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饭团桃子控
“这不我此番前来,特意给你带了纸人,锣鼓,好送你上路。”
段怡说着,冲着那一脸惨白的小道士还有付五娘笑了笑。
“就是你这手下,有些不知礼数。这迎客之时,哪能同一出戏演两回?抱头鼠窜这个戏码,我都看腻了。苏筠你说是不是?”
苏筠将手中的长枪挽了个枪花,同韦猛一左一右的,到了段怡身边。
“那啷个说不是?这要是在我们蜀中,这般敷衍的演戏,那是一个大子儿,都不会给你的哟!给你一个建议,下一回要不你直接演个倒地身亡?”
段怡听着,摇了摇头,“哪里还有下一回嘛!抬举他们咯!”
小道士少年得志,哪里受得了这个羞辱,他不等田楚英发话,一个箭步,便从城楼之上跳了下去,付五娘伸手要拉,却是扑了个空。
这一回跳下来,他却是完全没有了上一回的从容,他手中的长剑一震,指着苏筠道,“你敢不敢再同我打一场,看看谁会倒地身亡。”
城楼上的田楚英瞧着,却是做了一个手势。
几乎是一瞬间,城楼上的几人,除了那扛着狼牙棒的刺客没有动弹之外,那大胡子张翼同付五娘,全都跟着田楚英一道儿,跳了下来。
张翼看了一眼韦猛,手腕一动,袖袋里的流星镖,快速的朝着韦猛飞来。
韦猛不动如山,他手中的大锤一挥,像是打马球一般,将那些流星镖又统统的打了回去。
比起张翼手法的轻巧,韦猛打出的那不是暗器,那是炮弹!
听着那反攻而来的风声,张翼脸色微变,轻轻闪避过去,与此同时,一堆金钱镖宛若天女散花一般,朝着韦猛的头顶上飞去。
那避开的流星镖打在了张翼身后的城墙上,发出了几声巨响。
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全都朝着那边看去,只见那几枚小小的流星镖,竟是将坚固的城砖,直接打得裂开了去。
襄阳守军一片哗然。
那韦猛本来就生的异于常人,宛若天上的杀神下凡一般。
这一手一出,敌军心肝都在颤,这种猛兽,当真是人可以阻挡的么?
“我来我来!韦猛让我来!就这,哪里用得着韦将军出手,让末将来!”
就在众人心悸的时候,一只绿毛龟从段家军中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
他有些羞涩的笑了笑,将韦猛往后一拽,然后朝着天上蹦了蹦,使出了一个大网兜子,将那些金钱镖,一个不漏的全网了起来。
然后将那金钱镖,全倒在了地上,冲着段怡点了点头。
段怡给了曹奔一个鼓励的眼神。
曹奔对着两个手,吐了一口口水,就当众人以为他要冲过去对战张翼的时候,他却是认真的重新系好了头盔上的带子。
襄阳军的人一头雾水,段怡抽了抽嘴角。
这厮到底是有多怕头盔掉了,露出他光溜溜的秃头来!
她前世造了什么孽,手底下方才都是这样的奇葩!
曹奔系好了带子,做了一个起跑的姿势,猛的朝着张翼冲去,张翼从他那绿油油的雷人甲衣中回过神来,快速的挪动了脚步,掏出了一把银针,朝着曹奔洒去。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让他大开眼界。
只见那曹奔又是羞涩一笑,他不闪躲也不避让,却是直接一头扎进了张翼的银针雨里。那些银针像是雨点打落在了铜壶上一样,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却是那针头一歪,一根也没有扎进去,直接落在了地上。
“我练的是铜皮铁骨,你的暗器,扎不进我的!不要白费力气!”
段怡瞧着,勾了勾嘴角。
曹奔虽然不能打,可他能扛啊!不管你发暗器的手法有多高明,你的暗器上涂了多少毒,你破不了他的防啊!
果不其然,张翼脸色大变。
他皱了皱眉头,袖子一甩,对着追来的曹奔,洒出了一堆白色的粉末。
曹奔虽然尽力闪避,但依旧有一些粉末,被他吸了进去。
张翼一瞧,松了一口气,“你中了毒,有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那又如何?”
曹奔转眼已经冲到了张翼跟前,他羞涩的笑了笑,“来之前,我服了药。”
段怡瞧着,哈哈笑了出声,什么叫做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她正想着,长枪猛的伸了出去,架住了那田楚英的长剑。
“段三,有我在跟前,你怎地还看旁人?”
第二六八章 疯子对打
段怡一听,低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哪呢哪呢?哪里的油渣子从锅子里蹦出来了,这一开口陈年老猪油的味儿,熏出了四十里地啊!”
她说着,长枪一拨,将那田楚英的剑拨开了去。
“哦,原来您搁这里站着呢!真是不好意思,这一回你没有哭爹喊娘的跪着求我把你葬你,我险些没有认出来你!对了,您贵姓来着?”
真是脸大如盆!段怡嫌恶的看了一眼田楚英。
最讨厌说话黏黏糊糊的人,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似的。
田楚英显然多年没有遭受段怡的这番音波攻击,一时有些发懵。
“油?油渣子?”
