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仍不知道亲爹是朱元璋 第394章

作者:木兰竹 标签: 宫廷侯爵 美食 爽文 穿越重生

  “而且,爹不是想动科举,但天下文人皆反对吗?如果在太子提前插手的前提下,还有人敢科举舞弊,改革科举就理所当然了吧?”

  “这件事是双刃剑,谁能因此获利,就各凭本事。不过诸公的利益和名声肯定会受损。”

  朱标叹气。

  “其实我本心,是想把这件事压下去。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他们之后得知了此事,一定会非常非常生气!我担心好心办坏事。所以爹,还是先商量商量。”

  朱元璋看着朱标苦恼的模样,不知为何,气突然消了,还觉得很想笑。

  他笑道:“说的也是,以他们的暴脾气,若瞒着他们,之后我俩耳边肯定都不消停。”

  众人也苦笑不已。苦笑之中,又带着十分矛盾的轻松愉悦。

  诸公还未战斗,他们就提前帮诸公递了降书。诸公绝对会提着剑追着他们砍,连皇帝都得逃。

  没办法没办法,先和诸公商量后再说吧。

  其实说是商量,众人其实已经看到结局了。

  在某些方面,这些大文人大先生的性格,比他们这几个沙场老将还暴烈。

  “唉,希望刘三吾能多些话语权。”朱标抱头呻吟,“活着不好吗?别作死啊。”

  朱文正好奇:“标儿,你那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幕后主使是谁?我们直接打上门!”

  朱标哭笑不得:“幕后主使不一定是人啊。”

  朱文正倒吸一口气:“难道还能是鬼!”

  朱标道:“让你多看看书你就是不看……幕后主使是一个庞大的利益群体,就算是这个利益群体最上层的人,也只是代表整个利益群体的棋子罢了。”

  所以刘三吾也不过是个上了贼船就下不来的可怜人罢了。

  当然,他再可怜,也可怜不过这次会试的举子。

  他们不仅是刘三吾所代表的人的妻子,也是自己这一方的“棋子”。

  唯一区别是,朱标已经做好了全套准备,尽可能保障他们的利益。

  但朱标心中仍旧有愧。

  而他心中有愧的事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会只有这一件。

  下次,他还会继续。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刘三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

  朱元璋很好心地关心他的身体,询问他是否要离开主考官的岗位,将会考的事交给别人。

  刘三吾都拒绝了。

  时间终于到了会考那一日。

第245章

  会试的日期定为五月九日、五月十二日、五月十五日三天。

  以往会试是二月九日、二月十二日、二月十五日,殿试在三月一日。今年学子很多,阅卷时间宽限了许多,殿试定为六月十五。

  朱元璋和大臣们商议,以后殿试也延迟,定在三月十五日,让考官们有更宽裕的时间阅卷。

  阴历的五月已经步入夏季,较为炎热。朱标特意修缮了一下考场,增加了一些通风的小窗口,并给每个房间备足了水,以免考生们中暑。

  考生们经过了朱标的打击后,这一月备考十分认真,心态居然比考举人的时候还好几分。

  朱标还在这个月发行了《会考规则大全》,廉价卖给了考生们,让考生们在考前,别多带少带东西。考卷上需要的避讳,《会考规则大全》上也写得清清楚楚。

  他还多发了几张草稿纸,并在草稿纸一面印着考试规章制度,提醒考生想好了再下笔。

  这些举措并未说是谁吩咐,但考生们看见草稿纸上谆谆教导的话,脑海中都不由浮现出太子的容颜,嘴边都不由勾起笑容,心中的紧张更减轻了不少。

  孔佑展开草稿纸的时候,嘴里嘀咕:“老师是把举子都当自己学生叮嘱了,真是爱操心。”

  扎好衣袖,磨好墨,孔佑斗志满满。

  他是隐藏身份,以北京普通举子之名来报考。他也是孔家人失去了特权之后,第一个前来赴考的人。这次不考个会试三甲,老师和同窗不知道会如何嫌弃他。

  朱标确实爱操心。

  孔佑的父亲还在安南教化百姓,他身边没有长辈,朱标作为老师,认为应该照顾好他。

  因此孔佑考完试出门,总有假装是孔家仆人的朱标安排好的人来给他把脉灌药,准备新鲜的吃食,并顺带帮他照顾了几个新认识的挚友。

  练子宁好奇:“佑之,你不是说你家里是耕读之家,怎么好像家财颇丰,不太像普通的耕读之家啊。”

  孔佑被爱操心的太子老师臊得脸红:“不是我家人,是老师。我老师在京中做官。事先没告诉你们,抱歉。”

  练子宁打趣道:“你不肯说老师的名字,看来老师在朝中做的官不小?”

