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煞 第71章

作者:风里话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她称这为家。

  萧晏顿了片刻,转过身来,低头同她额间相抵。

  “我回来晚了,你害怕是不是?”

  叶照咬着唇瓣,轻轻点头。

  “以后,我都早回家。”萧晏一把将人抱起,往清辉台去。

  沐浴上榻,萧晏倒也没像以往一般顷身上来。

  他同叶照并肩躺下,看了会帐顶,伸开一条臂膀,从叶照后颈超过。

  叶照稍一侧身,滚进他怀里。

  男人身上气息干净清冽,然叶照还是蹙了蹙眉,“殿下喝酒了?”

  “还没散掉?”萧晏自己嗅了下,原本摸着锁骨的手一滑,便揉到了峰峦云朵间。

  叶照眉宇轻蹙,“轻些……”

  这种时候,男人惯是反着来。

  你让他轻点,他偏要用力。

  然这厢,叶照未再恼他。

  大抵萧晏自己都不曾发现,两辈子,但凡他心中有事抑郁。

  床榻之上,他便同她并肩躺下,仰着头望着帐顶,同她说话,再揽她入怀。

  便是这夜这套动作。

  “喝了酒,可是头疼?”

  “嗯。”萧晏自己撑开拇指和中指,按上太阳穴。

  叶照坐起身,理了理衣衫,拨开他的手,凑过给他揉着。

  叶照手法特殊,力道适中。

  一盏茶的功夫,萧晏疲乏便散了大半,脑仁也松开了许多。

  他捉住叶照细白的手放唇口边,吻了片刻。

  “今个我不动了,你自己上来吧。”

  “歇着吧。”叶照嗔他一眼,翻身躺下,同他十指相扣。

  夜深人静,烛火轻晃。

  叶照问,“殿下,是不是陛下要你休了我?”

  萧晏豁地翻了个身,将人压住,“你如何知晓的?”

  叶照仰躺在榻上,笑着看他,“阿姐入狱的那日我便想到了。陛下这般看重你,怎会忍受我这般出身的人在你身边,占着王妃位!以往他便是不同意的,这厢便更不愿意了。”

  “你不许瞎想,更不需胡乱做事。”萧晏正色道,“我同父皇说了,我们生死与共。”

  “你……”

  “别你不你的,我对你也是这话。要是你不介意小叶子这辈子父母双亡,便大可去做你想做的事。”萧晏往她瘦削的肩膀狠咬了两口,抬起头红着眼道,“听到没?”

  “听到了。”

  “记住没?”

  “记住了。”

  “那最好。”萧晏翻身躺下,“否则我咬你。”

  叶照侧过身去,一低头便靠上他胸膛,足趾一勾,男人便将她抱实了。

  “那你以后有事便说,不许憋着。”叶照的气息喷在萧晏心口。

  萧晏便用心回她,听你的。

  月向西落,晨曦初露。

  这一夜,两人难得好眠,在梦中看见彼此。

  日光高起,叶照更衣理妆,道是想去看看阿姐。

  萧晏瞧她面上有了些血色,颔首道,“七日一轮的会诊日到了,切完脉再去。”

  回头又传召钟如航陪着同往。

  叶照看着他,半晌道,“殿下,不若去同陛下服个软吧。天家父子是父子,亦是君臣。”

  “服软就得休了你。”萧晏通过铜镜看叶照,“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待在王府,如此正合你心意。”

  叶照说不过他,索性闭口不言。

  萧晏面色冷下来,“想想小叶子。”

  “好了,妾身不说还不成吗。”叶照不能想小叶子。

  日子一日日过去,距离慕小小行刑还有九日。

  当初在大理寺作证的人,作完证签字后,除了作为从犯的李素被关押了起来,其他人都隐入人海,彻底没了踪迹。

  萧晏清楚,这些都是霍氏的死士,若所料不错大抵已经被霍靖重新送走,自然不得踪影。

  眼见时日紧迫,萧旸手中那套伪证的进程推进的并不顺畅。

  八月二十五,距离行刑还有五天,萧晏同萧旸商议,兵行险召,私下求穆兰堂,提出一计。

  劫狱。

  穆兰堂凭多年直觉,自是相信慕小小受冤。但慕小小如此重犯,霍家花了这般大的力气,

  想必就是为了等人劫狱,岂非自投罗网。

  萧晏道,不劫她。

  穆兰堂终于领会其意,再三思量之下,点头同意。

  当夜,大理寺中,有人破开重重官兵看守,救走刺杀霍亭安的从犯李素。

  李素被救出后,长街之上才要叩谢,那黑衣人道一声“自求多福,莫同他人一般白做亡魂”,便纵身离去。

  李素脑中一转,有些领悟过来。这是在说同他一道作证的人都死了?还是再挑拨关系?

