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宝贝派大星
顾不得和温敛故呛声,江月蝶顿时被吸引了注意。
人群里早有人应声:“哪儿能没听过这个啊!如今闹得沸沸扬扬,也不知今晚那王秀才会做个什么样的好梦呢!”
他这话一说,周围人立刻暧昧得笑了起来。
说书先生却是一叹,故弄玄虚道:“那也要有命做才行啊!”
幽幽一叹,直叫底下的客人们毛骨悚然。有人摸摸胳膊,不满地瞪了说书先生一眼:“老头子,你要说什么就说,别卖关子!”
说书先生嘿嘿地笑了起来,正色道:“客人别急,我接下来呀,要说的就是有关这‘欢喜娘娘庙’的前身,曾经那旧庆莲寺的故事。”
“早前啊,这里可是镇上最有名的寺庙,无论是学业姻缘,只要心诚,样样有应!传说曾有万国寺的佛子来此讲经……”
接下来,说书先生就说了一个女狐妖和佛子的故事。江月蝶一听见“狐妖”就来了精神,配上了“佛子”,更是眼中发亮,恨不得掀开包间的帘子向外探出头。
她就好这口俗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掀开了包厢帘子的一角后,江月蝶总觉得自己好似闻到了一股花香。
稀薄浅淡,好似被什么东西压住,若隐若现。
顾不得细想,楼下的说书先生已然说到故事的高潮处,江月蝶将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抛之脑后,听得更加入迷。
温敛故不满,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你……”
“你别闹。”江月蝶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你要是不想听,就多剥点花生米。”
温敛故:“……”
他倒也真的没在说话,坐在一旁挨着江月蝶,默默地剥起了花生。
一个故事被说得荡气回肠,直听到佛子舍弃佛身要与狐妖成婚,江月蝶正在兴头上,却不防那说书先生忽然止住了话头。
“今日便到这里,后事如何啊,且听下回分解!”
江月蝶:“……”
她忿忿地咬碎了口中的花生米,被吊的抓心挠肝。
果然,无论是哪个年代,断章狗都是如此可恶。
江月蝶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偏见温敛故时忽然一顿,脱口问道:“你若是那狐妖,你会如何?”
都是妖,说不定能从温敛故口中得出些后续?
将手中剥好的核桃仁低了过去,温敛故歪了歪头:“杀了那和尚。”
他说得轻描淡写,江月蝶却被这残忍的后续吓得手里的核桃仁都握不住了。
这个后续,她作为听众无法接受!
江月蝶带入感极强,痛心疾首:“你好端端的杀人家佛子做什么!”
温敛故掀起眼皮,平静地“哦”的一声,又道:“我讨厌和尚。”
江月蝶努力纠正:“那是你心爱之人啊!”
温敛故顿了顿似乎思考了起来,江月蝶见状期待道:“所以你会怎么做?”
“杀了他。”
“……”
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
江月蝶默默地端起茶杯,不想理他。
温敛故见她不再开口,挑起眉梢,勾着唇角扫了她一眼,嗓音轻柔,隐约带着些嘲弄。
“有何不能接受的,世间情爱,不就是如此么?”
转瞬即逝,终究比不上那些利益纠葛。
江月蝶本来正在给自己倒茶,见温敛故仍执迷不悟,当场瞎编,当即转过身,撸起袖子准备对峙:“狐妖对佛子情根深种,怎么会动手?”“是么?”温敛故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擦干净手,才悠悠道,“可是这个故事的最后,狐妖想杀了佛子,夺走佛子的心肝。”
“可惜佛门之人早有察觉,于是先发制人,在大婚当日用七星阵困死了狐妖,这才没出大事。”
江月蝶听得一愣一愣的,见温敛故说完这话后停下,以为是他口渴,下意识把手旁的茶杯递了过去,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温敛故若无其事地接过,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地开口:“昨日慕容小姐不是刚说过么?”
江月蝶:“???”
她满头问号,最后还是在温敛故的提醒下,想起了先前慕容灵曾在饭桌上说起的事。
“……可安雪只是在怀疑欢喜娘娘生前是妖,被人杀死,没有说还有这段纠葛啊。”
温敛故微微颔首,等她说完,慢条斯理地接口:“那现在就可以证实了。”
江月蝶:“……”
温敛故说得太笃定,出于长久以来对他的信任,江月蝶根本没有丝毫怀疑。
所以他口中的故事是真的?
