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想攻略我 第73章

作者:柠檬小打 标签: 系统 甜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林女郎,那篇文章?”鹿鸣提醒。

  “不是一篇,是三篇。”林诗蕴纠正,“为了以防万一,一篇不够应景,我都要从不同角度写下三篇文章以备他不时之需。”

  鹿鸣评价:“人心不足。”不是自己所作,一篇还不够,要三篇,实在很有理直气壮的脸大。

  “稿子我已交给林诗藏,他要提前背好。不过我背下了,劳驾等我片刻,我默写下来。”林诗蕴并不为此动怒,淡然诉说。

  鹿鸣同样不痛不痒,旁人如何并不关他什么事。他起身让出位置,请她坐下。

  二人都是果断爽快之人,办事效率极高。林诗蕴同样不需要鹿鸣的同情,只是立刻看向周寅,给愤愤的她一个无事的眼神才坐回位置上拿起笔来。

  “我予他的不过是随手所作,你要更完美的,还是要一模一样的?”林诗蕴一面蘸墨一面问。

  鹿鸣趁她蘸墨看向周寅,只见她点头两次,答:“要一模一样的。”只有一模一样者才能彻底将之钉死在耻辱柱上无从辩驳,否则那样厚的脸皮说不定还能说出“大家想到一处”之言。

  林诗蕴不曾发表看法,默写文章。

  三篇文章她默了半个时辰不到,本想拖延时间多留阿寅一会儿,下次阿寅再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但转念一想又怕她父兄回来,再舍不得还是作罢,把纸一扬:“好了。”

  鹿鸣双手接过,检查完文稿真心诚意佩服道:“林女郎大才,信手涂鸦之作便灵气非常。”

  林诗蕴不喜欢听。

  周寅如自己被夸般喜悦不已,很自豪道:“阿蕴就是最厉害的。”

  林诗蕴喜欢听。

  她脸上不见喜恶,应了一声说:“你二人还是快快回去,一会儿我父兄回来就麻烦了。”

  鹿鸣将纸张一折纳入袖中,倒是干脆。

  周寅却不动,只站在原处舍不得地看着林诗蕴。

  林诗蕴险些被她这眼神看得败下阵,要出言留她,最后将眼一闭:“阿寅,快回去吧。”

  周寅虽然委屈,却还是听话极了:“好。”

  她走了几步,像不死心似的重新开口:“阿蕴,你十五与人有约吗?”

  林诗蕴答:“没有。”

  “那你十五来我家中与我一起住好吗?”周寅眼中闪着小小的期盼,以及重重的担忧。

  林诗蕴顿时明白她在忧心什么,十五日她父兄赴宴而归定会雷霆大怒,周寅担心这个。她瞬间想清楚利害关系,若当夜在府上定然要直面怒火。她虽不怕,却嫌麻烦。只是十五团圆夜,多是该家人团聚。阿寅本就寄人篱下,再多她一人总有不便。

  她要摇头,只听周寅又叫一声:“阿蕴。”

  林诗蕴不察,在她这一声之下睁开眼,撞入她眼底,一阵失神。

  “阿蕴,十五日可以来陪我么?”周寅巴巴地又问,眼睛一眨不眨。

  “好。”林诗蕴遵从内心脱口而出。

  她说完一愣,紧接着无比懊丧自己怎么一不留神便答应了。

  “不可反悔!十五日我等你来。”周寅忙接话,免得她反悔。

  说出的话如覆水难收,林诗蕴最后道:“我要在府上用晚食,用后来寻你。”不去打扰谢家团圆饭。

  周寅歪头,想了想道:“好。”

  ……

  许夫人院里的事很快传到许老爷这里来,许老爷喝茶听着,眉头一皱:“夫人打了女郎?”很不可思议。

  传话的婆子叹息:“正是,将与女郎一起来的那位女郎吓了一跳,当场就说家中有事要走。”

  许老爷心中大笑出声,面上压抑,唉声叹气:“我……我一会儿去看看夫人,定是我这几日不常去,让夫人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在下人们眼中再没有比这一往情深的夫君了。

  多时后谢家送来名帖,言说许女郎与周寅要好,今日在谢家住下。

  许大人是那样的通情达理,遣人备上薄礼送去。他开心,他满意啊!女儿不肯回府,显然是被她母亲伤透了心。如今谢夫人在这府上再没有人记挂,只能依傍他而活,这正是他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鹿:今日许清如宿在谢家,十五又有林诗蕴,阿寅……

第81章

  星斗漫天, 月曜万物。

  廊上悬垂的羊角灯下一片烂融融的好光景,映出房中清骨窈窕的两道身影。

  许清如方从浴桶里出来,一手握住湿漉漉的长发, 另一只手臂上搭着白巾子, 绕过挂衣衫的屏风向外去。

  周寅穿着一身白色小衣, 因畏寒又披了件未穿过的燕尾青的外衫在肩头。她坐在桌旁,手不释卷, 面前齐整地摆着一排怪模怪样的油灯, 烛影落在她袖笼领褖, 如衣衫上的暗纹。

