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和远方
也不知道对方从林秋月的身体里逃脱后,是就此消失了,还是又盯上了其他人?
若是她再夺舍了别人,恐怕依旧会是个祸害。
让系统扫描了一下医院周围,确定对方的灵魂波动已经不在这里后,林知言便暂时将此事记在了心里,等待以后慢慢调查。
林秋月这手苦肉计虽然中间出了意外,但她想要的目的却达成了。
不管是林大太太还是云牙自己,都觉得林秋月是为了救云牙才变成现在这样,根本不放心把人送走,两人铁了心要留林秋月继续在林家生活。
因为云牙的坚持,就连林二婶现在都改了主意。
她觉得如果两个孩子能好好相处的话,一直把林秋月留在林家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整个林家,除了林知言,其他人都不赞成让林秋月离开林家,还打算把人认作养女。
林秋月不愧是黑心女配上位的女主,这手段玩的就是溜,系统忍不住感慨。
看来宿主想要尽快把林秋月送走的打算,估计是很难完成了。
林知言有些郁闷,觉得自己实在是大意了。
他哪里能想到林秋月这么豁得出去,趁着他跟大家商量要把她送走的时候,直接把自己打造成了云牙的恩人。
不过林知言是不会放弃的,林秋月就像个定时弹,把人留在林家,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搞出事儿来。
在医院又住了两天,林秋月重新回到了林家。
按林大太太的意思,林秋月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还是等等再把身份的真相告诉她吧。
云牙觉得林秋月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体重要,并不介意晚点再说,但林二婶却不同意。
她虽然感激林秋月救了云牙,但更想尽快对外宣布云牙的身份,让云牙的名字写在林家的族谱上。
见林大太太偏向林秋月,林知言正想劝劝大太太,却被佣人的传话打断了,说是外头有人找自己。
见到来人,林知言才知道,原来竟是先前在医院碰到的那位高中同学出了事。
对方搅合进前不久爆发的反对北方政府的学生运动中,昨天被警察抓进了大牢。
那位同学的家人在走投无路之下,便找到他,希望他能施以援手。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了~么么
第38章 民国真千金她哥05
原主这位高中同学名叫周安泰, 从原主的记忆里,林知言知道原主跟周安泰的关系极好,两人虽然家世不同, 但志趣相投, 在中学时还共同组建了文学社。
今年上半年,在二人即将从余州市立中学毕业的时候, 因着周安泰父亲病重,他便在报考高等学府时选择了离家更近的省立师范学校, 打算毕业后从事教书育人的工作。
而原主则因父亲林兆勋希望他将来能够从政,考入了燕大法学院。
在原主远去北平求学的这半年里, 周安泰在师范学校因受新思潮的影响, 加入了青年社。
下半年, 外蒙在苏俄的支持下宣布脱离中国后,国内群情激昂, 有志之士一致要求南北政府暂停内争, 一致对外,决不能让外蒙脱离出去。
然而北方政府此时正忙于打击南方政府发动的护法运动,再加上政府内部分成数个军阀山头, 各有私心, 甚至还爆发了军阀派系战争, 根本就分不出精力,也抽不出兵力去阻止。
如今的余州正处于南北势力交错之地, 为了争夺余州的实际控制权,南方政府便借着这个机会,不停的在报纸上对北方政府展开舆论抨击。
大骂他们只顾内斗, 无视国家分裂, 号召天下仁人一起加入到反抗军阀专政的运动中来。
省立师范学校的青年社里不少人就受到这股舆论影响, 在社长的组织下,响应号召,于前天举行了爱国青年学生大游行。
学生运动开始后,潜伏在余州的南方势力暗地搅动风云,不到一天时间,原本简简单单的学生运动,就演变成各行各业的游行大罢工,以致大半个余州都陷入了瘫痪。
本以为只要大罢工持续的时间再久些,就能对北方政府在余州的统治造成极大的打击和动摇,但是显然他们都低估了北方政府继续掌控余州的决心。
余州市长夏允和身为北方政府任命的官员,在接到上级的镇压命令后,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在学生运动开始的第二天,夏市长直接从周边抽调了数百名军警,大肆抓捕青年学生以及潜伏的革命党,并驱散游行队伍。
作为师范学校青年社的新晋成员,周安泰自然也参与了这场游行。
在警察抓捕的时候,周安泰根本来不及跑,就被抓住投进了牢房。
这两天外面的学生游行和大罢工闹出的动静不小,林知言当然有所关注,只是他没想到周安泰也参与了其中,还被抓了起来。
前天他在医院见到周安泰的时候,周安泰并没跟他透露会参加学生游行运动的事。
想到原主父亲林兆勋目前在政府里工作,对方可能是心有顾忌,才没有跟他说这些。
对这个时代的爱国热血青年们,林知言心中自有一股敬意。
尤其周安泰还是原主的朋友,他的家人既然找上门求助,自己能帮肯定是要帮的。
只是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还没来得及经营任何势力,原主又只是个普通的富家少爷,想靠自身力量将人从大牢里救出来,并不现实。
于是林知言便将主意打到了原主的父亲林兆勋身上,想请他帮忙。
林兆勋得知大儿子想从牢里捞人,还是一个因为参加游行运动被抓的青年社学生,不禁有些头疼。
这几天他所在的工商司,因为全市游行大罢工的事已经乱成了一团。
不只是他主管的部门,其他部门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如果大儿子的同学只是参加了一场单纯的学生运动也就罢了,偏偏这场学生游行最后演变成了大罢工和骚乱。
还差点被潜伏的南方革命党抓住机会,掀翻了北方政府在余州的统治。
