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宝贝派大星
火狐精魄彻底离去,带走最后一丝热意,寒风阵阵时,属于冬日的严寒扑面而来。
江月蝶想着刚才的事情,心中有几分难过。
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他们都清楚地知道,此生不会再与佛子相见了。
到山脚下,楚越宣决定与慕容灵一起在散散心,提出了分道而行。
众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还没等走几步,他们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温敛故轻柔温和的嗓音。
“在你死后,那墓地里长出来的花也归我。”
……嗯?
啊?!
慕容灵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多亏了楚越宣眼疾手快服了一把。
当然,楚越宣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站直了半天没有动弹。
韩风眠也是,要不是白小怜及时用妖力服了一把,他差点撞到树上。
几人对视,不约而同的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惊悚。
好端端的,师弟温公子怎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这话也太像是骂人了吧——不对,正常人都会觉得这话就是在骂人吧!
韩风眠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后退了几步。
哪怕他平日说话再讨打,也绝不会对人说出这种话。
在心中为温公子祈祷了一秒,韩风眠拉着白小怜躲在树后,两人眸中是如出一辙的兴奋,静静地期待着江月蝶发火。
不止是他们,剩下的两人却不至于期待,但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尤其是楚越宣,他深知自己现在绝不能掺和,只能摸了摸鼻子,和慕容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得更慢了。
起码一会儿在江月蝶发怒时,他们要尽量劝一下。
而被众人或明或暗注视着,站在话题中心的江月蝶……
与楚越宣等人设想的不同,她半点没觉得被冒犯。
江月蝶天性如此,对这些没什么忌讳。尤其是想起了白小怜曾经和她说过的那些小故事,此时甚至还有些感动。
温敛故都想到死后了,这是真把她当成了很重要的朋友啊。
也不枉费她对他那么好。
众目睽睽之下,江月蝶坦然一笑,顺从道:“好好好,都归你。逢年过节记得来给我上柱香,再摆盘点心啊。”
韩风眠瞠目结舌,随后肃然起敬。
不愧是江小姐。
果然是……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哈。
温敛故并不知道不远处几人心中油然而生的敬意,他对着江月蝶微微颔首。
“好,我会一直去看你的。”
话虽如此,他的眉头却一直蹙起。
江月蝶挑起眉梢:“怎么,你还后悔了?不打算逢年过节去看看我了?”
温敛故不答,兀自拦住了她的腰,径直向闻府飞去。
冷风扑面而来,江月蝶好悬没一口气呛住,顾不得什么害羞,赶紧将头埋在了温敛故的怀中。
虽然温敛故的身上也冷冰冰的,但是起码挡风啊。
温热的躯体主动缩在了他的怀中。
脆弱又柔软,让人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藏,才能为她将那些风雨全部抵挡,让她再也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温敛故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或许可以把她拆开,吞吃入腹,两人的骨血彻底交融,从此之后在不分离。
……不,那样的话,她又会死。
死亡。
温敛故喉结动了动,忽然觉得身上的妖力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的外泄。
在赏荷小筑的院中,刚刚落地的江月蝶头还有些晕,就听耳畔传来了一道嗓音。
“你说得对,我后悔了。”
清冽如碎玉击泉,在初冬时,更是透着几分荒芜寂寥的寒凉。
温敛故立在江月蝶身边,眉头舒展,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什么。
伸出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别至耳后,白衣公子放缓了语气,温柔地像是一场好梦:“我刚才想了又想,在我死之前,你还是不要死了。”
江月蝶先是一愣,随后哭笑不得:“生老病死是世间常态,这又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温敛故弯起眉眼,没有反驳,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回到了小楼内。
[令天地翻覆,乾坤颠倒,为万物所不能为,行世间所不敢行。]
他知道该对九珑月许下什么愿望了。
第66章
九珑月,传说中的人间至宝,实际上却没有人真正地见过它。
直到它的碎片化为人间小物,散落各地。
许多人无法理解温敛故对九珑月的无动于衷,就像温敛故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愿意为了一个未经证实过愚蠢传言,而彻底陷入疯狂。
不过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正如江月蝶说得那样,在人世间,生老病死是常态。
周而复始,代代不息。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打破这个规则,但人人都有过一瞬间,想要将规则抹灭。
或是为了亲眷,或是为了爱侣,或是为了友人……
所以在明知不可为的情况下,传说中的至宝九珑月的出现,无疑给众人带来了微光,成为了能勾起所有人心中欲望的引子。
欲望啊。
温敛故在心中轻叹。
如果欲望能算作喜欢,他便能回答江月蝶先前的问题了。
温敛故偏过头,脸上的表情淡了些许,流露出了些许惋惜。
可惜不能。
江月蝶如果知道温敛故此刻在想什么,定会失笑不已,并让他不必再去纠结着许多。
然而她并不知道。
不仅不知道,江月蝶现在的注意力全然被另外一件事吸引。
“手别动。”
江月蝶轻轻拍了一下温敛故的手背,小声斥道:“你再乱动,一会儿我抹药又抹歪了。”
先前温敛故没说,江月蝶也就默认他仅仅是手上被灼烧,顶多是手腕处有些伤痕。
结果回来后一看,好家伙,何止是手上,整个小臂上都有血痕,最明显的那一道从手背贯穿至袖口内,像是要将他的小臂彻底绞碎。
江月蝶嘶了一声:“你真的不去医馆么?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必如此麻烦。”温敛故摇摇头,将手腕更往江月蝶面前凑了凑,温声道,“小伤而已,你愿意帮我上些药就足够了。”
江月蝶犹犹豫豫,到底是没有反对。
幸好在发现温敛故打架时不顾己身这件事后,她就备了许多膏药。
不过眼下药不够了,江月蝶需要去放在外面的匣子里,拿出些新的玉容膏。
起身后,她还不忘回头叮嘱:“你记得把有伤口的地方露出来,别黏在衣服上,不然一会儿涂药可就麻烦了。”
温敛故半靠在塌上,唇边含着笑意,笑得眉眼弯弯,见她回过头,还愉快冲她招了招手:“快去快回。”
江月蝶:“……”
她总觉得有些微妙。
就好像温敛故迫不及待要让她上药一样。
错觉吧,江月蝶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了脑海。
一定是错觉。
江月蝶并不知道,在她走后,温敛故伸出手。
窗口悄无声息地打开,一封信件飘飘摇摇地从窗口飞来,落在了他的掌中。
速度很慢,似是极其不情愿。
温敛故捏着那封白色的信笺,鼻尖嗅到了惹人生厌的陌生气息。
【阿蝶亲启】
温敛故的目光在这四个字上停驻了半晌,轻轻嗤笑了一声。
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又如何?
温敛故勾着嘴角,面上的笑意更盛。
他才不是那个愚蠢的云中雀,压抑着内心的感情,不敢言说,不敢深思。
即便不知道什么喜欢,温敛故也不会放她离开。
温敛故绝不会看着江月蝶再一次穿着嫁衣,嫁与他人。
他想不通,便让她陪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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