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尔徽
易寒星说的可是大实话,但要么怎么说实话最伤人呢?华九春明显被戳中了痛脚:“凤琴那个老女人,无非是运气好有科研能力罢了,整个人傻得要死!台湾那边连这种间谍都看得上,难怪打不过你们工农党!”
听到这话,易寒星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对了,忘了提醒你,你服务的大日本帝国也打不过我们工农党哦,你们大哥别笑二哥了吧。”
“呵!”华九春冷笑一声:“日本现在就是美国的一条狗!也只有爱子那种人才会给日本卖命。”
“那你是在给美国卖命?可是你卖命的美国人也打不过我们工农党啊!”易寒星立马接上。
“我都是为了自己,那些国家,值得我卖命吗?”华九春面色嘲讽。
“这样啊!”易寒星说着:“那你现在咬死了不透露信息,难道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我还以为你想为天皇效忠,打算以死致敬呢?”
听到易寒星这话,华九春立马说道:“你们不能判我死刑!这事违反人权和战争法的!”
“我们当然能!”易寒星说着:“你可不是我们在战场上俘虏的,不好意思,不适用战争法。”
这么说着,易寒星一副同情的样子看着华九春:“看来日本人为了忽悠你,没跟你说清楚国际法的适用规则?”
华九春立马激动了起来:“你胡说,你这是想要诈我的话?你想的美!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
“你不信就算了。”易寒星说着:“这世上少了个对我有敌意的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爱子是谁?”华九春阴森森地说着。
“其实也没关系吧?”易寒星自言自语地说道:“一只阴沟里的小老鼠,说不定哪天自己的饿死了,其实也掀不起大波浪。”
“那你们可就太小看爱子了。”华九春掀起眼皮看向易寒星:“你会有惊喜的。”
易寒星控制住了皱眉头的欲望,做出一副假装好奇的夸张样子:“哇哦!居然还有惊喜,可惜我们现在禁枪又禁火药材料,对方想给我惊喜恐怕不太容易。”
华九春一笑:“你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就会很惊喜了。”
知道华九春不会透露爱子的身份,易寒星不想和他在是否惊喜这话题纠缠,打算换一个方向突破。
“说起来,你爹娘知道你给日本人卖命吗?”
“怎么,还打算用我爹娘威胁我?”华九春一副‘被我发现了吧’的样子说:“你们工农党办事,也喜欢株连啊。“
“当然不会了。”易寒星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孝顺的人,你都不在乎你父母,我拿他们威胁有用吗?我就是好奇罢了。”
听到易寒星这话,华九春一声嗤笑:“你倒是了解我,他们知不知道,你们不是早就调查了吗?”
易寒星说着:“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在自己为数不多的人生履历当中,找到你父母不知道的时机,和日本间谍接上头的?”
华九春作为非研究人员,能够被组织上筛选上来管理后勤,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凤琴的丈夫并且专业对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履历清晰,从来没有在日占区和三民党控制的核心区域生活过。
审核履历的人也认为他应该是没有机会成为其他势力的间谍的。
显然,华九春很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的简历骄傲,挑衅地对易寒星说:“你不是间谍之星吗?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做到的?”
易寒星紧盯着华九春的眼睛,大胆猜测、仔细求证:“你是在读中学之前就成为日本人的间谍了。”
因为双眼没有离开过华九春,易寒星很快发现华九春瞳孔一缩,立马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其实你读中学的钱,就是日本人给你的。”易寒星说的很有信心,实际上是在虚张声势。
但是华九春的反应告诉易寒星,她猜对了。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华九春只觉得世界观受到了挑战:“难道真的有神婆的存在?”
易寒星:那是因为我拜过考神,所以考的全会、蒙的全对。
蒙出了真相的易寒星继续追问:“我记得,你姐姐回家之前,我们有给她一大笔钱,你们家这么快就花完了?”