  在许清如踏出屏风的那一刻,她同时从书卷中抬头,软糯开口:“洗好了?”语气自然熟稔。

  许清如怏怏地捏着湿头发点头, 自得知真相至如今都没有什么兴致开口。她并非不想理会周寅,相反,她十分感激她。

  若是她如今尚在家中, 定然会被父亲瞧出端倪。

  只是一时之间她很难恢复如常,连开口也没有。

  周寅并不介怀她的冷淡, 还总用担忧的目光望着她,时常要拣些话来问一问她,哪怕她只是点头或摇头等稍有回应, 周寅都会笑意盎然, 开心极了。

  “我去请人来抬水。”周寅搁下书卷, 从容起身,往门外去。

  许清如轻轻颔首, 拧着头发到镜前去, 被周寅桌上摆的油灯吸引目光。她在清光凝魄就见过这些灯, 没想到休沐时阿寅又将灯带回来了, 可见她极宝贝这些东西。

  还有桌上倒扣的书,书封上赫然是《心经》两个大字。

  “清如?”轻灵的声音在许清如背后响起,将她吓得一颤。

  “抱歉。”周寅满怀歉意,双手合十交握在胸前,“吓到你了。”

  力壮的婆子们打外面进来抬水,吵吵闹闹,冲淡了人的惊悸。

  许清如摇摇头,终于说话:“不怪你,是我不留意。”她想是自己没听见阿寅的脚步声。

  话虽如此,周寅仍旧满面自责,咬字奇妙:“以表歉意,我来为你绞头发好吗?”

  许清如长发如练,自己绞起来的确费劲,犹豫下答应:“好。”

  周寅取下她臂上白巾,接过一捧乌发,软绵绵地与人道:“清如,不若坐下?”

  许清如便依她所言,坐在绣墩上。

  周寅挪了只凳子坐在她身后,这才将白巾垫在许清如头发下,把手松开。她以巾子两端对折,温柔地绞起头发。

  不自在爬过许清如四肢百骸。在家中也有丫鬟嬷嬷为她绞头发,换做阿寅来做此事便让她感觉古怪。

  婆子们将水抬出,知会周寅:“女郎,我们退下了,您有事叫一声便是。”

  周寅一面认真绞头发,一面郑重道谢:“多谢,又靠你们了。”

  一阵谦虚,将门带好。

  顾虑着许清如今日并不想见旁人,周寅便未留人在房中伺候,彼时房里只剩下她两人。

  寂静放大了许清如的不自在,她下意识找话说来缓解这种感觉:“阿寅。”

  “嗯?”周寅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她主动开口,下意识答应,“我在的。”

  许清如听她这一声“我在”,像被什么触动,滚下泪来。她呜咽着开口:“我可怎么办啊?”

  周寅忙一手握着她头发,另一只手从外衫中取出锦帕递给她,笨拙地安慰道:“擦擦眼睛。”

  许清如接过帕子攥在掌心,用一角拭泪,哀哀哭着。自她知道父亲害母亲一事后她一直恍恍惚惚,到这时才真真切切地看了明白,终于痛哭失声。哭了倒是好事,只怕郁结在心,憋出问题来。

  周寅在她身后为她绞着头发陪哭。

  许清如哭着哭着闻有抽泣声,循声回头,只见周寅哭得与她一样伤心。

  她纳闷儿,哭得也累了,止下哭泣,愣愣地问:“阿寅,你哭什么?”

  周寅收声不哭,认真回答:“我陪你哭。”

  许清如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

  周寅一板一眼道:“因为觉得不好安慰,所以陪你一起哭。”这样的大事发生在谁身上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许清如感受到她笨拙的陪伴,心中涌起一阵无言的感动,不忍再让她落泪,于是吸吸鼻子道:“我不哭,你也别哭了。”

  周寅乖巧答应:“好。”她像是没半点儿主见似的,喜怒不由己,让她不哭,她也就不哭了。

  许清如看她这副听话模样不禁感叹:“阿寅。”

  周寅手上动作轻柔,尾音摇曳:“在的。”

  许清如暂时从父母事情中抽离,偏头对她道:“你这样乖,可怎么办?”她是想说笨的,又怕阿寅听了惭愧,话到嘴边变成了乖。她并不是真觉得周寅笨,这个“笨”是说她太过单纯听话。

  周寅懵懵懂懂,似听不懂。

  许清如欲言又止,却骤然下定决心:“没关系。”

  “啊?”周寅像又不明白什么没关系,眼里一片茫然,像起了层朦朦胧胧的雾。

  “日后我会保护你,还有我母亲。”许清如立誓般说道。

  周寅仿佛虽没听懂,却仍道:“我会保护清如。”

  许清如失笑:“你保护好自己,别让人欺负就好。”

  周寅也笑:“没人欺负我呀……头发干了。”也没人能欺负她。

  许清如道谢,去床里躺下。周寅将巾子挂好,拿了书靠坐在床外。

  “我想好了。”许清如看着雕花床顶道,“我一定要救我母亲,哪怕与我父亲撕破脸,带着母亲从家中搬出。”

  周寅忧心忡忡地将目光从书本挪到许清如身上道:“清如,若能不撕破脸,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撕破脸得好。”

  许清如蓦然看向她,眼中有两分怒火,抿着唇问:“为什么?”

  “他连枕边人都忍心伤害,我怕他会伤害你。”周寅轻声说。

  许清如怔住,遍体生寒,她确实没有把握如果真撕破脸父亲还能放过她。他害了她母亲多年尚能瞒过世人,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焉知他不会得知真相后动手害她,再装出一副慈父模样。

  她下意识捏紧被沿,指骨泛白,牙咬得死紧。

  “可是母亲在府上一日便要喝一日药,如此哪里能好?”许清如紧咬嘴唇,隐隐有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漫。

上一篇:重走科举路

下一篇:神明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