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夜笙歌
久而久之,方夫人的宴会名气越来越大,不少人为了结识人脉,挤破脑袋也想参加。
前段时间方少爷回国,听闻方夫人又准备修举办一个隆重的宴会。
荆南岭道:“我这次前来便是邀请云小姐作为女伴出席宴会。”
在场人心中了然,有婚宴上的事在前,如果荆南岭和云姝共同出席宴会,等同于坐实了某种关系。
客厅众人的目光都在云姝身上,他们在等她的回答,答应下来,便是默认了一些事。
云姝面上浮现出些许犹豫之色,“这是等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吧。”
她可以参加宴会,就是担心以后会有麻烦。
荆南岭看出云姝的顾虑,承诺道:“我保证没有人会为你、会为云家带来麻烦。”
这是建立在强大实力上的从容和自信。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
荆南岭靠坐在沙发上,随意的坐姿也无法掩盖他身上凌厉的气息,如刀剑霜雪,森寒凛冽。
只是在云家,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气场。
云姝终于点头,“好。”
荆南岭面色不变,周围气场更加缓和。
黄昏时分,云姝送荆南岭出门,“不留下用晚饭吗?”
“不了,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荆南岭道。
两人坐着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面对面站着,云姝发现荆南岭比她要高出一个头。
笔挺的军装穿在他身上恰到好处。
大门处只剩两个人,副官早已会意地走到一边,避免当电灯泡的命运。
荆南岭眼神落在云姝乌黑的长发上,今天她只簪了一个简单的白玉簪。
他拿出一个细长的木盒,木盒花纹精致,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昨天拿走谢礼,今天为你补上。”
木盒被打开,里面陈列着一根碧绿的玉簪,那流动的鲜绿仿若春日的碧潭,簪头雕成镂空的碧玉蝶,栩栩如生,好似下一秒会振翅欲飞。
云姝一下就被吸引了目光,父亲兄长为她买过不少玉饰,但这种通透的绿色她还是第一次见。
真美呀。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蝴蝶碧玉簪,像昨天一样伸到鬓边,慢慢为她插上。
荆南岭神情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片刻后,他收回手。
云姝伸手扶了下簪子,冰凉的触感中似乎能感受到一丝温热,又似是错觉。
“好看吗?”云姝唇边翘起,笑意轻轻绽放。
他低低道:“好看。”
不会有比她更好看的存在了。
荆南岭就这样静静地凝视她,那漆黑的眼眸中唯有她一人的身影。
独一无二。
在这样的眼神中,云姝心中那些不确定和迷茫逐渐减少。
或许以后比她想象中会好很多。
……
战乱年代,西方思想文化入侵,冲击着顽固的旧思想旧文化,百姓思想蒙昧,浑浑噩噩,有识之士踏上开辟的新道路,希望能国家带来新变革。
报纸杂志的诞生极大程度促进了文化思想的交融、碰撞、学习。
文人挥斥方遒,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感,将之投往杂志报纸,希望得到他人认可,渴望能为社会带来新变化。
亦有人将思想藏于故事中,不动声色引起他人共鸣。
《晨曦》作为国内报纸巨头之一,向来为人追捧。
前些时日,一位名为署名为叶小姐的人将亲身经历写成故事投稿,她笔下的爱情娓娓动人,让人不自觉带入她的立场,聚集无数目光。
文章连载了六期,最新一期是叶小姐在结尾表明自己将要去挽回爱人,拯救爱情。
人们为她的执着感动,希望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他们期待着真正的爱情能出现在现实中。
距叶小姐最后一篇文章的发表已有些时日,一些忠诚的读者时时刻刻关注叶小姐的信息,经常寄信去报社询问情况。
直到前几天,叶小姐发表了新文章。
她挽回了爱人,也拯救了爱情,两人已经结婚。
读者们欢呼雀跃,喜极而泣,仿佛自己也赢了一场战争。
“等待这些时日是值得的,叶小姐实乃我辈女子楷模!”
