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个打字机
而另一头,右翊卫武官出身心眼比不上文人,他一个人站在原地骂完陈皎,直到事情又过了几个时辰,归家后准备告知下属时才惊醒。
想到陈皎告知太子的后果,他心中直打鼓,为此想了许久的对策。
几天过去,陈皎没有任何动静,平日里见了他依然笑脸以对,偶尔还会问候几句,插科打诨和平日没有两样。
右翊卫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心中叹息,陈世子看着不着调,实际精明过人,难怪能得太子信重。他感动对方放他一马,两人关系倒比之前好了许多。
另一头,陈皎回到侯府。
她走前跟下人交代过,其他人也发现她离去了数个时辰。
陈皎这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便不得不爬起来去上朝。她迷迷糊糊地穿戴衣物时,心想跟领导谈恋爱真不是人干的事情啊!
晚上得风花雪月恋爱,白天还得朝堂厮杀处理政务,如果是现代,她指定要让太子殿下给她加工资!
陈皎上完朝后,便回府睡了个回笼觉。而她睡觉时,府上也难得热闹了一场。
永安侯府侍候花草的下人一大早起来,便崩溃地发现发现府上池塘里开得正好的荷花少了许多朵!!
“哪个天杀的偷荷花!”
等陈皎睡的天昏地暗爬起来时,便听见外面吵吵嚷嚷。
她伸着懒腰走出去,便见昨日那位关表妹的侍女正在跟人争执:“你这人说什么呢!我们小姐昨天和今天都只摘了三四朵,这其余的可不是我们摘的!”
关表妹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几朵荷花,大概也是从家中池塘摘的。
那下人陪着笑,说:“姐姐不是这个意思,小的意思是日后若你们还要摘花,让小的来帮你们挑选,这样也避免中间空这么多……”
他也不想不依不饶,只是如果摘几朵便罢了,现在弄得池塘中间空了一半,摘花手法还一点都不讲究。日后怡和郡主老夫人他们来赏花瞧见了,他办事不利要受连累的!
关表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性子,推开侍女上前:“嘿你这人,说了不是我们!”
怡和郡主和老夫人也没到,不知是不在家,还是没人敢拿这种小事去烦她们。
陈皎正好路过,听了几句便明白是什么事。
眼看几人要闹起来了,她当即上前,出声道:“是我是我,我昨晚睡不着,起来摘花了。”
她摸摸鼻子,对周围的人温和道:“怪我没有告知大家,都散了吧。”
世子发话了,府上其他围观的下人哪敢不听,都纷纷走了。陈皎跟那位负责侍候花草的小厮说自己会跟母亲解释,让他放心,对方才敢离开。
等人都走了后,她又对关表妹道歉,心想她昨天摘花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闹出这种事。
人家表妹好好的才来府上第一天,可别因为这种心思敏感,有了什么心理阴影。
关表妹侍女脾气倒也不小,探出头看向陈皎,好奇问道:“世子少爷,我们家小姐到底能不能摘花啊?”
她家小姐之前在府上受哥哥嫂嫂的气,后来被姑祖母接来府上,不知道有多高兴。然而来府上不过一天,也就摘了几朵荷花,居然就被下人怪罪,着实让人生气。
世子少爷是什么称呼,陈皎听后便笑了,觉得对方可怜可爱。
她听祖母提过,关表妹父亲生前是个县令,家中兄长也没什么本事。两人应当是刚来长安,不知道如何称呼也很正常。
陈皎觉得小姑娘可爱,语气愈发温和,道:“当然能了。日后你们便是侯府的主人,想做什么都行。”
陈皎心里想的简单,她祖母最近时常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经常感伤,也心疼这个侄孙女。她尊敬祖母,自然也会对表妹好些。
陈皎肌肤白皙,五官精致,笑容阳光,身后是一片荷塘点缀映衬。
小侍女本来还想替自家小姐讨点好处,以防以后还有下人欺负她们。听到陈世子这话后顿时无可指摘,便嘟囔不说话了。
倒是关表妹看着陈皎,出乎意料地说:“谢谢表哥解围,我知道你是替我找的借口,不过这荷花真不是我们摘的。”
谁也不会信堂堂侯府世子,会半夜不睡觉游湖偷荷花。她随便吩咐下人一句,自然就有人帮忙。所以她们都觉得陈皎刚才是怕她们吃亏,才会突然冒出来解围。
陈皎愣了一下,下意识说:“我知道,真是我摘的。”
她送太子了啊!
