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瓶猫
崔小宛收回目光,跟着老管家来到自己的宿处,又检查了一下隔壁关押的贼匪,让几个兵士轮流盯着那几人,不让他们睡觉。
她在房中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已是天光,到隔壁一看,几个贼匪精神涣散,眼底一片青黑,形容枯槁,头发没打理,已经乱成了鸡窝。
她让房中的兵士退了出去,径直往桌边一坐,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说说,是何人指使你们的?”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紧闭了嘴巴,只会摇头。
“不说?”
崔小宛将为首的贼人提溜起来,眼底凶光看得他们胆寒。
为首那人嘴唇动了动,嚅嗫几句,“我们……我们就是见钱眼开,知道闹洪灾,朝廷不会坐视不理,一定会派赈灾银来,就在桥边等着了。”
话音刚落,肚子被崔小宛拿膝盖重重一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弯了腰,面上有些狰狞。
崔小宛揪了他的头发往后一拽,迫使他看着自己,“一连守那么多天,真够勤恳。再不说,我就到变州大牢借点工具,比如,烙铁,夹棍,长针。对了,你听没听说过针扎指甲缝?”
贼匪挣扎了几下,突然卸了力,闭了闭眼。
“大不了就是一死!”
其他几人也应和了一声,“对!大不了就是死。”
崔小宛冷冷盯着这几人,松了手。
【崔晚】我早该想到,这几个先前嘴里都含着毒囊,本来就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的人,这点刑罚吓不住他们。
【聂灵嫣】你等等,我再想想我以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都有什么酷刑。
【温如月】别想了,能拍出来给我们看的,都比较温和。
【聂灵嫣】不如让凤凤翻一下史书典籍看有没有好用的酷刑?
【佘凤】这几人不怕死,为什么?
【崔晚】既然我们有时间抢下毒囊,这几人肯定还是想活的。
【佘凤】只可能是受了威胁了。
崔小宛将人扔地上后,坐在桌边看着他们,突然又冒出一句,“谁先说,谁就能活着出去。”
几人咬着牙,挣扎半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崔小宛也不意外,起身出门,将一个兵士喊过来。
“你去查一下这几个家里有什么人,现都在何处。”
兵士领命下去,门口只留了四人,其中一个是成九河。
崔小宛老早就给成九河安排了别的任务——盯紧贺成叙。
两人到了庭院,正好瞧见贺成叙要出门,她朝成九河使了个眼色,成九河立马上前拦了拦贺成叙。
“贺大人留步。”
崔小宛上前,开门见山,“今日官府第一天施粥放粮,也不知会否出什么乱子,为免出纰漏,还请贺大人让成校尉一并前往。”
“当然。”
贺成叙看了一眼成九河,原想找个借口拒绝,又担心崔将军察觉出端倪,一听她话中强调的是第一天,这才妥协下来,“第一天是该如此,往后由我手底下的衙差看着,便不必劳烦成校尉了。”
“确实。”
崔小宛点点头,施粥放粮只是第一日,往后几天还有惊喜,有得是活让他忙的。
在外头将贺郡守绊住,她在府上的行动也能顺利一些。
贺成叙往外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折回来,“崔将军何不一同前往?”
崔小宛摇头,指指下人房的方向,神情有些无可奈何,“这几个贼匪关系重大,我得亲自审问他们。”
贺成叙顿了顿,“那崔将军忙着,下官便先告辞了。”
看着贺成叙和成九河出了府门,崔小宛四下转了转,一面转,一面在心里勾勒下贺府的地图。
贺府坐北朝南,正门开在南面,绕过庭院便是下人房。
西面是老管家一开始想替他们收拾的客房,里边既然没有客人,也就只安排了几个扫洒丫鬟在那。
几人知道崔小宛是贵客,见了她,欠了欠身,又转回去继续手上的差事。
主屋落在正北边,此处家丁众多。
崔小宛脚下没停,心思飞转。贺成叙替殷沉敛财无数,总是该留着个账本或其他记录的,这账本若没在他自己身上,也只可能在主屋。还得想法试他一试。
她从北边院落门前经过,往东厢房的方向踱去,心里已有了盘算。
东面的院落住着贺成叙的几位公子小姐,崔小宛还没靠近,便有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少爷蹲在假山石上,隔着院门冲她大喊:“你是何人?谁让你到处乱走的?”
