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田园泡|
苏邀月是在一辆马车上醒过来的,她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嘴里也被塞上了布条。
外面的人声很是稀疏,马车拐弯的地方很多。这大概是一条人烟稀少的偏僻街道,也不知道有没有出京师。
陆枕发现她不见了吗?
苏邀月的嘴巴里塞着破布条,呼吸的时候堵住了喉咙一般,她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努力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
马车外面的天色逐渐昏暗起来,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马车行了。
驾车的人撩开马车帘子,看到已经醒了的苏邀月,躬身钻进来。
马车就那么大,男人长得很是高壮,矮身进来的时候已经占满了大半车厢。
刚才马车帘子撩开的那一瞬间,苏邀月看到了男人洗干净了血迹的脸。
虽然他故意用黄土抹黑了肌肤,扮成普通的农民模样,但苏邀月依旧猜到了他的身份。
大金王子,特律耶。
按照设定,这个大金王子应该绑架洛川啊,然后这位大金王子在跟洛川的朝夕相处之中对洛川暗生情愫,最后被她说服放弃战争。
真玛丽苏设定啊。
人家堂堂事业型爆棚的王子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女主而放弃大好河山吗?
苏邀月看着眼前的恋爱脑王子,扭了扭身体。
这是一片荒僻的树林,特律耶也不怕这生娇体弱的小娘子做出什么事情来,因此,他取下了她嘴里的布。
按照被绑架人质的正常流畅,这个时候,苏邀月应该非常惊恐的询问特律耶的身份,并且大叫救命。
可是她已经知道特律耶的身份了,并且四周荒山野岭,叫了也没有用,因此,苏邀月说出了此刻她最急切的念头,“我要如厕。”
特律耶:……
.
苏邀月的脖子上被栓了一个项圈,那项圈上面挂着一根铁链子,她就这样被特律耶牵在手里,然后找到一个草丛堆,在那里如厕。
进入草丛堆之前,苏邀月朝特律耶伸手。
特律耶眯眼,“干什么?”
特律耶虽然是大金人,但他的大周话说的很好,一点口音也没有,想必一开始为了嵌入大周就特意练习过大周话。
“如厕用的绸缎。”苏邀月一脸惊讶,“你如厕都不擦的吗?”说完,苏邀月露出嫌弃的表情。
特律耶:……
“没有。”
“那我用什么?”
“叶子。”
苏邀月:……
这个大金王子看来是铁了心的不给苏邀月东西了,可这里的叶子很脏,苏邀月也不想用,因此,她正准备从外衫上撕下一块布条来的时候,被特律耶猛地一拽脖子上的项圈制止道:“你想留下痕迹?”
哦豁,被你发现了呢。
“我有这么傻吗?当着你的面。”
“只能用树叶。”
没有办法,苏邀月挑了几张柔软的树叶,在肌肤上擦拭过后发现没有问题,然后找到一个水池子,洗洗干净,再找到一个隐蔽处,上厕所。
上完厕所,苏邀月也没有起来,她蹲在那里研究脖子上的项圈。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项圈是用什么玄铁打造出来的,只有钥匙才能打开,强行撬开的话会触及到里面的毒针,到时候那毒针往她脖子里一扎,见血封喉,她不仅脖子会被戳成漏斗,人也就完了。
苏邀月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特律耶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拽着那铁链,看到苏邀月起来后,又把她牵回去。
“你知道我是谁吗?”
按照设定,特律耶抓洛川是为了有所掩护,逃出京师。
那个时候洛川已经顾深栖的妻子了,因此,她身上带着锦衣卫的牌子,特律耶凭借这个条件,很轻松的就出城去了。
可现在她身上并没有那个什么锦衣卫的牌子。
因此苏邀月猜测,他们或许还在京师城内。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京师城里有这么荒僻的地方吗?
“知道。”
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三皇子妃的?”苏邀月大惊失色。
特律耶:……
“我知道你是陆枕的妻子。”
苏邀月的表情终于正经起来。
“你抓我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我要皇宫地图。”
这个特律耶居然想要用她还跟陆枕换皇宫地图?
如果陆枕给了,那就是叛国。
如果陆枕不给,她就会被撕票。
特律耶带着苏邀月又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然后两人终于到了一处茅草屋前。
茅草屋看起来很新,就像是新建造的一样,并且还有人住过的痕迹。
苏邀月被特律耶拉拽进去,茅草屋一共有两个屋子,一个是客厅,一个是卧室。
卧室里面只有一张床,客厅里有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
现在,苏邀月坐在那凳子上,特律耶将手里的链子扣在墙壁的挂钩上。
苏邀月深吸一口气,趁着特律耶去卧室的时候立刻走到那个墙壁挂钩旁边,然后用头上的簪子使劲戳周围的墙。
虽然说是茅草屋,但盖得还挺结实的。
“这是玄铁。”身后传来那道冷冰冰的声音。
苏邀月收起簪子,蹲在那里,用簪子在墙壁上抠圈圈,然后在里面写上特律耶的名字。
特律耶:……
他会说大周话,也会写大周文字。
其实特律耶是个十分崇尚大周文明的人,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就想要占为己有。
这发动战争的理由好蠢啊。
大周是国家,又不是一个破布娃娃,想要就能买。
用圈圈诅咒完特律耶,苏邀月站起来道:“饿了。”
特律耶不知道从哪里有掏出来一根链子,将原先那根接长,然后抬手指向院子里的井道:“那里有水。”说完,他又从卧室里取出一个盒子放到木桌上道:“这里是饼。”
显然,特律耶是有备而来。
苏邀月坐下来,开始啃大饼。
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了。
太难吃了。
“我想吃酥山、樱桃煎、糖醋肉、烤鸭……”苏邀月坐在那里,委屈的不行。
“闭嘴。”
“你养不起我,你做什么要绑架我嘛。我的新胭脂还没买呢,我上次买的头面还没带呢,你这里的条件那么差,我怎么住的习惯,吃的习惯,睡得习惯……”
特律耶:……
.
因为实在是太委屈了,所以苏邀月的话就多了那么一点点。
可她说的都是事实呀。
这漏风的茅草屋,她要怎么睡?
苏邀月拽了拽手里的铁链子,更加委屈了。
正在此时,特律耶突然伸手一把掐住苏邀月的下颌。
苏邀月下意识噤声,身体紧绷起来。
然后特律耶从卧室里取出一张画像,放到苏邀月身边对比。
“传说陆枕的妻子贤良淑德,蕙质兰心。”
“对啊。”苏邀月伸手整理了一下头发,“我就是这样的女子。”
特律耶将画像放到桌上。
“除了容貌,没有一处相似。”
苏邀月:……
苏邀月低头看向那画像。
画像实在是画的太差了。
“我的容貌,他只画出来十分之一。”
苏邀月此言确实不假,这画像确实跟她不像,可若说十分之一那也太过了。
十分之五吧。
“这画像是谁画的?”
特律耶看她一眼,收起画像,返回卧室。
切,还搞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