“真想认识这位叶小姐呀,一定是位勇敢善良的女子。”
“我终于知晓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可恨浪费了这么些时光。”
亦有评论家发言。
“这是新思想的又一次胜利,愿多一些年轻人能像叶小姐有勇气,敢于与恶势力做斗争。”
“她以亲身经历告诉我们,盲婚哑嫁不可取,人应当敢于追求自由。”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很少有人在乎男主角未婚妻,他们不会去关注一个封建女子的下场,所有人都在赞叹伟大真挚的爱情。
就算有人提到,大多也是怜悯的口吻。
参加过婚宴的年轻公子小姐见到这些报道,气到发笑。
唯有见过云姝才知道她是何等惊艳的存在,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对她居高临下、指指点点,云小姐和荆司令在一起好得很。
管和钰和荆南岭没有任何可比性。
公子小姐们大多都接受过良好教育,但真正走上文学之路的只有极少数人,其中参加过宴会的更是只有两人。
这两人对报纸上赞扬叶宝茗的声音感到愤怒,纷纷拿起笔洋洋洒洒书写自己的意见,然后寄往报社。
两位公子哥着重夸赞了云姝的温柔善良,又提到她有惊世之貌,犹如天上月,见过的人无不为她折服,叶小姐的爱人根本配不上她。
又说叶小姐太过分,做出当众抢亲之事,实在为人不齿,应当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们的文章一发表,立刻引起叶宝茗读者的愤怒。
“拥有学识,却无远见,可悲可叹!”
“两位同样接受过新思想,如何能支持盲婚哑嫁,这是糟粕!”
“能读书已是幸事,可惜读书读到狗肚子里!”
两位公子哥冷笑,他们这是支持盲婚哑嫁吗,他们是支持那位皎若明月的云小姐,她是所有事情中最无辜的那个,况且叶宝茗的行为确实不大妥当。
心中目标明确,公子哥又开始奋斗,大有舌战群儒之势。
叶宝茗读着文章,捏着报纸的手不断收紧,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过了一星期,双方仍然在争论。
胡芝坐到一边,安慰道:“多数人都是支持我们的。”
叶宝茗苦笑道:“我知道,就是心里有些难受。”
她以为会圆满的结局不但没有圆满,反而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那天拿到结婚证书后,管和钰脸色难看,让叶宝茗心中很不好受。
胡芝同情地拍了拍叶宝茗的肩膀,对管和钰的原未婚妻越发好奇。
她想去看看那位云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奈何云家周围有士兵把守,士兵腰间全配了枪支,云小姐出入亦有专车接送。
这些都是荆南岭担心云小姐安全为她准备的。
之前有个人想要半夜翻进云家,结果被士兵抓到,押送进司令府后再也没出现。
胡芝胆子再大,也不敢找上门。
她虽然好奇,但并不太在意,人再美能美到哪去。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考虑宴会上要穿什么,这次荆司令和云小姐也会参加。”胡芝笑眯眯道,“宴会还请了很多名流以及洋人,宝茗你在国外留过学,外语说得那么好,一定能在这次宴会上大放异彩。”
“长得好看又怎样,你的才华、你的思想才是最耀眼的地方。”
叶宝茗面色缓和,正如胡芝所说,她最骄傲的地方从不是美貌,而是智慧和思想。
在国外留学几年,她的外语非常优秀,还被人称赞过,这些都是传统女子无法比拟的。
这次宴会是她回国后首个大型宴会,叶宝茗准备和管和钰一起参加,她要让他和其他人明白她的优秀。
“对了,你和管公子还行吧。”胡芝随口问道。
叶宝茗手心掐紧,若无其事笑道:“挺好的。”
这是她选择的路,她绝不会后悔。
和胡芝聚会完,叶宝茗回到住所。
结婚后,管父和管珏看她的眼神又冷又硬,叶宝茗不愿住在管家,不断劝说管和钰搬出去,管和钰同意了。
两人搬到管和钰工作的报社旁边,在叶家和管家的资助下,买了一栋小房子。
婚后生活并不如叶宝茗想的那样甜蜜,管和钰每天要上班,回来后又要休息,和她交流的时间不多,而且管和钰偶尔会露出失神的表情。
叶宝茗受尽宠爱长大,哪能受得了这个,直接和管和钰吵起来,不止一次。
夫妻感情日渐冷淡,叶宝茗回家哭诉,被母亲点拨,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开始拉着管和钰回忆曾经的快乐时光,夫妻关系终于修复。
开门声响起,管和钰下班回来了。
叶宝茗道:“方夫人举办的宴会时家定在一个星期后,你准备一下,这是我们归国后首次出席,是扩展人脉的好机会。”
管和钰随意点头,直接进书房处理公事。
叶宝茗咬唇,现在的生活和她想得一点也不一样。
叶宝茗在客厅坐了许久,久到天色微黑,眼神慢慢坚定,这次她一定要成为宴会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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