崔小宛扭头看过去,神色自若,“我是护国将军,崔晚,借贺府关了几名要犯,来看看府上守备是否稳妥。”
这话不止是同这小孩说,也是解释给暗处的某人听的。
从她和成九河至院落出来,那人便一直跟着她。
就在身后三丈远的地方,亦步亦趋。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此人脚步粗重, 完全比不得殷沉。成九河粗心大意,没留心,而她是一出屋门便发现了。
小少爷听到这话跑了过来, 抬头看她,“你是护国大将军?厉害吗?我也想习武, 但是府上没有一个武艺高强的, 爹也不肯给我找个教武先生。”
崔小宛双手抱臂, “一般般吧。”
真厉害她早就把殷沉那个老太监给剁了,管什么朝廷动荡,先灭了他再说。
小少爷摸了摸下巴,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我瞧着你气质就非同一般, 肯定厉害。”
崔小宛瞥他一眼,心道也不知刚刚冲她大喊大叫的是谁。
“你想跟我学?”
小少爷点点头, “我叫贺鸿钧, 师父在上,请受……”
“等等。”
他还没拜下来, 崔小宛伸脚抵住他要下跪的膝盖。
“你这小孩怎么说风就是雨, 我在这也就只待半个月, 教不了什么。”
她回身踱了几步, 看到廊柱旁有一抹黑色衣角缩了回去。
“我见你府上也有会武的, 昨日我在下人房那边看到一个人一身黑衣, 手里还抱了支剑。”
贺鸿钧背着手,摇头晃脑啧了两声,“仇天南?他可不行, 虽然看着像是会一点武的, 但整日往外跑, 也不知是忙什么差事,我看他就是来我贺府吃白饭的。”
“不过他一直是住在西厢的,怎么会跑去下人房?”
果然是仇天南。
难怪贺成叙能这么放心留她在府中,原来是安排了仇天南盯着她。
崔小宛无意与贺鸿钧多说,正巧这时他的乳母过来,怕小少爷惹祸,朝她行了礼,把人带走了。
贺鸿钧临被乳母抱走前还嚷嚷说让她有空一定得教他。
就离谱,真当她是开培训班的?
她回到自己的厢房,问下人要来笔墨纸砚,回忆着刚刚的路线,在纸上画下地图,然后拍照存档,发到群里,顺便看看其他人聊了什么。
【温如月】今早香满楼来了一拨人,好像是从鼎州过来的,我听他们在议论此次洪灾。
【佘凤】鼎州在变州隔壁,应当也受到影响了。
【聂灵嫣】聊了什么?
【温如月】说这几年天灾频发,定与当今皇上才德有关。
【温如月】又说几年前西垠战事也是在太嘉帝登基后才开始的。
【聂灵嫣】封建迷信要不得。
崔小宛冒了泡,三人中断了话题,点开她发的截图。
【聂灵嫣】这什么?看着像一座宅邸。
【崔小宛】贺成叙他家的地图,画给自己看的,免得忘了。
【佘凤】你在变州可有听过这样的话?
【崔晚】我昨晚才抵达变州,今天就没出去过,说这些话的人不怕死吗?
【佘凤】大巍没有因言获罪的先例,这些人私底下说说,也不会真到达官贵人,皇亲贵胄面前瞎嚷嚷。
【佘凤】我怀疑这是长公主的手笔。
【温如月】也有可能是南苍,他们用这手段简直是得心应手。
崔小宛回想起南苍那个小崽子给她传的流言,深以为然。
她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纸张,掏出火折子点燃一角。
纸张边缘从泛黄变成焦黑,迅速卷起,将中间画了地图的部分吞了个干净。眼看火苗即将烧到手指,崔小宛直接一甩,将火熄灭了。
今天就先熟悉一下贺府地形,待他们放松警惕再行动。
她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全是拿账本和审犯人的事,许是太累,想着想着,就这么沉沉睡过去了。
“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将崔小宛惊醒,她抬眼望向窗口,外边已经天黑,各处房屋燃了灯火,透过窗棂泛着昏黄的光。
崔小宛起身将屋内的油灯燃起,然后开了门。
门口站着成九河以及一个兵士,是早上出去调查贼匪家人的那个。
崔小宛往外张望了一下,随后往后一退,让出一条道,“进来说。”
进来这人是成九河在晸京看重的下属,崔小宛之前找成九河大概了解了一下,见成九河信任他,她也没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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