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云间
r卡:[有的叛乱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有的叛乱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好,而有的叛乱……哈哈,那真的是叛乱吗?只是一次买卖。]
抽第二个十连的苏宝珠:【韦家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r卡:[棋子、执棋者、观棋者。]
抽第三个十连的苏宝珠:【……潼地不同于京城,我暂时没有其他地方能获取信息。你能把话说明白一些吗?】
r卡:[我是r卡,是最璀璨的烟火。韦家是韦家,是急于上位的新贵。如果想要问题的解答,不如询问sr卡和ssr卡。如果想要韦家的答案,不如询问你面前盯着你很久的家伙。]
苏宝珠看到这一愣,抬起眼,就见到韦崇沉不知何时已经坐到她的对面。他进来的时候静悄悄的,在苏宝珠抽卡的时候安静倒水分茶,等苏宝珠抬起眼,韦崇沉才抿嘴一笑,推了茶盏。
苏宝珠原先都以为自己抽卡能抽到这辈子都不会低气压了,见韦崇沉这一笑,一瞬间有岁月静好的错觉,心头的劲一下子泄下,索性就拿了茶喝。
韦崇沉道:“听周将军说你还在主帐,可能说思索着盐湖乡之事,特地来看看。”
苏宝珠想了想,也不客气,直接说了:“之前英县的叛乱小头目现在在盐湖乡,和那群叛军在一起,可能在盐县也是小头目。”
韦崇沉喝了口茶,道:“这倒也不稀奇,之前潼地的叛乱零星起伏,都不用大军出动,派个小队就能平定,甚至不能说是叛乱,只能说是作乱。倒不如说,这一次终于是整个潼地一起叛了。”
苏宝珠:“但是……这个小头目,姓韦,是韦家人。这场叛乱,背地里有韦家的参与,韦家,在其中能牟利几分?”
r卡除了新手活动和福利签到活动外,其他的活动池里,经常出一些信息量很大,但是不讲清楚以至于云里雾里的话,逼得人看写得更清楚的sr卡和ssr卡。
现在出了sp卡,虽然sp卡相当有用,但与此同时,r卡的模棱程度也大大增加,简直可以说是和苏宝珠的声望值的量同步更新。苏宝珠现在获得的信息量其实还算有限,她决定先“问问”韦崇沉。
苏宝珠:【我努力去按r卡的话术去诈韦崇沉吧——他这个韦家人自己找上门的,不诈白不诈。】
系统:【……宿主,你要不要猜猜,为什么韦公子好好的休息不去,来给你倒茶?】
苏宝珠:【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有事求我?】
苏宝珠顺口回应着系统,就看着韦崇沉等他回应。然而韦崇沉听了她的话后拿着茶盏愣着,眼神渐渐有些呆滞,接着后知后觉开始咳嗽起来,越咳越缓不过劲,咳得昏天黑地,忽然间整个人就倒在地上了。
苏宝珠真没见过这个阵仗,吓坏了,连忙去叫人。守在门口的侍卫连忙拿了药丸出来,让他含着,之后又让人煎了药,让他喝下。
苏宝珠:“不是,他不是说他病好了吗?”
