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 第27章

作者:可乐姜汤 标签: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穿越重生

  他不认为这些凶神恶煞的无脑匪徒能拦住自己,弯下腰,重新扶起穆君桐,想要把她扶起来。

  刚刚碰到他的手臂,却被一股软绵却强硬的力道推开。

  抬头,正对上她充满厌恶的目光,这个眼神很陌生,包裹了浓郁的情绪,秦玦觉得很新奇。

  他毫不生气,反而十分享受这个目光,穆君桐不想起来,那就不起。

  他松开手,却听穆君桐忽然开口:“船上还有活人吗?”

  她刚刚能开口说话,有气无力,音调飘飘浮浮,像碎掉的云絮。

  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别人。

  秦玦却没有很诧异,毕竟,她几乎对所有人都秉持着一股愚蠢的善意。

  “有。”

  话音刚落,穆君桐就摸到了侦测仪,将电流调至最大。

  她喉间流出低弱痛苦的呜咽,面色变得更加青白,但力气瞬间恢复了不少。

  她站起来,拿起被扫落在床尾的□□,往门外跌跌撞撞地跑。

  秦玦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渐渐下压。

  他缀在她身后,看着她冲出来,放倒一个又一个靠近的匪徒,转弯,进了充满求饶声的房间。

  秦玦的面色终于变了,他加快步伐,一进屋,就看见高大的恶徒倒地,黑暗的房间里,角落里的方含章瑟瑟发抖。

  刚才加大电流得来的力气已经枯竭了,穆君桐勉强稳住身形,力气流空后,麻木冷意愈甚,似在惩罚她的任意妄行。

  寒颤一股接一股涌来,她站在屋中央,摇摇欲坠。

  瑟缩在角落的方含章瞪圆了眼睛,诧异地看着她,几度张嘴,欲言又止。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人救人,更没有想到救人的会是穆君桐。

  他的目光落到她手上黑漆漆的武器上,辨认不出形状,但是个人都明白,这绝非凡品。

  穆君桐垂眸看他。

  “他看见了。”秦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用抚慰人心的平静语气吐出几个字。

  刚经历过生死,方含章对危险的察觉极度敏锐,闻言浑身一颤,又是错愕又是慌乱,用绝望地语气恳求着:“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背信弃义,求你……”

  穆君桐根本就没想过要杀人灭口。

  如果她有力气,她一定会回过头狠狠瞪秦玦一眼。

  不对,如果有力气,她应该会掐着秦玦的脖子,将他按在地上,让他再体验一下濒死的感觉。

  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她的视野又开始出现了重影,只能无奈地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对方含章说:“别怕。”

  说完后,多的字是一个也说不出来了,后退几步,在即将要跌倒的时候,砸向一个冰冷的怀抱。

  秦玦扶着她,嗓音冰冷又黏腻,评价道:“你可真是对谁都抱有昏蒙善心。”

  虽然刚接触这个真实的秦玦不久,但穆君桐还是从他语调里品出了微微的不忿。

  她任由秦玦扶着他走到木板旁,挤出最后一丝力气,回嘴道:“你不是……早就知晓吗……”又何必不忿?

  说完后,她感觉秦玦站在她面前顿了一下。

  他的黑影笼罩着她的视野,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她没力气抬头,所以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就这么沉默地看着穆君桐的头顶,过了几息,转身离去。

  笼罩在周边的黑影消失,穆君桐松了口气。

  他走了以后,缩在角落的方含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悄悄爬了过来,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你、你受伤了吗?”

  穆君桐垂着头,忍受身体的寒意,掀起眼皮瞧了方含章一眼。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何须再问?

  好吧,方含章也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他犹豫着说:“我房间里还有点伤药,但是迷药的解药,我却是无能为力。”

  他因为对药味很敏感,所以在闻到迷药的第一瞬间就惊醒了,打湿衣袖捂住口鼻,吸入不多。撑着半麻的身子,左躲右藏,钻进了这个房间,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他站起身,踩着虚浮的步子,往自己房间去了。

  去取药的方含章刚走,又有人靠近,穆君桐本以为是他有什么事折返,但细听脚步声,又觉得太过微弱,不像是他。

  黑影重新笼罩在自己头顶,穆君桐这才反应过来,是秦玦回来了。

  他在穆君桐面前蹲下,她总算能看清他了,不用费尽力气试图仰头。

  秦玦没有看她,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穆君桐一惊。

  这是要夺走她的侦测仪!