要是没意外,那几朵荷花现在应该还在东宫呢!
但关表妹性情耿直,似乎只认定自己的想法。她看了陈皎一眼,然后便和侍女手挽着手,蹦蹦跳跳地走了。
当朝风气开放,女子也可骑马射猎,但大多数人依然崇尚大家闺秀,表妹这么性情活泼的少女还是比较少见。
陈皎张嘴欲言,见此笑了笑。她也没将这事反正放心里,转头也走了。
殊不知另一头,关语灵手里拿着荷花,正在和自己侍女小声嘀咕:“你觉得表哥怎么样?”
小侍女盯着她,摇摇头,叹息道:“小姐,你见一个爱一个的老毛病又犯了。”
第42章 [二合一]
关语灵哼了一声:“你懂什么, 我是认真的。”
小侍女根本没信这句话:“你每次都说你是认真的。”
她家小姐最爱好看的人,见一个爱一个,喜欢的人都快有两只手了。她若是胆子小些还好,奈何性子活泼做事还很有主见, 为此还闹出了许多风波。
两年前小姐跟一个举人私下定情, 两人都快提亲议婚了。这本来是件好事, 可惜后来两人没成, 小姐不甘心在家中闹了几场, 自己名声因此也坏了。
眼看着她家小姐在老家呆不下去。夫人身体不好,离世前便想出这么个法子, 寄信求姑祖母带小姐来长安,替她说个好人家。
结果小姐刚来长安没多久,又瞧上了世子少爷。小侍女叹了声气, 忍不住说道:“小姐你这次可别太大胆了。你当初答应过夫人, 说来长安后会好好听姑祖母的话……”
关语灵性格开朗, 根本没将小侍女的劝说放在心底。来长安前她母亲便叮嘱过她,让她擦亮眼睛, 这次可别再找那种穷酸薄情秀才了。
至于母亲另外说的那句听姑祖母安排, 她选择性遗忘了。她要找夫君, 自然要找个自己心仪的人, 只听长辈的话, 若是嫁个不喜欢的人,岂不是一辈子都无趣得紧。
表哥出身侯府是家中独子,听说在太子面前还很有脸面,自己要是嫁给他, 岂不比那个害自己坏了名声的举人要好上许多倍?
关语灵暗暗下定决心, 心想自己这次一定要使出手段做世子夫人, 一雪前耻!
小侍女瞧见自家小姐神游天外,脸上流露出喜滋滋的得意神情,忍不住仰头叹气。她家小姐又开始了,也不知道这次能维持多久。
……
陈皎还不知主仆二人的心思,她正在东宫和太子殿下谈恋爱!
心态发生变化后,陈皎对和太子谈恋爱这件事从最开始的不情不愿,渐渐变得积极起来。
没有被迫背下暗恋锅的心酸后,陈皎也发现了谈恋爱的乐趣。
因为她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能暴露,所以他们会趁着别的大臣不在的时候,偷偷牵手散步,偶尔还会接吻。
陈皎上辈子忙着练舞和比赛,被父母盯得紧,一直没有机会早恋。身为十几岁的女孩子,围观身边同学在师长的围追堵截下恋爱时,她也会好奇。
所以现在她和太子殿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偶尔会有一种自己重回校园,补回了曾经没有谈过恋爱的遗憾。
虽然细究下来,她的男朋友的性取向以及她的性别都不太对,但这也不能影响她谈恋爱的快乐!
她最近要回国子监忙碌考核,早上便不能上朝,只有下午下堂后才能去太子府报道。
太子殿下为了她进出方便,前几日便从东宫搬回了太子府。虽然白日还在东宫处理政务,但下午和傍晚却是回太子府安置。
今天陈皎在太子府跟领导汇报工作后,临走前不忘一本正经地请假道:“殿下,微臣明日有事,就不来府上了……”
谢仙卿抬眼,嗓音温和:“怎么了?”
