,他自己也会……”
白姝颐走到窗前,撩起珠帘往外看了看,不出所料下面又是一阵吹捧之声。
她忽然问:“你们归雪那位,孟越思来了吗?”
乌梦榆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笑着说:“你看上孟师兄了吗?”
“师兄是挺好的,但是他太忙了,宗主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在归雪都常常见不到个人影,你要是和他在一起,也太受苦了。”
白姝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气声又幽怨又无奈。
算算日子,乌梦榆和这位好友也有一年未见了,这时候来了八卦的兴致,又问:“你之前不是和那个,碧落洲那个谁,狐狸精在一起吗?”
听风的毛顿时立起来了,大喊着:“谁谁谁?碧落洲的狐狸,是白狐那一脉,还是红狐那一脉啊?”
白姝颐冷笑一声:“那人说他更喜欢听琵琶,问我能不能改练琵琶,我把他踹回碧落洲去了。”
乌梦榆笑得乐不可支:“原来是这样啊,那没办法了,你再看看有没有别派的……嗯……青年才俊吧。”
白姝颐向她招手:“来,你过来。”
她们二人站在风雨楼的窗台上,望着下面或谈笑风生,或是喝酒猜拳的年轻修士们。
两张美丽的脸,同时出现在一幅画面里,仿若是夕阳来时最浓郁时候的晚霞色。
白姝颐给她指着下面的人:“你来看看,就咱们十派会武这些男修,你看二十个,都不能看见一个能看的。”
乌梦榆还是在笑:“哈哈哈哈是这样,良莠不齐,青黄不接,看着连你第一任那谁还不如。”
白姝颐的目光凝了凝:“那个长得好像还可以。”
乌梦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了晏浮瑾的脸。
她心里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妥。
但不过几个呼吸间,白姝颐又说:“算了,仔细看看面相,一副命薄克妻之样,晦气得紧。”
乌梦榆惊讶:“你什么时候还会看相了?帮我看一看行吗?”
白姝颐:“我跟徐知行学的啊,他在十方派快混不下去了,天天到凡间摆摊算命。
晏浮瑾抬头望着这两人,也有一些晃神。
按照“那些人”的说法,白姝颐和乌梦榆从小就不对付,长大了更是针锋相对,后来更是……先后喜欢上了他。
那些人描述的愿景是那样的遥远,又那样令人心神激荡。
一想到这两人日后都在他的后宫里,他就有种说不出的志得意满,几乎飘飘然了。
想到这,晏浮瑾含着笑,叫来一个仙童,把自己刚解出来的琴谱交给他,道:“劳烦将这份乐谱交给姝颐仙子。“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柳1007 10瓶;光年·星子 5瓶;長歌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我见霜翘(五)
小仙童将乐谱递了过来。
乐谱上的字写得端端正正, 几乎可以说是比照着楷书的模板写下来的。
白姝颐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是哪派的弟子?“
仙童答:“蓬莱的,看起来是使剑的。“
白姝颐:“怪不得呢,乐谱解的是风花雪月之音, 字写得如此规矩,当是个没有风骨、剑意不纯的人。”
她轻轻拿起一颗瓜子, 把它慢慢地剥开——
“蓬莱的剑阁是越发衰微了。”
乌梦榆点头, 也拿着瓜子嗑:“不是说来喝酒吗?怎么没有酒只有茶啊?”
白姝颐:“徐知行说风雨楼的汾酒不够正宗,他特意去找了相熟的弟子买酒。”
话音刚落, 门被“笃笃”地叩响了两声。
乌梦榆先闻到了一阵酒香味,极为浓郁极为醇厚, 仿佛有一种刀剑过身的凛冽感。
门开之时——
那里站着个手提着两坛酒的年轻人, 一身霁蓝色的衣袍,腰上悬着块游鱼样式的玉佩,一双桃花眼还似有情似无情。
就连腰间别的剑上,也有叮叮当当响的剑穗。
乌梦榆质问着:“徐知行你瞧不起我们吗?怎么今日只有两坛酒?“
徐知行苦笑着:“两位姑奶奶,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给你们买的酒,可别让我到蓬莱第一天就破产了。“
乌梦榆:“这还不简单, 你就在这里摆个摊算命, 给他们编一段什么十派会武大杀四方的故事, 保你赚得盆满钵满。”
这样的话本子在归雪也卖得很好,她的同门都很喜欢看。s
徐知行将酒放在桌上,倒了三杯酒,才说:“不成啊,十方派以立心行走于世,我可不能打诳语。”
他手下动作未停, 又在小茶杯里倒了一小杯酒, 将这酒给了听风:“给, 小麻雀。”
声音倒是比外面的暖风还要温柔。
听风有些受宠若惊了,用了个术法,勉勉强强和大家一起饮酒。
徐知行这才解释起自己的行踪来:“来的路上,听说可以抽签了,大家都往那边涌,我没办法,被人群挤着过去,抽了签才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的。”
白姝颐蹙眉:“第二轮的比试吗?不知道今年天级组都有些谁。”
徐知行笑:“天级组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了,我这在黄级组先混着吧。”
乌梦榆问:“那你抽中了谁?”
徐知行的笑意收了收。
乌梦榆迟疑:“不会……是我吧?”
啊,她可不想和徐知行打啊。
他们可是要一起在黄级组快乐玩耍的。
徐知行伸出手,手里正是一块玉简,发着微弱的光,上面正大大地写着——
“归雪宗季识逍”
他的面色颇有些苦闷了:“怎么是你那位未婚夫呢?他不是该在天级组吗?”
乌梦榆:“初试的时候遇到点事……“她解释完之后语气沉痛,”提前为你哀悼。“
顿了顿,她又笑起来:“哈哈哈哈不是你这什么运气啊徐知行,手气绝了。“
白姝颐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妆容,抓到了她话的重点:“小乌?你因为剑嗡鸣,折返回去找季识逍。”
乌梦榆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点了点头:“对。”
白姝颐搁了镜子,笑着看向她:“你不太对劲啊……”
乌梦榆辩解:“换了别的同门我也会回去找她的,我们归雪不是不顾同门的人!”
白姝颐“哦”了一声,又说:“我可什么还没问呢,你在解释什么呀。”
乌梦榆神思仿佛断了一下,道:“……我在补充……”
对哦,言多必失。
白姝颐还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叹口气:“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小女孩谈起情来,就是这样,悲秋伤月,弯弯绕绕。“
她明明也不比他们大多少,说起话来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白姝颐拿出来一壶酒,那壶宛如是上好的白玉做成的,她浅笑道:“这是从秦淮买的‘青雪烧’,你要是心里迷茫,就给季识逍喝呗。“
上一篇: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茶
下一篇:炮灰女配她暴躁干翻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