“油嘴滑舌的人渣,可不就是你。”段怡好心的解释道。
田楚英一愣,便被段怡的长枪削掉了一小片袖子。
他哈哈一笑,陡然周身的气势一涨,提着长剑再度朝着段怡攻来。
段怡心中一凛,这田楚英果真剑法了得,那剑招像是平静湖面起了潮水,一浪更比一浪带来的强迫感要强。
他完全舍弃了防守,带着桀桀的怪笑,像是疾风暴雨一般攻了过来。
段怡这才发现,他竟是光着脚的,那脚踩在湿润的土地上,一踩便是一个坑。
“发疯似的打法,这不是我擅长的么?”
段怡想着,冷哼一声,瞬间舍弃了从顾从戎那里学来的顾家枪法,加快了自己攻速,朝着田楚英反攻过去。
这段家军里,她同苏筠,还有韦猛,都是这种猛牛耕地似的打法,破坏率极高。
平日里他们三人一起攻城,那就是人肉推土机,光是看着,都能振奋军心,像是一把尖刀一般,那股子气势,所向披靡,能够破掉任何敌人的防线。
这还是头一遭,她豁出性命,同一个同样的疯批对打。
周遭的人,瞧着这边的响动,皆是心头一震。
只见这二人战成一团,像是高速运转的陀螺似的,打出了残影。
二人不光是冲着割喉剜心去了,那田楚英毫不怜香惜玉,剑剑冲着段怡的脸上去,像是恨不得将她毁了容一般。
众人刚心中骂了一句天下竟有如此下三滥之人!
转头一看段怡,在场的男子们皆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那田楚英划拉段怡的脸,而段怡则是枪枪朝着下三路去,势必要让这厮当场断子绝孙!
二人越打越快,段怡几乎已经不用眼睛来看,而是凭着直觉,对着那田楚英一顿猛戳,长枪同剑交接,撞出了火星子。
段怡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像是拿着一根针戳那羊毛毡似的。
一战终了,两人快速的后退,拉开了距离,定定地指着对方。
田楚英一身白衣已经破败不堪,身上全是斑驳的血迹。
段怡亦是没有好到哪里去,她眯了眯眼睛,伸出舌头来,舔掉了嘴角的血丝,突然猛的一回头,朝着身后刺去。
“打到这个地步了,你竟然还能发现身后有人,倒是我小瞧了你。”
一个黑色的人影冷冷地说道,在段怡的背后显现出了身形。
段家军众人看到这里,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是大白天,却活脱脱的像是见了鬼似的。
先前城楼上那个拿着狼牙棒的黑衣人,不知道何时,竟是绕到了段怡的身后,像是融入了影子中一般。他手中那黝黑的匕首,像是呲着牙的乌蛇,仿佛要猛然跃起,割断段怡的喉咙。
若非段怡机警,那怕是早就已经被他割了喉。
段怡余光一瞟,只见那城楼之上,狼牙棒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它身上的尖刺,像是一只要吞掉人的野兽。
“坟头蹦得多,有鬼没鬼,不用看都知道”,段怡沉着脸,盯着那姓谷的刺客看去。
那刺客双手抱着臂,静静地看向了段怡,他的眼睛格外的深邃,像是深渊一般,不能与之对视。
段怡没有挪开视线,却是冲着那刺客还有田楚英同时勾了勾手。
“一个人跪着喊爹,另一个不开心了,那便一起跪吧。爹爹我受得起。”
刺客听着,却是将匕首插回了腰间,他眸光闪了闪,突然冲着段怡吹了一声口哨。
随即又看向了田楚英,“田老七,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说好了只出手一次,不论生死。”
田楚英涨红了脸,“谷雨!你现在要走?”
谷雨没有说话,却是一个闪身,跳上了城楼,他扛起了插在那里的狼牙棒,将斗笠往下拉了拉,不言语了。
段怡瞧着,啧啧了两声。
“想活着你就直说呀,干嘛还吹牛说自己个想死?你若是真想死,何须叫那谷雨杀我,叫他直接杀了你,岂不是痛快?”
田楚英一听,提着长剑又朝着段怡攻来,“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活着有多痛苦?”
段怡长枪一挡,往后退了一步,“我又不是你爹,我为何要知道?不要因为你像个孙子,就随便到处认爹认爷了!”
田楚英闻言,却是手上泄了几分力气。
段怡牟准机会,朝着他的胸口刺去,田楚英急忙闪避,可那长枪还是一把扎进了他的左手臂里,鲜血涌了出来。
田楚英闷哼一声,“当年在剑南,你便不应该救我,让我直接死在了那里,该有多好?我母亲说得对,我就是天生恶种,生来便是带着血,要人命的。”
段怡鄙视地瞪了田楚英一眼,“谁生下来不带血?为了往自己脸上贴金,倒是还加起戏来了。”
田楚英又是一顿,他猛地看向了段怡,神色复杂起来,“你!”
田楚英听着身边兵刃交接的声音有些恍惚。
段家军以及集结完毕,在程穹的带领之下,开始攻城,城墙之上的襄阳守军,亦是搭弓射箭守起了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