闻讯而来的郦明生见着,再好脾气也有些着恼,一板一眼地说着:“监军大人病未好全,又去监督英县秋收,又车马劳顿,还不好生歇息,再如何养病,也都留了些病根。”
苏宝珠听着就蹙眉,一想韦崇沉确实在前段时间经常去乡里看秋收情况,不免摇了摇头:“那他还是好好休息吧。”
“等等……”韦崇沉喘匀气,坐直了身子,艰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他说着,还隐晦地怒瞪一眼郦明生,才喝一口茶缓缓,叹笑道:“你们如果不介意听韦家的事,并且不把消息的来源说出去,那就请坐下吧。”
苏宝珠诧异地坐了下来,郦明生似乎还有些状况外,但也还是坐到一旁的客席去。
韦崇沉道:“其实,之前潼地经常有的零星作乱,其实很多都不算是作乱,只是韦家为了给我堂兄刷战功,半是煽动,半是捏造,从而生出的‘乱’。”
郦明生一瞬间惊恐地瞪大了眼。苏宝珠也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想开口了,压抑着让韦崇沉继续说下去。
韦崇沉道:“潼北多山,韦家在潼北发家,却困于山林,无法屯足够多的良田。而潼南和潼西良田相对多一些,却被其他大户吞并,无韦家无法插足。
“于是韦家派人,一方面怂恿贫民叛乱,杀了当地大户,从而借机屯地——英县就是大户被杀了许多的结果,韦家吞地没屈家快,于是屈家占据了几乎整个英县。
“另一方面在这承平时候,武将很难立功的时候,堂兄以此为契机带兵平叛,也能借机刷战功……让堂兄短短三年内,便升九转,如今年方双十,已经是潼州游击将军。再往上,尤将军的位置,也能给他坐了。”
郦明生看着状态阴沉的韦崇沉,完全是呆滞状态了。
“最不该的是,”韦崇沉轻声道,“有时候百姓不愿意叛乱,只有几个混混举着棍子招摇,于是为了凑数,他们便会杀一些普通民众,充做叛军——死人无法自证。”
系统:【可怕。】
饶是苏宝珠也深呼吸了好几下。
而韦崇沉的目光已经向她投来,眉眼缱绻之中,堪称深情。
接着,他缓缓下拜。
“还请苏大人救我。”
第63章 第六十三片瓜
苏宝珠:【其实, 不得不说,他这一番话,至少省下一百抽, 我再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这么刷战功的。一下子还真联想不到这一层。】
系统:【所以宿主打算怎么办呢?】
苏宝珠:【一个韦家其实不难,该抓的抓, 该报的报。就是可能没什么用。其实这基本就代表了整个潼地的监察基本崩溃没了,就算处理掉韦家, 也没用。闸门已经打开, 以后学韦家的大聪明可不会少。】
韦崇沉还伏地未起:“我为韦家人,母亲在韦府过活。困于京城,困于宗法,只能听着叔伯闲暇时候的谈话,兵部潼州的一些不合常理的动向,以及堂兄的晋升速度, 略知一二而已。”
苏宝珠问道:“一点证据都没有?”
韦崇沉苦笑道:“如果叔伯说的话,能被神佛听到, 用仙物留存, 那或许能有证据吧。”
系统:【录音笔是吧。】
郦明生回过神来, 终于有了他思索过的疑惑:“当时为什么不禀报太子殿下?就算没有证据, 只要去查,总会有你查不出来的蛛丝马迹。”
苏宝珠:【我原先也有点想问他为什么不和皇上说。皇上不算靠谱, 但承平十年,在古代已经算是还可以了——虽然看这架势, 承平也就只有这十年了。其实这种事皇上都不用做什么, 只要下令要查, 之后作壁上观, 也都比现在的情况好。】
韦崇沉叹息一声,道:“问过……他说知道,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郦明生愕然住,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话。
苏宝珠却唐突想起了那张r卡,韦家在潼地是观棋人,是执棋者,也是棋子。
棋子是什么棋子?是皇上的棋子吗?皇上在下大棋,然后棋子在做杀良冒功的事?
苏宝珠忍了一下,没骂脏话。她是不懂什么下大棋更何况,古代封建君主的所谓大局观,也只是为了巩固自己君主核心的威严。
如果韦家的背后真的有皇上的纵容,那皇上到潼地后,唯一且可能的结局,是和屈县令一样,被愤怒的潼地百姓打死吧。
问题来了,事情到她的手上,她又能做什么呢?