陈皎兴冲冲地说:“栏轩酒楼的说书先生每个月只来七天,非常火热,去晚了就抢不到位置了。明天正好是他来说书的日子,我和王时景约好明天一起去那里吃烤鸭。”
栏轩酒楼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酒楼,不仅酒好,说书先生也一绝,在长安城有许多忠实捧场的粉丝。陈皎和王时景都喜欢听他说书。
谢仙卿了然,忽然道:“你和王时景关系倒是不错。”
一个月里,经常见他们同出同进大半。仅是在国子监学堂相处还不够,下堂后居然也不忘黏在一起。
陈皎一愣,谢仙卿似笑非笑道:“那家说书先生如此之好,怎从未见陈世子约我去品鉴欣赏?”
陈皎懂了,纠结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明日我们两个人去?”
谢仙卿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如愿后却矜持道:“你和时景早已约好,临时反悔恐怕对方会不愿。”
陈皎摸着下巴,神情犹豫:“好像是不太好呢。不如我们三个人一起去?”
谢仙卿笑意收敛,陈皎毫不犹豫:“管他呢。在我心中当然是殿下比较重要!”
至于王时景?他不在现场,意见不重要。
次日下午,陈皎和谢仙卿准时到了她说的那家栏轩酒楼。
路上他们还在街上闲逛许久,买了一堆吃喝的玩意儿,准备待会儿坐在酒楼里吃烤鸭,喝喝小酒,一边听着说书。
今日酒楼的说书先生说的是些江湖侠义的话本,陈皎听得兴致十足。
说起来自从她加入太子党后,便忙着奔波前程,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惬意地听评书放松休息了。
谢仙卿坐在她身旁,神情可有可无,不见对这位名满长安的说书先生有多喜欢。倒是陈皎双手托腮目光专注时,他眼眸中会流露出些许笑意。
张公公立在一旁,看陈皎的眼神就跟看那褒姒妲己差不多了。
谁能想到,陈世子居然拉着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陪她一起上街游逛听闲书!!
台上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身穿马褂,道:“说到这楼中,有个……”
说书先生副业说书,正业却是卖书。他说完一回,便将一堆时下最新话本摆放出来交给掌柜,扬言今日谁要是买的最多,就可以点名让他讲其中一个故事。
陈皎作为捧场的头号冤大头,当仁不让冲在头一个。她兴致勃勃去楼下挑书,好不容易力压众人,花了最多的钱买了一本名叫《霸道少爷和小白花丫鬟》狗血话本。
等她兴冲冲抱着书回来,准备让说书先生讲这个狗血虐恋故事呢,却发现酒楼少了许多人,连客人也没几桌,说书先生都跑了。
她拉着跑堂的小厮问道:“人呢?说书先生放假了?”
不会吧,她刚花完钱对方就溜了?这么大个酒楼总不至于搞仙人跳吧!
跑堂说:“东街有人闹事,他们看热闹去了。”
陈皎二话不说,也跟着去了,连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都不知道。谢仙卿无奈看了她一眼,只好起身也跟了上去。
等众人到了东街,才发现居然是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哥正在和另一家酒楼的人争执: “把你们主事的人叫出来!原是我们定好的厢间,今日来就成了别人,没这么欺负人的!”
他旁边还跟着几名一看就不好惹的小厮。不远处站着位面色尴尬的青年,大约是他的朋友。
陈皎在一旁听了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公子哥请朋友吃饭,结果酒楼的人把他定好的厢间给了别人。店家出尔反尔毁了兴致,公子哥觉得没面子,这才彻底闹了起来。
长安城中贵人多,热闹繁华,这种事情一年总会遇见几次。大家都见怪不怪了,只想着看又是哪个倒霉蛋。
小厮垂着头被人用扇子敲,在一旁低头道歉:“公子你没交定钱,这间厢间不能留给你。”
公子哥不敢置信:“爷在长安城中行走多年,你出去打听打听,谁见了爷不给几分面子!从没听说过要交定钱的说法!”
店家掌柜大踏步走了出来,语带讥讽:“是挺有面子,定了厢间半个月,却舍不得交一分定钱,您可真是难得的大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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