一提到这件事情,华九春就将仇恨的目光投向易寒星:“如果不是你把我姐姐赶回家里,她本来是可以活着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易寒星听到后微微惊讶:“你姐姐已经过世了?她是怎么死的?”
华九春一声冷笑:“装什么装!要不是查到我那个没用的姐姐的信息,你们怎么可能会找到我?”
易寒星:不好意思我们真没查到,是你不识五谷暴露了身份。
这么想着,易寒星说了出来:“其实你以为你自己的身份掩饰的很好,但是早就暴露了。”
“什么地方?”华九春果然被吊起了胃口。
“那可就太多了。”易寒星说着:“比如说你连萝卜和胡萝卜都不认识。”
“我怎么可能连萝卜和胡萝卜都不认识呢!”华九春立马反驳。
“可是在你走在种满了萝卜的地窝子里,给它浇水浇多了,还说水多菜长的鲜嫩。”易寒星说着:“这萝卜到时候是扔掉烂掉的根,然后吃鲜嫩的萝卜缨子?”
听到这话,华九春一噎,立马转换了话题,指责易寒星:“你别转移话题!明明都是因为你,我姐姐才会死掉!我才会中途辍学!”
“你姐姐是病逝的?”易寒星问着:“什么病?遗传不?”
“你才有病呢!”华九春说着。
“那不应该啊!我们给了她那么多钱,她完全可以开启人生新篇章,怎么会在过世之后,连读书的钱都没给你们留下?”
“你懂什么!像是你们这种从小就在大家族里读书的人永远都不会懂!我当年读书的时候,要给先生送那么多东西,还要和同窗交际,你们给的那点钱,一两年就用完了!”
“那用完了之后,你就辍学了?”易寒星问着:“好家伙,那笔钱搁我用都要用个十年,你们家里一年多就败光了?你们全家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吧?”
“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
“我们家族可不背你扣的黑锅,我们为了让子弟认真读书,入学之后都要穿粗布麻衣的,这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易寒星说着:“你倒是大方,果然不是自己赚的钱,花起来都没数吧?你要知道,哪怕我没赶走你姐姐,她这辈子也就能拿到那些钱财了,恐怕程家都禁不住你们这么花销。”
易寒星可是按照三十年的月银给那位通房算的遣散费。
易寒星非常合理的猜测:“那后面没钱了,你们肯定是不会去自己赚钱的,但是你又是因为你姐姐死了之后才没钱花,所以你们又卖了你姐姐一次?”
“她是给别人做了通房?小妾?还是说依然是丫鬟?”
“等等!”易寒星不解:“谁家这么大方,供着你这么个挥金如土的丫鬟的弟弟?就是小舅子也不舍得吧?所以你们是把你姐姐卖去了青楼?”
“她可真有牺牲精神啊。”易寒星感慨。
“你知道什么!姐姐她是为了我们华家能够摆脱泥腿子,当上人上人!”
“明明是重男轻女,满脑子毒瘤。”易寒星说着,又有点肯定:“她后面过世,肯定是为了赚钱养你们这些废物,然后坏了身体吧?或者是被嫖客意外弄死了?不过这样的话,你们难道没有找人家敲诈钱?”
华九春: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华九春一家确实是去敲诈了,只是没能成功,还被青楼的打手打了一顿扔了出来,连姐姐的首饰都没拿到。
而后因为青楼老板颇具势力,华九春一家在当地呆不下去了,才搬了家,遇见了资助读书的凤琴。
易寒星不得不说,别管凤琴是哪个势力的人,她助学这个举动做的事真不错,被华九春这种只会啃的人渣忽悠了,就只能忍。
“所以你有什么理由说为了你姐姐报复我?你报复我的原因,无非是觉得我没能让程家当你们家的提款柜台,但问题是程家傻吗?你姐姐是天仙还是会下蛊啊?人家能给她这么多钱?”
华九春气的脸色爆红。
“然后你姐姐过世了,你们没钱了,为了钱你就在日本人接触你的时候投靠上去?甚至是自己主动去接触日本人?”
