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子鸢
顾东树眼神微闪,很快又掩盖了过去:“谢哥,你什么时候对向导知识这么熟稔了?你看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当然是我带她们出来的。”
顾东树的伤的确……
谢绝冷哼了一声,并不像完全相信的样子。
他松开了禁锢着季沉嫣下颚的手,转而用拇指为她擦着脸上的血印。
桎梏消失了。
但某种更深的桎梏又在滋养。
季沉嫣极少见到谢绝温和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到指腹摩挲时,那略微粗糙的纹路。
这只手曾沾满鲜血,拿过枪支,杀过畸变种。
而现在,这只手在为自己擦脸。
谢绝眼底含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带淡淡讽刺:“行了,擦完了。一个好好的向导,狼狈成这样。”
季沉嫣只感觉肌肤好似有小虫在爬,触电般的酥麻感如泉涌而来。
光是……擦个脸,不用想太多。
她强迫自己回归理性。
季沉嫣知道,谢绝暂时放过自己了。
不过令她意外,记忆里的顾东树,总是偏帮谢绝,没想到这一次他却选择自己。
凝固的风在这一刻终于融化,吹动着枯萎的柳树干枝和地上的薄铁片。
广场充满了废弃感,和远处五彩斑斓的光污染,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看到谢绝状态稳定后,莉塔才找到了机会过来。
她的发丝显得凌乱,嘴唇也在微微泛白:“阁下,我想求求你帮忙。”
谢绝:“你是谁?”
莉塔语塞:“……A级向导莉塔,我以前和你做过一对一匹配。”
谢绝:“哦,不记得了。”
莉塔:“……”
她年少时的执念和阴影,对方却毫不知情。
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吗?
莉塔打碎牙齿和血吞:“阁下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是现在01号工厂里出现了问题,你还记得西部基地的封燃吗?他……醒过来了!”
封燃……醒过来了?
季沉嫣脑子如烟花一般炸开,紧盯着她良久:“你们进去不是探查01号工厂吗?到底做了什么事,封燃才会醒过来?”
留意到季沉嫣的反应,谢绝当场冷了脸。
哨兵天生喜欢占据向导的目光。
但谢绝从来不屑,大部分时间都因懒散而没有任何举动。
而如今,他深刻的感知到了天性。
那该死的天性。
他想要的向导,正在被其他哨兵的信息抢走视线。
谢绝慢悠悠的说:“不帮。”
莉塔脸色煞白:“可是……封燃如果突破01号工厂的防御系统,从而来到外面,我们……”
“你都说你们了。”
谢绝眼瞳弯起如漂亮的上弦月,声音却冷得截然相反,“你们,与我何干?”
莉塔:“……”
她宛若被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谢绝还是那样,令她本能恐惧。
基地里的向导本就不多,A级向导更是凤毛麟角。
莉塔自然见过谢绝,同时在军部的安排下,和谢绝做过一对一的匹配测试。
当时所有高层都关注着测试结果,这还是莉塔出生以来的头一次,人们不是将目光放到向导身上,而是放到了哨兵的身上。
莉塔从小便受到宠爱,理所应当的认为,所有人都该宠爱着她。
然而结果一出来,连30%都没到。
巨大的失落和反差。
短暂接触谢绝的时光,成了她一生的阴影,也是她执拗的,非要弄到一个S级哨兵的原因。
顾东树小声劝道:“谢哥,我们好不容易杀了05号工厂的感染源,解决了机械区电力的问题,的确不能让封燃出来……”
谢绝懒散的打断了他的话:“自己的小命都快没了,还担心别人的事呢?”
顾东树:“……”
被堵得哑口无言。
谢绝打了个哈欠:“离这里两千米就是检测点A,走吧。”
他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季沉嫣还被他钳着手腕,只觉得箍在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犹如坚固的钢铁,让她丝毫不能挣脱。
她犹豫了片刻,反客为主的用双手拉住了谢绝:“我、我也想请你帮……”
她显得局促:“帮帮忙。”
眸子里渗着羞耻的水雾,仿佛眼尾也红起来了,像是素白的花蕊,被雨水淋得湿濡欲滴。
季沉嫣对这种事不擅长极了。
就连脱口而出的瞬间,她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以她的性格,什么时候向某个人撒过娇了?
“就凭你?”
莉塔冷笑了一声,意思溢于言表。
几乎是同时——
谢绝瞬间给出了回答:“好啊。”
什么?
莉塔当场愣在了原地。
莉塔的脑子犹如宕机一般,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不知道为什么谢绝刚对季沉嫣不客气,转瞬又答应了季沉嫣的请求。
他对季沉嫣的态度时好时坏,究竟是怎么想的?
莉塔看不明白。
谢绝回过头,那双如同寒星般的眸子眯了起来,仿佛被那声撒娇‘支配’一般的观察着季沉嫣。
指腹在不经意间狎昵的摩挲了一下。
也仅此一下。
手指温凉的触感,宛若在触摸一块玉石。
口渴。
随后,那种目光藏得更深。
如雾里看花,叫人看不真切。
谢绝:“我有什么好处?”
他在索求。
这是天性。
就像是幼鸟叽叽喳喳只为争夺父母的关注。
刻印的影响不光针对向导,同样也针对哨兵。
季沉嫣一时间分不清谢绝的意思:“阁下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可以直说。”
她真的需要去01号工厂。
都到了这个地方,她不想半途而废。
“那……”
谢绝眸光闪烁,声音遽然压低,像是饥饿的猛兽对食物露出尖牙,“取悦我试试?”
季沉嫣怔住,面颊瞬间红透。
若旁人这么说,她一定觉得是调戏侮辱。
但以她对谢绝的了解,这家伙有什么说什么,并且极度任性。
可贵的是任性,可怕的也是任性。
“我……”
季沉嫣微垂的眼睫颤动如振翅的蝶,憋到极致也只说出了一句话,“我和顾东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没有多少体力了。我没有相熟的哨兵,只能拜托你……”
顾东树身形摇晃,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
好拙劣的取悦!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敷衍。
万一加大矛盾,如何是好?
谢绝:“行,我答应了。”
顾东树:“……”
刚才的话是哪里戳中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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