在军警镇压游行队伍的时候,那些潜伏的南方革命党都提前得到消息跑路了,夏市长费了一番力气,最后也只抓到了一帮顶在游行队伍最前头的青年学生。
对这些青年社的学生,夏市长现在可是深恨不已。
虽然这帮学生是被革命党给利用了,但若不是这帮青年社的学生非得组织游行,也不会给那些革命党引发大罢工和骚乱的机会。
林兆勋想起下午开会的时候,市长夏允和气急败坏地要拿这帮被抓学生开刀的话,不甚乐观的摇头。
夏允和既然要拿这些青年学生撒气,就不会轻易把人给放了。
虽然关在牢里不一定会有性命之忧,但这帮学生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即便是他出手,想马上把人捞出来,也非常困难。
不过困难不代表做不到,他这个工商司的司长在市政府里还是有些脸面的,如果他愿意出面担保,再上下打点一番的话,应该还是可以将人保释出来的。
林兆勋本来并不想帮忙,毕竟对方跟自家没什么关系,只是大儿子的高中同学,最后却没能顶住儿子的缠磨。
得知林家愿意帮忙捞人,周家自是千恩万谢。
周安泰的父亲已经去世,他母亲只是个妇道人家,碰到事除了在家里哭,根本帮不上忙,因此求上门的是周安泰的二叔周凤衍。
周凤衍经商多年,在钱财上是不缺的,林家愿意出面替侄子担保已经非常让他感激了,打点关系的花费自然不会再让林家出,便急急忙忙的回家筹钱。
林家在余州经营百年,不管是家族声望还是人脉关系,都令夏允和这个外地来的市长不敢小觑。
得知林兆勋想保释一个刚被抓进牢里的青年学生,夏允和心里虽然有些不痛快,但见林兆勋不仅出面求情,还送了不少好处给他,便选择睁一只眼闭只一眼。
反正那个叫周安泰的学生只是刚加入青年社的新人,放了也碍不着什么,他多得是撒气的对象。
保释的整个过程进行的还算顺利,第二天中午,林知言就见到了被周二叔拉着上门道谢的周安泰。
经过这番牢狱之灾的打击,原本性格还算开朗的周安泰,整个人都沉寂了不少。
见侄子这副低落的样子,周二叔虽然心疼,但想起自己之前去牢里接人时,侄子的反应,他就觉得格外糟心。
自己花了那么大一笔钱为他打点关系,上下奔走,又求了林家人出面帮忙,好不容易才让夏市长同意放人,哪知道在见到侄子时,却差点功亏一篑。
倒不是监狱那边有人拦着不愿放人,而是他侄子周安泰的书生意气病犯了。
同学们都还关在牢里受苦,自己却要被家人救走,周安泰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跟同学们的革命友谊,便想拒绝二叔的援救,继续留在牢里跟大家同甘共苦。
周安泰想同甘共苦的话一出,差点没把周二叔气的厥过去。
要不是跟周安泰一个牢房的几个学生拼命劝他,说是只有他先离开了牢房,去了外头才能帮忙奔走,想办法救他们出去,周安泰指不定真就不出来了。
周二叔越想越气,对周安泰完全没了好脸色。
林知言刚开始还不知道这叔侄二人间发生了什么,见周二叔的脸色实在难看,问起他,才知道周安泰这个愣头青还有这样的想法。
周安泰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想到自己那些还在牢里受苦的同学,到底没忍住,小声地问林知言能不能再想想办法,帮忙把他那些同学也救出来。
见周安泰居然还不死心地找林知言帮忙捞他的同学,周二叔再也看不下去了,拉起周安泰就要走。
光是为了捞他一个,林家都冒着差点得罪夏市长的风险,再让人家帮忙捞他的同学,他哪来的脸。
人家只是他的高中同学,又不是他爹,就算是他亲爹活着,也不会同意帮这样的忙。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话过分了,周安泰讪讪地低下头,跟林知言道了歉。
只是他也是没办法,他那些同学正在牢里受苦。
他出来的时候,青年社的社长作为这次学生运动的组织者,已经被拖出去用刑打了个半死。
他真怕再耽搁下去,他同学的命都要保不住。
周安泰道完了歉,满脸沮丧的跟在周二叔后头打算离开林家,林知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他喊了回来。
想要把那些学生都捞出来,再指望他爹林兆勋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却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只见林知言拉着周安泰,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周安泰听了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激动的抱住林知言连连感谢。
等周安泰和周二叔走出林家老宅后,看着莫名兴奋的周安泰,周二叔还是有些不放心。
“刚才林大少爷跟你说了什么?为了捞你出来,林司长已经出了不少力,你可不能再得寸进尺的让林大少帮忙,朋友间总要有来有往,你这样总是麻烦人家是处不长久的。”
只是周安泰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林知言先前交代的事,心神便有些分散,对周二叔说了什么,根本没听进去。
回到周家,周安泰先是被他娘抱着哭了一通,随后就一个人关进了书房里,拿着纸笔快速书写起来。
一直忙到天色昏暗,周安泰终于把东西都写好了,他顾不上在家吃饭,又匆匆赶去了林家。
林知言也没闲着,同样揣着一叠刚写好的手稿下了楼。
跟等在外头的周安泰碰了面,林知言便带他直接去了隔了几条街的林家二房的小洋楼,找林二叔。
翌日天才蒙蒙亮,余州几家报社刚出的报纸就引起了轰动。
早起的市民看着报纸上刊登的军警镇压学生运动,对牢里关押的青年学生施展酷刑的报道,不由义愤填膺。
余州市长夏允和面色铁青的将几份报纸用力的摔在桌子上,觉得不解气,他又将报纸挥到地上狠狠踩了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