  她把刚刚休息攒起来的力气全部调动了起来,拼命地挣扎着,手腕从他掌心滑脱,但又再一次被他握住。

  她不甘又愤恨地瞪着秦玦,试图抬起双腿,希望能朝他面部踹上一脚。

  秦玦对她的挣扎恍若未觉,低垂着头,穆君桐只能看见他高挺白皙的鼻梁。

  他冰冷的手指贴着她的手腕,让她麻木酸软的右手有了淡淡的知觉,再次挣扎中,一股冰冰凉凉的刺痛从指关节传来。

  猝不及防,穆君桐倒吸一口凉气,将目光聚焦,发现自己的指关节覆上了一层药粉。

  秦玦沉默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瓶,正在给她的手指上药。

  穆君桐诧异地看着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她不挣扎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秦玦。

  他上完药,看也没看侦测仪,把她的手臂放了回去。

  穆君桐错愕,就……就只是上药?

  做完这个动作,他又将她另一只手臂抬起来,继续上药。

  穆君桐不再看自己的手了,而是将目光挪到秦玦黑漆漆的头顶。

  没病吧?还是这又是什么把戏,让她心软?绝不可能,他这么精明,应当知道这些小把戏对她一点用都没有,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心头无数的思绪转过,她怎么猜也没有猜到秦玦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他应当知道这是白费力气的。还是在他的心里,自己会因此动摇?她真是这样的人吗?

  她紧蹙着眉头,警惕地防备着秦玦。

  另一只手也上好药后,他忽然直起身子,穆君桐冷不防与他视线对上,连忙平复表情,不让他察觉端倪。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穆君桐是什么反应,刚才他躬着身子垂着头,穆君桐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他单膝跪地,直起身,穆君桐才意识到他好像长高了一点点,这么蹲着,居然能和自己平视了。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近距离打量起秦玦。

  他专注的时候会习惯地压眉,不自觉透出几分警惕与疏离,面部放松着,那双眼睛便也流淌着不以为意的松弛感,眼尾斜飞,黑沉沉的眸子光影内蕴,孤高又漠然。

  他的长相,天生就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他一抬手,穆君桐下意识紧绷身体,连忙朝后躲开。

  可是她的动作幅度太小,也没有秦玦快,他浑不在意她的动作,碰到了她的鼻梁骨。

  “嘶——”

  准确的说,使用打湿的布匹碰到了她的鼻梁。

  他用极轻的力道擦掉穆君桐面上干掉的血迹,在她僵硬地盯着他的时候,终于分给她一个眼神,乜了她一下:“疼?”

  她下意识回答:“嗯。”

  秦玦的力道便立刻再度放轻,轻到如清风拂过水面般,有一种温柔的错觉。

  他靠得这么近,专注地为自己清洗着血迹,穆君桐连他的长黑的睫毛也能看得分明。

  她感到极度不自在,想要躲开,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要为自己擦血上药,那就由他吧,受益的是她,她有什么好不自在的。

  可是她又为这种境况感到烦躁。

  总是这样,前一刻还在算计,还在想要了对方的命,后一刻又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或者不得不做的理由,被迫牵扯在一起,做一些明明绝非仇人能做的事情。

  一拉一放,反复如此,搅得她精疲力尽。她自认为精神很正常,但感觉这种情况再反复几次,她就要被逼疯了。

  她闭上眼,不再看秦玦,任他给她鼻梁上轻轻上药。

  算了,疯就疯吧,再疯也疯不过面前这个人。

第25章

  鼻梁上好药后, 方含章才匆匆赶回来。他的身子仍受迷药影响,一个来回下来,不免气喘吁吁。

  一进门, 就见到了刚刚站起来的秦玦。

  想到刚才他透露出来的杀意, 方含章忍不住抖了抖,只能强迫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走到穆君桐面前:“这药——”刚刚起了个头就发现她脸上的伤已经被收拾好了,并不需要他带来的药。

  他有些无措,放下手,还好带上了薄毯:“若是冷便披上。”他吸入的量不多都能感觉到寒意, 别说一看就面色惨白的穆君桐。

  穆君桐向他点头道谢, 接过薄毯,紧紧裹在身上,

  此时船上的喧嚣隐去,甲板上隐隐有人走动——那些侥幸逃过一劫的人悄悄出来查看情况。

  方含章便同不情不愿的秦玦上去查看状况。

  万幸的是,船家并未受害,两个时辰后, 货船靠岸停泊。

  船上剩有力气的人不多, 众人合力将晕倒的匪徒用麻绳捆绑, 等待官兵上船。

  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已昏睡过去的穆君桐被响动声吵醒。

  闹了水匪,出了命案, 兵差势必要仔细排查一番。现在船上活下的人一半刚醒,一半惨遭毒手,剩下几个能动能说话的, 一个比一个慌乱, 什么也说不清。

  本来货船偷偷渡人就是不该, 但往日来往货船众多,早已形成了默契,兵差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了偷偷塞进手里的钱,挨个检查身份路引。

  到了穆君桐这间,门开着,他们一进门就嗅到了血气。

  放倒匪徒的人是谁,清醒的人都称不知,所以唯一可能与他们对话过的人就是受伤了的穆君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