“你倒是想的好,想要卖国赚钱,但关键是卖国多危险啊!你看你现在就要先游街、然后公审、关押期间被拉去掏大粪拉犁,最后一枪枪毙,多不划算啊!你怎么不学学你姐姐的牺牲精神,不就是贡献一下□□吗?往那里一趟,没准还能傍上你的有钱同学,连交际的费用都省了呢!”
“你等着!爱子她会好好收拾你的!她一直都在盯着你!你绝对想不到她是谁!”华九春被气的口不择言。
“呵呵!我等着呢!你让她快点来,别让我都等睡着了。”
放下狠话,易寒星得到了一些想要的信息,知道这一次的审讯需要告一段落,这样后续自己再进去的时候,才能让华九春继续产生情感波动。
老教授等人在外面也听到了这些话。
“这个华九春,我承认,贫民家庭想要培养一个学生确实需要投入很多,但是这投入是在书籍和学费上,他整天穿着绫罗绸缎和人家家里有钱的少爷搞什么交际,怎么可能读得出什么成果呢?”老教授感慨着:“我们当年留学的时候学费不够,大家都还去洗盘子洗衣服了。”
人生在世,谁比谁高贵呢?人家教授都需要勤工俭学,就你读书还想着吃香喝辣?
可以说,华九春的举动让所有人都看不起。
“一个将姐姐卖入青楼换取自己奢侈生活的人……”众人摇头,这种人品,难怪成为间谍了。
“行了,别管他怎么样。”老教授发话:“刚刚他可是透露了不少爱子的信息,我们要好好分析一下。”
“他说爱子一直在盯着我,那么说明我和爱子很可能是认识的?”易寒星分析着。
“而且他对爱子特别有信心。”另有工作人员补充:“爱子的身份肯定让人意想不到。”
“我认识的人里面,有谁可能是爱子吗?”
“寒星的朋友?萧疏?陈月望?”
“这爱子可是早年就活动了,现在怎么也是个中年妇女了吧?”有人反驳:“你刚刚举例那两个,爱子活动的时候她们才几岁?”
“也是,不过如果是中年妇女的话,难道是寒星的姐姐?或者是邻居?”众人猜测地越发漫无边际。
“大家都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们明天开会说一下可能的人选。”老教授这么说着,大家都散了。
易寒星一副完全没有收到影响的样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深更半夜,边上都趋于安静,睡不着的易寒星才准备出房间门走走。
都说大漠孤烟直,在戈壁滩这种地方,夜间空中景象很是美丽,易寒星看着漫天星辰手可摘,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谁?”这口气还没叹完,易寒星就听到有人提问。
“是我!”易寒星回答着,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生怕半夜有人伪装的理直气壮潜入进来。
在易寒星看到来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教授,您怎么这时候还没睡?”
“我们年纪大了,觉少!”老教授说着,忍不住问:“你呢?小小年纪,怎么还不睡觉?”
可能是老教授的气场太让人信任,易寒星如实回答:“我实在是睡不着。”
“因为什么?因为今天审问华九春?”老教授问着。
易寒星点头。
“是因为华九春的姐姐过世这件事情?”老教授继续问。
易寒星继续点头:“其实我觉得,他姐姐的死亡,我也是有责任的。”
“为什么要这样想?”老教授一遍问着,一边拍了拍路边花圃的石头底座:“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听到老教授这话,易寒星无奈笑了笑,在老教授边上一屁股坐下去,说道:“其实这事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我特别看不惯我家二姐夫在二姐怀孕的时候还收通房丫鬟,为此闹了好久,让二姐夫把丫鬟送走了。”
“现在她们夫妻两是一对人?”老教授问着:“没有姨太太?”
“没有!我二姐夫已经洗心革面,现在可是个工农党员。”
“那不是很好?”
“您听我继续说啊!”
“你继续,继续!”老教授示意自己绝不乱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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