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子鸢
他们一个个,皆被沉默的时代所吞没。
父亲在十年前的流血事件后死去,他已经渐渐不知道自己坚持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迷茫、仿徨、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无法逃离的时代,无法守护的文明,越演越烈的人心。
而季沉嫣的身上,有着和大部分人都没有的东西。
他几乎沉溺的看着这一切,终于明白了他想保护的到底是什么。
几年的迷惘,在今天变得坚定。
还有季沉嫣这类人。
还有她。
赴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勇气才是唯一出路。
顾东树笑出声,强忍着泪水:“真是服了你了,季沉嫣,原来你是真的想杀死感染源,彻底解决05号工厂的电力问题。”
他被激起了斗志。
“来吧,我跟你一起解决它!”
顾东树强忍着痛苦,将身体立得笔直,从前没有任何一次的战斗让他觉得愉悦,现在却实打实的感受到了热血。
他正要辅助季沉嫣时,便看到了一旁被毁坏的喷射头。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气味,两只畸变种的攻击也变得缓慢,好似受了影响。
顾东树猛地反应了过来——
SYM气体。
原来存放夏娃之卵的房间,早就做过防御系统,下面这个房间并非房间,而是存放SYM气体的容器。
众所周知,SYM气体采集困难。
这个房间,竟然存了如此大量的SYM气体。
而且这股味道,明显是不久前喷发过。
顾东树心脏如打鼓般狂跳,明白05号工厂里的哨兵仅有谢绝和权月,方才来过这个地方的便是他们其中一人。
但权月行事正常,绝不会触发这类装置。
顾东树:“谢哥来过这里!”
季沉嫣:“……你没必要用这话来唬我,我一定要解决了感染源。”
顾东树:“是真的,周围有SYM气体的味道!那是专克哨兵的气味!他在为我们留下记号,等我们去找他。”
在听到谢绝的名字时,季沉嫣有种病变般的安心感。
她的喉头酸胀,理智清楚的告诉她,这是吊桥反应,并非真正的感情。
但仍然处于开花现象的她,谢绝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是依赖、安全源、基因本能。
在听到顾东树的话之后,季沉嫣才缓慢平静下来。
不能逞强,必须保留体力。
她还要带顾东树离开。
与此同时,广播里发出了声音。
[05号工厂感染持续扩大,即将成为二级感染区。离毒气喷射,还剩最后五分钟。]
季沉嫣没有立即收回精神丝,而是飞快冲到了墙边,狠拉出了插在上面的喷射头。
在靠近感染源后,房间内检测装置发出了滴滴声响。
顿时——
喷头内吐出白色气体,完全喷洒在了感染源的身上。
因为季沉嫣的行动,使得感染源的力量被削弱更重。
畸变种都是哨兵畸变而成,SYM气体不仅对哨兵有用,也对畸变种具有一定作用。
这是他们头次压制了感染源。
[离毒气喷射时间,还剩最后三分钟。]
“动手!”
应鳞应声而动,身后的软翅化作坚硬的刀刃,飞至了半空,尾鞭也因展翅的同时,而在尾部长出了尖锐的倒刺,刺入了感染源的身体。
这几乎是碾压。
一击又一击,一鞭又一鞭。
应鳞在拔出尾鞭时,总是裹着感染源的绿色血液和碎肉,残忍又狠辣。
顾东树看哑了嗓子。
自始至终作战的敌人,却因一个向导阴差阳错的连接,成了他们最大的助力。
他才是受到最大冲击的那个人。
季沉嫣专注的凝练着精神丝:“继续,不要让它摆脱!”
[离毒气喷射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
事情变得严峻了。
过于紧迫的时间,导致顾东树的神经变得紧绷如弦。
他更加深入的观察着那边,每一秒都不敢错过,害怕只一秒的偏差,便会使得战局逆转。
“季沉嫣,刺它弱点!它一直护着右边!”
季沉嫣举起了手枪,企图找到进攻的空隙。
在两人对话的过程当中,应鳞已经完全制服了感染源。
应鳞的尾鞭,变成了钢铁般坚硬之物,将感染源悬吊在半空。
感染源扭动着肥硕的身躯,根本无法挣脱,只得眼睁睁感受着自己被一口口吃掉的痛感。
啪叽——
身体被四分五裂,血液和浓汁流了下来。
感染源的再生机制即将启动,季沉嫣对准了前方,精准的开出了几枪。
碰、碰、碰。
她连眼睛都没有眨,子弹好似要割裂气流,动作又狠又快。
这一击,倒是有点顾东树的风采了。
感染源的再生停止,身体在地上不停抽搐,这才完全死去。
直至死时,它才将目光放到了季沉嫣的身上,看到连接在应鳞身上的精神丝后,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不选择我?”
“向、导……求求你……帮我……净化。”
“我不想……成为……怪物……”
那不成人形的嘴里,吐出了一个人名:“莉塔!!!”
它的眼神从渴求变为寂灭,完全丧失了神采,彻底倒在了地上。
“成……功了?”
顾东树脑子如同宕机一般,渐渐回过神来。
季沉嫣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将感染源杀死!
危机解除了!
05号工厂的电力也救了回来!
顾东树的眼神逐渐变得兴奋:“哈……!”
军部的人绝对想象不到,拯救这一切的会是一个向导!
感染源死去的瞬间,上方便传出了广播声——
[通告南部基地幸存同胞,检测到05号工厂感染源已被消灭,毒气喷射已暂停。]
终于结束了。
季沉嫣便要撑不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不知何时松开了精神丝。
由于方才的操作,地底的SYM气体越发浓郁,气味直冲肺部。
应鳞宛若立在云端烟雾中,久久没有动静。
这样的庞然大物,压迫力无疑惊人。应鳞的头没有动,动的只有眼瞳,注意力缓缓的放到了季沉嫣的身上。
是敌意吗?
季沉嫣看不清。
两人刚松懈,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谁都没有力气再动手了。
应鳞开始移动,一步、一步、又一步。
踩在脆弱的神经上,总算是抵达了季沉嫣面前。
季沉嫣眼瞳紧缩,正想要缩着后退,哪知它忽而再度做出了一个诡异的动作。
腰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快要弯折到一百八十度。
它在亲吻她的脚。
季沉嫣:“……”
顾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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