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原本历史上,朱元璋应该先攻扬州,然后再入川,又取关中之地,今年才会平福建。
但陈标要做海上生意,朱元璋就先集中力量把福建打了。现在倒了个顺序。
不过张明鉴却没有多占据扬州几年。因为朱元璋跑去打福建了,一通蝴蝶效应之下,镇南王孛罗普得了元朝更多支援,在扬州多待了一两年。
元朝军队退出扬州后,缪大亨才提议攻打扬州。
朱元璋的部下们都知道自己比较弱小,行事都很苟。直接与元朝主力军对上的事,他们目前是绝对不会做的。他们只能跟在韩宋后面敲敲边鼓,再在南方抢些地盘,才能够勉强生活的样子。
现在韩宋和元朝的交锋推进到了高丽、沈阳、开封一代,他们的手脚才放开了一些。
扬州是漕运重地,他们肯定要攻占。
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先包围,再劝降,然后以扬州城中事诛杀张明鉴。
虽现在有不杀降将的规矩,但张明鉴在扬州的事一公布,朱元璋把张明鉴千刀万剐,其他人也不会说朱元璋不对。
骗降什么的,只要脸皮够厚,剩下的交给朱元璋麾下的笔杆子就成。
对张明鉴的处置废不了多少心思,他们现在愁的是,扬州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要如何恢复扬州漕运中枢的功能。
朱元璋麾下将领众多,能治理一方的文臣却很少。
最先投靠朱元璋的李善长等人大多小吏出身,且都大多是淮西人。
若让他们直接盘活一整座曾经繁华过的南方城市,至少现在李善长还做不到。
那交给才投靠朱元璋不久的江浙文人?
朱元璋非常不乐意。
江浙文人向来看不起朱元璋和红巾军。
在中原一带反元的时候,江浙士绅各个都是大元忠臣,拉起乡勇屠杀红巾军。
现在韩宋打到了北方,许多蒙古人都打出了反元的招牌,江南士绅还是大元朝忠实的臣民,对起义军嗤之以鼻。
直到朱元璋、张士诚、徐寿辉等势力把江南士绅砸了个稀巴烂,他们终于开始“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选新的主人投靠。
但江浙文人都不选朱元璋,看不起这个朱乞丐、朱和尚。朱元璋是请也请不来,征了也辞官。
比如后世被吹得神乎其乎的“浙东四先生”——刘基、宋濂、叶琛、章溢。
直到朱元璋占领了大半个浙江,这群人终于开始急了。
历史中,要到了明年,李善长多次向朱元璋强烈推荐“浙东四先生”,朱元璋才将这四人征召了来。
之后这些人也藏着掖着,颇有些捏着鼻子强就了朱元璋的意味。
所以朱元璋才会在建国后,封了江浙文人功劳最大的刘基一个阴阳怪气的“诚意伯”。
后世电视剧中,多把江浙文人当做忠臣,淮西文人当做奸臣来描绘。一些野史也将明初“淮西”“江浙”两派文人争斗写得精彩纷呈。
其实江浙文人在明初根本没能进入过皇帝的视野,完全没资格和淮西文人比。
即便是洪武皇帝杀光了大半个朝堂,但也没想过让江浙士绅来充盈朝堂。
所以江浙士绅聚在了朱标身边,试图从太子入手。太子朱标死后,他们大多继续跟随太孙朱允炆。之后被朱棣一窝砍了,再次沉寂。
明中期后,他们才渐渐占据朝堂。东林党人们就是江浙士绅的代表。
之后话语权被他们把持,各种野史和小说加成下,刘伯温成了明朝开国第一功臣,甚至衍生出什么斩龙脉的传说,仿佛刘伯温成了地上仙人。
连刘伯温被封“诚意伯”,也是李善长等奸臣捣鬼。明明李善长是刘伯温的伯乐。
朱元璋知道江南士绅读书很厉害,文人们个顶个的强。以后他要当皇帝治国,肯定少不得江南士绅的支持。
但至少现在,朱元璋牛脾气犯了,特别不想理睬这群人。
他甚至看到江浙那群眼高于顶,各个等着他“三顾茅庐”的名气超大的文人们,有些犯恶心。
于是这场会议便暂时将这个问题搁置,先把扬州打下来再说。
李善长叹气后留了下来,私下对朱元璋再次重申了重用江浙文人的意见。
朱元璋满脸憋屈。
李善长道:“大帅,你至少把浙东四先生征召来。他们四人都有诸葛之才。”
朱元璋瓮声瓮气道:“先生才是再世诸葛。”
李善长哭笑不得:“我有几分能耐,我自己不知道吗?大帅你要说我是在世萧何,我还能厚着脸皮应下,再世诸葛可不成。朱先生倒是再世诸葛,可惜已经年老,除了在大策略上给大帅谋划,攻城略地的细微之处,还需其他谋士随行。”
朱元璋望天吹起了口哨,试图耍赖。
李善长在朱元璋微末之时跟着朱元璋,和朱元璋私下也是好友,见朱元璋这无赖模样,并不退缩。
他继续苦口婆心道:“大帅未来注定会成为皇帝,江浙士绅注定会成为大帅你的臣民,未来你迟早会用他们。现在大帅正是用他们的时候,怎么能因噎废食?”
朱元璋仍旧不乐意:“没有他们,我们现在不也发展得很好?之前先生你说要盘活应天,还是得让当地士绅来。结果现在我们不是搞得很好吗?”