苏宝珠其实只有个最大略的方向,稍微细节一点的东西都还没想好,毕竟今年夏天的她还是纠结相亲问题的她,甚至没想过秋天的时候她会出京城。
不过这不妨碍她先说明:“此事罪同谋乱,全族不能幸免。你很可能因此被牵连,现在你的身份虽然尴尬,但还是会比牵连后的好。”
韦崇沉:“无妨。”
苏宝珠又道:“不仅如此,作乱的以你族伯为主,但你的爹娘和你的其他亲人,也会因此被影响,有可能全族流放,一切心血,付诸东流。”
韦崇沉定了定神:“……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并不是他说一切不变,就能解决的。
苏宝珠略微一顿,点头道:“好。”
“多谢苏大人,”韦崇沉坐回去,衷心道,“如果有什么事要我做的,都可以尽管吩咐。”
苏宝珠应了好。
苏宝珠:【其实我还挺想谢谢他的,这件事没他我也会往下查。他这一坦白,省了我一百抽。潼西和潼北还不知道要多少,虽然不至于能省则省,但真的省下来,还是挺开心的。】
系统:【……宿主真的是吃瓜脑啊。】
苏宝珠:【不然你干嘛绑定我?】
系统:【很有道理,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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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珠花了十连确定了韦崇沉的说法大方向属实后,就把注意力回到盐县的叛乱上。毕竟现在她是苏监军苏大人,先要保证好眼前,把叛乱平定了先。
韦家怂恿造反杀良冒功的事,可以作为支线任务去收集,但绝对不是主线。在苏宝珠来看,这件事其实没什么难度,挖出韦家的证据后,直接快马送到京城,给安平公主就行了。
她现在还不在朝堂之上,操心朝堂上的权力斗争也没用。没那个影响力。
说来,也不知道安平公主现在怎么样。现在想想,她现在和皇上估计有隔阂了,手上又有之前遗留的权力,虽然有大志,但估计还有得熬。
先把事情放在眼前的事情上吧……苏宝珠又抽了一发十连。
sr:[盐县叛乱概况10]
[韦勿沉原本把他的弟弟塞到了盐县的武职,想让他也刷下战功,结果盐县的各个盐井旁不缺守卫,真的组了叛乱小队,架势还没平常争生意的架势打,守卫都打不过。根本挑不起来,要不是潼州知州存心想把事情说成只有潼东安好,盐县根本无人在意。]
[但盐县的利益确实丰厚,于是韦家拱火,说屈家人很多都在盐县县郊住,把英县叛乱的一些人引去盐县。]
[不过韦家终究不敢带头,于是大家推举了一个有些威望、名声又好的秀才带头。]
[毕竟是秀才,对屈家义愤填膺,才宁愿不要秀才身份也要造反。一路上到了盐湖乡的时候,苏监军的事迹也传到了盐县。]
[这位闻秀才当即把刀一抛,“有这种青天大人在,我为什么还要发愁英县的人过不上‘衣帛、食肉、无饥’的好日子,并因此叛乱呢?”]
[现在闻秀才已经在军营外面自缚双手,自请受降。希望苏监军对待他们,能和对待英县的叛乱群众一样处置。]
[备注:是的,就是现在。]
苏宝珠挑起眉,眼见着外边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无语大军的行进路线,还是该感慨她自己的名声在外。
守军营的侍卫把闻秀才和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搜了身,连木簪子都没留,捆结实了,真往帐里送。没多久,尤将军等人收到消息,也匆匆而来。
等韦崇沉也到的时候,苏宝珠忽然感觉韦崇沉和闻秀才身边的其中一个随从有点眉眼相像。下意思打开瓜主追踪的sp卡一看。
——好家伙,硕大的红名感叹号,就在他头上,一闪一闪的。深怕她没察觉,这个人就是韦家派来怂恿潼南叛乱的罪主。
苏宝珠:【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系统:【宿主地基打得好。】
第64章 第六十四片瓜
苏宝珠对新来的闻秀才很感兴趣, 已然是深夜, 却还是让人把闻秀才的几个随从都分别关押起来,又焦虑刘公公和尤将军、以及另外几个侍女陪着,去和闻秀才说话。
韦崇沉犹豫过要不要一起去,苏宝珠眼神一转, 看向他, 漫不经心之外又有几分随意肆性。没几分婉转,全是潇洒。
“你好好歇着, 没多少要你操心的。”
韦崇沉低低应了声,一时无言,只能朝外走去。他从前能骑马驰骋, 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坐马车。更别说熬夜了。
他确实只能好好歇着, 不拖后腿就行。
可韦崇沉刚往外走去,赵将军手下的一个小将就拱手道:“韦大人,长房大爷的人在等您。”
韦崇沉身形一顿,静静看着赵将军手下的这个小将。一阵静默,然而这个小将的面上却只有礼貌的笑意——甚至一丝恭敬也无。
这是韦勿沉的人,还是皇上的人?韦崇沉大脑一片空白, 近乎是放在冬日雪夜里冻了一天一夜后的麻木。
韦崇沉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目光所及, 只有重重叠叠的帐篷。他应了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