  他一时来不及多想,只往城外逃命而去。

  至此,萧晏的暗子则一路跟踪。

  二十六,二十七,接连过去。

  距离慕小小行刑越来越近,仅剩三日,尚无结果。

  而洛阳城中关于叶照的流言也越来越多,日益渐盛。

  因着慕小小当日在大理寺亲口承认出身勾栏,如此自然也联系在叶照身上。更有人将去

  岁楚王妃生辰宴上荀茂之事再度拿处来谈论。话头已然颠倒,成了叶照专门引诱之。

  更是遗憾,矜贵无双的秦王殿下被折在如此女子手中。

  而高门间论的更多的,还是天子和秦王的关系,据闻数日前勤政殿争执之后,陛下再未宣其入宫,秦王亦不曾前往请安。天家父子的关系因一个女子降到冰点。

  叶照从被暗里蔑视出身低贱,到如今明晃晃就有人直说她是妖女祸水。

  再联想她那张脸,可不就是标准的祸国殃民吗?

  叶照身在府中,这些话自然传不到她耳中。但萧晏的属臣,府中的侍者,多少有为萧晏抱不平深感不值的。

  如此,总有那么一两句话瓣落在叶照耳中。

  她听话不去理会,只一心养好身子,然到底心中歉疚,却也不知从何入手。

  这日已是八月二十八,晌午时分依旧没有暗子的消息。

  却意外迎来一尊大佛。

  竟是皇后凤驾入了秦王府。

  萧晏自领叶照接驾。

  皇后一改往日慈和,纵是萧晏近身扶过,亦是嫌弃地推开他,搭了叶照的手上座。

  “母后亲来,不知所谓何事?”萧晏侍奉在侧。

  皇后睨他一眼,“本宫是白养你了,怎么,你同陛下父子闹别扭,便是后宫的安也不请了?”

  萧晏闻言,一颗心放下,又提起。

  皇后最是厌烦晨昏定省,自不会为这同她计较。

  那又是为何而来?

  皇后也不看他,只执着叶照的手道,“原也不该本宫来。凤驾临他府邸请他,也不怕折煞了他!”

  “母亲何事请儿臣!”

  “本宫只与你王妃说话。”皇后看也不想看他,终又忍不住看向他,“你给本宫坐下,人高马大地晃在眼前,委实烦人。”

  萧晏从命坐下。

  皇后轻叹了一声,“七郎啊,你同你父皇这般僵着不是办法。阿照是实心的孩子,母后也不忌讳直言了。”

  “你这般僵着,你总是吃不了亏。然受伤害的便是阿照,还有你母妃。”

  “母妃怎么了?”萧晏蹙眉。

  “你还好意思问你母妃怎么了?但凡她起得来身,今日便该是她来劝。”皇后顿了顿,见萧晏转瞬变化的脸色,安抚道,“眼下无碍了,左右是心焦气急,养养便好。”

  萧晏合了合眼道,“母后,再撑两日,等皇兄王妃的案子了了,儿臣自会入宫同父皇请罪。”

  “本宫知道你的意思,你们还想着翻案。自也是应当的。”皇后看了眼叶照,又看萧晏,“但是你想过吗,七郎,要是翻不来案,你这处又闹成这般,你要阿照如何自处?如何随你在洛阳高门、在皇室立足?”

  “母后!”叶照接上话头,“有什么是阿照可以做的吗?还望母后明示,但凡阿照可做,定九死其尤不悔!”

  “好孩子!”皇后拍着她手背,望了眼萧晏,笑道,“哪便是九死这般严重。他同陛下闹得厉害,但总没有父让子,君让臣的,要他退一退,搭个梯子给陛下踩。”

  “那、妾身去成吗?”叶照亦望向萧晏,“殿下这般前往,可别火上浇油!”

  皇后轻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