  孔佑红着脸点头:“等殿试放榜,我带你们去拜访老师。”

  练子宁可不客气。文人交情不看相处时间长短,只要交了心,哪怕相隔几十年不见面,仍旧是挚友。孔佑是他认可的挚友,愿意将自己人脉介绍给自己,他当然不会不识好歹。

  练子宁本身没什么人脉介绍给孔佑,但他对自己才华学识十分自傲,他想以他自己的本事,一定能还这个人情。

  “那就等殿试放榜,让佑之兄为我们举荐了。”练子宁拱手。

  张琳也拱手道谢。

  孔佑连连摆手:“你们不生气就好。我、我本想殿试后再告诉你们,但老师太操心……”

  看着孔佑窘迫的表情,张琳都忍不住笑了:“在老师眼中,弟子是晚辈。他对你照顾这么周到,视你如同孩童。真是老师如父啊。”

  孔佑被张琳的话震惊得脸色煞白,立刻否认。

  练子宁和张琳只以为孔佑害羞,连连打趣。

  孔佑差点被他们说得眼泪都羞出来了。

  但他仔细一想,自己比太子虚长几岁,但仿佛真的是被太子当孩童般无微不至照顾。

  太可怕了!

  孔佑心中遭到极大打击。

  他想,等他把两位挚友引荐给老师,希望这两位挚友还能想起今天的话。

  他一定会问两位挚友,“你们真的认为太子像我长辈”。希望两位挚友不要假装失忆。

  三场考试后,孔佑自己十分满意。

  他在客栈昏睡一日,得到了他老师的任务。

  孔佑吓了一跳,不知道老师为何要突然和两位挚友私下见面。

  他忐忑不安地邀请两位挚友:“老师要见你们……小声点,别被人知道了。”

  练子宁又是激动又是担忧:“虽然我认为我肯定会高中,但现在连会试都还未放榜,我们去见你老师,会不会被人说舞弊?”

  孔佑无奈:“我老师不是考官,和舞弊什么关系?总之,你们去了就知道了……你们别告诉其他人,就当我在京城的远亲邀请我们一同去聚一聚。”

  张琳疑惑:“真的无事?”

  孔佑不擅长撒谎,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压低声音道:“你们若信我,就和我去,我不会害你们。等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练子宁道:“你还用上激将法了?罢了,我相信你,我去。”

  张琳叹了口气,道:“行,舍命陪君子。只是我们都要见你老师了,为何你还是不告诉我们,你老师的名讳?”

  孔佑满脸苦相:“我也认为应当说,但老师……老师他不让我告诉你们,说好吓你们一跳。”

  练子宁和张琳面面相觑,实在是想不出来,孔佑的老师是谁才能吓到他们。

  总不能是当朝相公吧?

  两人想想,还真有可能。听说当朝相公经常陪同皇帝陛下去北京避……避寒。若他们在北京见到佑之兄,见才心喜,收其为徒,并不意外。

  两人做好了受到最大惊吓的心理准备,与孔佑一同出门,马车驶向了郊外。

  练子宁掀开帘子,看向马车沿路风景:“怎么越走越偏了。喂喂喂,你该不会为了解决我和青玉兄两个劲敌,要把我们拐到野外做掉吧?”

  张琳道:“很多人都看到我们三人一同出门。若只有他一人回去,他就是唯一的嫌疑人,自己仕途也完了。不会发生此时,子宁放宽心。”

  练子宁无奈:“我开玩笑而已。青玉兄,你怎么老分不清玩笑和实话?”

  张琳脸露困惑。玩笑吗?他还以为练子宁真的在担心。

  孔佑扶额苦笑:“是是是,我要把你们送进山沟里卖掉。”

  张琳认真问道:“佑之兄,你这是否也是玩笑?”

  孔佑道:“当然是玩笑……”

  于是张琳非常认真地笑了出来。

  练子宁和孔佑对视一眼,嘴角都有点抽搐。

  张琳再次疑惑:“你们不是都在开玩笑吗?为何你二人不笑?”

  练子宁和孔佑:“……”

  为了不让张琳尴尬,他俩也只好很努力地笑了出来,搞得自己尴尬无比。

  不过这一路的忐忑,在尴尬的笑声中倒是消磨得差不多了。

  马车又行驶了一段,突然路上多了许多关卡。

  马车夫走走停停,不断拿出令牌,让对方放行。练子宁和张琳的脸色再次严肃起来。

  这样严格的检查,孔佑的老师不会真的是当朝相公吧?

  他们赶紧整理衣冠,用汗巾擦拭脸和手。

  孔佑被他们弄得也紧张起来,不断整理仪容。

  马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驶入了一个十分雅致的庄园。

  马车停下,孔佑、练子宁和张琳刚下车,两个五官相似,但一壮硕一文俊,所以显得长相并不相同的少年郎异口同声道:“佑之,你也太慢了。”

  孔佑赶紧行礼,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壮硕的少年拉着往前跑:“你再不来我都要馋死了,你知道大哥烤的乳猪有多香吗!”

  “唉……”孔佑跌跌撞撞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