包括傀儡师与小蝶……
人与妖,便不会有善终吗?
江月蝶紧抿住唇,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一时间没再开口。
“你现在又在生气吗?”
衣袖被人轻轻拽了一下,江月蝶低下头,看见了节骨分明的手。
一抬头,就是温敛故那双宛若琉璃的眼眸。
江月蝶总觉得他这做派有些眼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谈不上生气。”江月蝶道,“就是心里有些闷。”
本来美滋滋地听着缠绵悱恻的爱情,谁知事情的真相竟然如此残忍。
“为什么会闷?”
“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不该如此。”
江月蝶揉揉脸,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好笑,刚想转移话题,袖子又被拽住。
“那你觉得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我想那狐妖敢对佛子坦诚身份,必然是极其信任,她想要动手,又何必等到大婚?佛子是个一心向佛,六根清净之人,能愿意舍弃佛门,甘愿与妖成婚,必然也是真的落了红尘,怎么又会在大婚当日反悔,带人设下七星阵?”
江月蝶越说越觉得有理,反手抓住了温敛故的手腕,眼睛亮亮地问他:“你觉得呢?”
那双杏眼中满是纯粹的信任,与近乎不谙世事的天真。
温敛故忽然明白,为什么那傀儡师一开始看中了江月蝶的手,后来又看中了她的眼睛。
这双眼睛,远比星辰闪耀,也比任何珠宝都珍贵,让人想要珍藏。
温敛故下意识错开眼,胸口莫名涌现出一股奇异的情绪。
就像是脆弱的琉璃所呈现出的水月镜花之景,只需瞧上一眼,便会生出掠夺之心,可多看了几眼后,纵使贪恋至极,却又不敢贸然出手,唯恐有所损伤。
温敛故现在便是如此。
江月蝶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开口,有些疑惑地转过脸,见温敛故似乎在出神,她便起了捉弄的坏心,挠了下他的掌心,玩笑道:“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温敛故收回目光,垂眸看向掌心,长睫倏动,似是掩盖着霜雪。
几秒后,他忽地启唇。
“……骗子。”
江月蝶立刻警觉,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钱包还在,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说,在我们身边有骗子?”
温敛故终于抬起眼,一贯盈盈的双眸却是没了笑意,神色恹恹:“我是说,你是骗子。”
江月蝶:“???”
话题忽然跑偏,江月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她第一百次想让温敛故讲点道理,声音都拔高了许多:“我哪里又骗你了?”
“你以前说过,‘以后三句话不离温公子’。”温敛故幽幽地看着她,“可是你最近,却并不怎么与我说话,即便是说了,也都在谈论旁人。”
“我、我没有吧……”江月蝶弱弱开口,稍微有些心虚。
“三句话不离温公子”确实是她曾经在雨花镇上时,和温敛故的保证,而最近她忙着完成任务,又有了“欢喜娘娘”一事的牵扯,确实没怎么和温敛故好好说话。
江月蝶直觉温敛故这一次不会再被轻易糊弄过去,果然,她话音刚落,温敛故轻笑一声。
“先是在这个狐妖,又是佛子。”白衣公子顿了顿,极不情愿地开口,“还有那个闻长霖。”
“他骗了你,你却并不生气。”
听他说起闻长霖,江月蝶反倒松了口气。
总算是找到症结所在了。
归根结底,无非是温敛故的胜负欲罢了。
江月蝶往后一靠,懒洋洋道:“我当然不会生气。”
这么久了,江月蝶早已知道该如何顺毛。
果不其然,对面的人挑起眉梢,静静地等她解释。
“我和闻长霖不过萍水相逢,我答应帮他不过是各取所需——不过是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江月蝶过于放松,差点说漏了嘴,轻咳一声掩饰道,“总而言之,我不会为了这种不相干的人生气。”
温敛故轻笑一声,放下茶杯:“闻家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说的轻描淡写,态度却很笃定。
江月蝶心中一紧,却并不那么意外。
“我——”
她有千百种方法扯谎,反正任凭温敛故天纵奇才,也想不到穿书这种惊世骇俗之事。
然而对对上了那人漆黑的瞳仁,江月蝶脑子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她曾经说过,最讨厌欺骗。
她也不想再骗他了。
“我就是想要那个玉扳指而已!”
……但她也不该这么直白地说出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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