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仙宝贝派大星
江月蝶客套地笑了一下:“闻公子多虑了,我答应闻家的事情,不会反悔。”
闻长霖怔了一瞬,急急开口解释:“在下并非此意。”
江月蝶一笑:“那最好,我们合作愉快。”
闻长霖先是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不由为这笑容着迷。
闻家家规森严,无论是他的姐姐们也好,接回来的表妹也罢,一举一动都被框死了在了规矩之中。
闻长霖从小便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对那些“标准仕女图”看得厌烦极了,几次三番让她们不要这样笑了。
可只要闻老夫人——甚至无需她开口,闻管事一个眼神,一切就又恢复了原样。
闻长霖隐约知道缘由。
但闻老夫人是养他的人,他遵从孝道不能怨恨,只能将怨恨转移到了旁人身上。
比如他的姐姐,比如那个远房表妹。
而江月蝶是他古板人生中的意外。
她鲜活可爱,对闻家那些规矩嗤之以鼻,甚至并不像旁人那样待他这个“闻少爷”犹如一个珍贵易碎的瓷器。
闻长霖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
哪怕他知道江月蝶不喜欢他。
闻长霖并不以此为意,他是闻府少爷,他有这个自信,江月蝶一定会喜欢上自己的。
闻长霖俊秀的面容上带出了一个笑意。
恰好两人路过了一个卖莲花灯的摊子,叫卖声传入耳畔,闻长霖眼睛微亮,一边买下一个灯,一面闲聊似的问江月蝶。
“不知江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江月蝶糊弄道:“一心一意的吧。”
闻长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追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要求么?”
这个问题本可以随意敷衍而过,但想起了最近某人奇奇怪怪的脾气,江月蝶毫不客气地冷笑了一声,到了嘴边的话语一转。
“我喜欢说话直接一些的。”
闻长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得色。
他将买下的花灯递了过去,生怕江月蝶拒绝,他解释道:“这是朝莲节的习俗。”
两人现在毕竟要扮演“未婚夫妻”,江月蝶自然不会拒绝。
她刚要接过,忽然一阵奇怪的风传来,直接将花灯垂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后,突然向右转,然后又一阵风来,花灯直直掉进了河里。
江月蝶:“……”
这也太刻意了,生怕别人看不出古怪?
幸好如今集市热闹,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没什么人注意这番古怪的“花灯落水记”。
就连闻长霖本人也以为这是个意外,当即道:“我再去买一个给你。”
“不必了。”
轻柔的嗓音响起,甚至比江月蝶开口更快一步,
腰上被人揽住后退了几步,浅淡的焚香若有似无地钻入鼻尖。
无需辨认,江月蝶都知道来的人是谁,她深吸一口气,侧过头小声道:“你先把手放下。”
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不安抚好温敛故,后面的戏都没法演。
温敛故顺从的放下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轻笑了一声:“她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不用你多此一举。”
江月蝶敏锐地察觉到,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多了。
甚至已经有路人露出吃瓜的表情,缓缓地放慢了脚步。
察觉到周围的人变得更拥挤,江月蝶抽了下嘴角,瞟向了闻长霖。
果不其然,闻长霖的脸色格外难堪。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再像以往那样退却,反而上前一步,似乎有些无奈地行了一礼。
“大舅子心疼妹妹,长霖自然不敢阻拦。”
哦,原来这白衣公子是这姑娘的哥哥!
吃瓜群众恍然大悟!
散了散了,大舅子看妹婿不顺眼,在正常不过——
“你认为我是她的兄长?”
温敛故像是半点察觉不到旁人停顿的视线,也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微微弯起眉眼,笑容温柔如三月春风。
他勾勒出了一个笑意,语气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我和她连姓氏都不同,你要与她成亲,却连这也不知晓么。”
眼见话题即将划向未知的深渊,江月蝶立即转过头,对着温敛故道:“好了表哥!你别念叨啦,姨妈的事情一会儿咱们私下说。”
在给了闻长霖一个眼神后,江月蝶拽着温敛故的袖子,拖着他到了幽静处。
张望了一番,确定四周无人后,江月蝶终于松了口气。
她转脸看向了温敛故。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眼下不是这样的好时节,然而即便站在光秃秃的树下,白衣公子依旧皎洁若明月流光,如梦似幻。
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似乎有上扬的趋势,江月蝶飞速压下,努力做出冷酷无情的样子:“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她的冷淡,温敛故像是没有半分察觉。
事实上,在见到江月蝶后,他便意识到了。
“我知道我这几天在想什么了。”温敛故弯起眼眸,没头没尾地开口。
江月蝶没听明白,但这并不妨碍她算旧账:“不为我猜错你妖身的事情生气了?”
温敛故摇摇头,语气温软的像是融于掌心的冰雪:“我不生气了。”
江月蝶冷笑一声:“但我生气了。”
“你这几日对我爱答不理的,还动不动说一些奇怪的话——就像是抬杠,你违反了第二点。”
温敛故歪着头,嗓音温柔:“是我不对,你想如何罚我,都可以。”
……这也太乖了,乖得江月蝶都快装不下去了。
江月蝶简直怀疑温敛故已经看透了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本质,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博取她的同情。
她才不会上当!
于是江月蝶咬牙与他对视,嘴上犟道:“既然你这么说,不如再帮我想想该怎么罚你?”
孰料这一次,对方却是认真的。
“都可以。”
“无论用刀、用剑、还是用鞭子……都可以,随你喜欢。”
温敛故压低眼帘,垂下的眼睫将眼底混乱遮蔽。
嗓音清冽,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心情极好。
可他说出来的话,却那样令人惊骇。
“你可以把我绑起来,可以踩断我的骨头,可以让我变回妖身后把我关在笼子里,然后把我扔进火里,或者绘制阵法。”
只要你不离开我。
百年后哪怕是骨头山长出来的花,也都要归我。
他一连说了许多,脸上不见半分愁容,反而将眉目弯成了好看的弧度,抬起眼对着江月蝶温柔一笑,顾盼之间,似乎带着几分期待。
“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反抗。”
不是,这话也太怪看了吧!
江月蝶全程听得目瞪口呆,直到最后这句才回过神,立刻坚定拒绝:“我不会布阵。”
“我可以教你。”
“我蠢,我学的慢,还是算了吧。”
“你不蠢。”温敛故抿起唇,思考了几许,“你想好用什么阵后,我可以帮你画好,然后再进去。”
“我不会。”
温敛故扬起唇角,脸上的笑意更灿烂了:“我说了,我可以教你。”
“但我不想学。”
温敛故一怔,似是没有听懂,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什么?”
“我不想学。”江月蝶一字一顿。
想起刚才温敛故说得那些话,她心里堵得慌,不太想去看他的神情。
她知道温敛故的手骨被人踩断过。
那与之并列的其他事呢?
会不会,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江月蝶越想越心烦意乱,这些事也无法直接问,生怕揭了温敛故的伤疤。
默然了几秒,江月蝶干巴巴道:“我不会这样罚你。”
“……也没有人配这样对你。”她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
然而这一次,江月蝶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温敛故的回应,她正有些奇怪地抬起头,却蓦地被拉入了怀抱。
这是温敛故第一次做出如此逾矩的举动。
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江月蝶愕然地抬起头,刚要开口,唇畔却不小心擦过了脖颈。她顿时尴尬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掩耳盗铃似的想要避开。
明明就在怀中,却依旧像月光般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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