李善长乐了:“这倒是没错。可是帮朱大帅盘活应天等地经济的是陈国瑞啊。怎么?朱大帅接下来不准备四处征战,要当一段时间的陈国瑞?”
李善长是文臣中唯一知道陈国瑞就是朱元璋的人。
朱元璋脸上胀红,有些恼羞成怒:“我这个陈国瑞,不全是靠标儿在背后比划?我不如直接派标儿去扬州!”
反正我就是不想理睬那群江浙士绅!不想!
李善长:“……”
虽然标少爷是个神仙童子,但他只有五岁啊,大帅你这样压榨孩子,过分了!
第6章
朱元璋搓搓手:“标儿啊。”
坐在榻上陈标屁股一扭,背对着朱元璋。
朱元璋继续搓手:“标儿啊。”
陈标扑到榻上,把脑袋塞进了被子里,只剩下一个屁股露在外面,就像是一只自欺欺人的小奶猫。
朱元璋拍了拍陈标撅着的小屁股:“标儿,帮帮爹,爹在大帅面前夸下了海口,立下了军令状……”
穿着他娘绣的红肚兜的陈标气得从被子里钻出来,就一口咬在朱元璋的大巴掌上。
朱元璋拍了拍小狗狗儿子:“怎么还咬人?”
陈标闷声:“就是牙痒。爹,你想气死我。”
打又破不了他爹的防,还把自己的小拳拳打疼。只有嘴里一口小乳牙能给他爹造成伤害,他也很无奈。
朱元璋立刻道:“别说‘死’,不吉利。”
陈标埋怨道:“你动不动就立军令状,很吉利?”
朱元璋讪笑。见陈标这么生气,他也觉得为了赌气麻烦儿子不太好。
“我回去和大帅说说,挨顿骂就算了。”朱元璋洒脱道,“反正我军令状只是私下和大帅口头上立的,大帅肯定没当回事。”
陈标虽然不满埋怨,但他爹这么一说,他立刻阻止:“别!立了军令状就要完成。现在他不处置你,以后也会处置你!”
朱元璋哭笑不得:“大帅不是事后算账的人。”
陈标拍着自己的小胸脯:“爹,信我。我是神仙童子,你了解朱大帅,还是我了解朱大帅?”
朱元璋:“……你了解,你最了解。”
朱元璋也爬到了榻上躺着,把胖儿子抱怀里使劲挼。
陈标把朱元璋的大腿拍了拍,又嫌弃朱元璋的大腿肌肉太硬,拖了个棉花小软垫,在朱元璋腿上做了个窝后,才舒舒服服的靠着朱元璋的胸口躺着,抱着小胳膊思考扬州的事。
他早知道自家爹是个忠厚老实且过分善良的傻憨憨,但没想到傻憨憨爹居然傻到为了杀张明鉴,揽了扬州这么大的麻烦事的地步。
朱元璋不喜欢江南士绅,所以自家爹就去里军令状,不求江南士绅伸手帮忙,也能盘活扬州?
事不是做不到,就是很麻烦。
想起江南,陈标不由苦着小脸,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朱大帅现在这么明着防备江南士绅,他未来肯定会被文人的笔杆子黑成炭。”
朱元璋漫不经心地捏着儿子的胖脸颊:“哦。我……家大帅本来就黑得像炭。”
陈标抱着小短胳膊,给他爹丢了一双卫生球:“还能比你黑?”
他爹每次出去打仗回来,就黑得晚上当贼不需要穿夜行衣。
朱元璋道:“差不多。”
陈标道:“那是挺黑。”
父子俩随便胡扯了几句,朱元璋继续揉捏胖儿子的脸蛋,搓搓胖儿子的脑袋,陈标抱着小短胳膊继续沉思。
陈标道:“扬州城最大的问题是没人。现在江南的普通老百姓基本都依附江南士绅。他们如果不出人,我陈家可拿不出这么多人,只能依靠士兵。”
朱元璋道:“我红巾军本就是军民合一,到了扬州就会屯田。”
陈标道:“军屯和民屯要分开,只是军屯,撑不起扬州这么大的架子。张明鉴真的死定了?”
朱元璋表情阴狠了一瞬,哼笑道:“当然死定。希望他骨头硬一点直接战死。”
否则,我亲手剐了他!
陈标问道:“那剩下的青军呢?”
朱元璋淡淡道:“大帅的意思是挖个坑全埋了,给被吃的扬州百姓陪葬。”
陈标没有被朱元璋话中的血腥吓到,平静道:“我记得大帅不轻易杀俘虏。”
朱元璋道:“是不轻易杀,不是不杀。这些人留下来,以后肯定会有更大的祸端。”
陈标叹气:“大帅麾下能打仗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万之数。青军人数近两万。大帅是担心这两万的青军打散进入军中后,会把红巾军好不容易改好的军纪弄坏?”
朱元璋摸摸陈标的大头:“儿子真聪明。”
陈标道:“但现在大帅的事业刚有了起色,杀了这么多战俘,对大帅的名声会有很大的打击。以后大帅无论是收降将领,还是征召隐世人才,都难了。”
朱元璋想起“浙东四先生”,脸色一沉:“不来就不来!”
陈标失笑:“爹啊,你不能太耿直了。大帅现在肯定也头疼,你去劝劝大帅留下这群人的性命,给大帅递个梯子。”
朱元璋闷声:“不去!”
陈标转身,小拳拳捶打他爹的肚子:“快去!惩罚他们不是只有坑杀这一个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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