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田园泡|
陆枕轻咳一声,继续道:“我梦到自己死了。”
苏邀月:!!!
【这是什么bug!】
陆枕微微蹙眉。
这句听不清。
关键的声音会被故意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故意覆盖那些不能透露出来的秘密。
“我梦到我死了之后在一个极黑,极冷的地方。”
【下地狱了?】
陆枕:……
“我猜,那或许是地狱吧。”
“公子这样的好人,怎么会下地狱呢?”
【确实不该呀。】
男人收回手,垂下眼皮,透出三分淡漠沉静,“地狱太冷了,月儿会来陪我吗?”
陪葬!!!你当自己是皇帝啊!
苏邀月气得差点站起来,可当她看到陆枕那张脆弱漂亮的堪比皎月般的面孔时,又想到他身上的伤。
好吧,这只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他不是故意的。
而且……陆枕的结局确实是be。
毕竟自古男二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陆枕会死。
想到这件事,苏邀月突然开始觉得烦躁。
如果是从前,她肯定不会为了这件事困扰,大家各取所需嘛……可自从陆枕为她挨了一顿鞭子之后,苏邀月的心境就变了。
她从前只顾着自己拿回文书,顺应心意改变陆枕的剧情和命运,等她走了,陆枕会重新走上老路,然后因为洛川,所以迈向死亡。
死亡。
苏邀月想到陆枕半死不活地趴在床铺上的时候,那种样子……苏邀月朝陆枕看过去。
男人像是因为刚才那个力气所以抽干了身体的全部精力。
他疲惫地垂眸,眼睑下垂,眼尾也跟着耷拉下来。
有些可怜。
屋子里除了药味,还有尚未消散的血腥气。
苏邀月想到自己替陆枕擦拭的时候,那满手的血……她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好吧好吧,反正她的文书还没有拿到手,她就再被迫待一阵吧。
是被迫。
不是自愿的。
她都是为了文书。
顺便……改改陆枕的命运吧。
起码,别让他死了。
陪葬当然是不可能陪葬的。
.
陆枕很好骗,他相信她了。
这让苏邀月难得产生了一股罪恶感。
好吧,以后不叫他狗男人了。
“月儿,要喝水。”
陆枕的高热退了一点,可还是在咳嗽。
每次咳嗽就会牵动伤口,总是出一身冷汗,如此往复循环,这伤是越来越难好。
尤其是晚上,一会儿咳嗽一声,一会儿咳嗽一声,像个破风箱,还是最娇气的那种。
为什么苏邀月会有这种感受呢?
因为……她就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啊!!!
苏邀月怕压到陆枕的伤口,可是为了表达她对陆枕的爱情,她必须要照顾他。
因此,苏邀月睡在了外间,听到陆枕的声音,苏邀月立刻打着哈欠勤勤恳恳地奔进来,然后倒好一碗茶水送到他面前。
屋子里烧了好几个炭盆,很暖和。
男人穿了一件中衣,外头披了一件斗篷,他的手指刚刚沾到茶碗就蹙眉。
“月儿,要热的。”
苏邀月立刻又跑出去到凤鸣苑内新开辟出来的小厨房去拿热水。
因为陆枕的病一直要熬药,然后还要煮一些清淡的且富有营养的食物,所以永宁公就让人临时弄了一个厢房出来当临时小厨房。
苏邀月颠颠地捧着一碗热茶过来,差点把陆枕烫死。
“月儿,太烫了。”
苏邀月:……
忙活了好一阵,陆枕终于喝上一碗舒心的茶,苏邀月也终于能回去歇息了。
如此照顾了三日,苏邀月每天累得打晃,站着都能睡着。
冬日暖阳融融,苏邀月靠站在院子里的木架子边,正在帮陆枕晒书。
人还没晒明白呢,就晒书了!
这书有这么重要吗?还非要她来晒?
苏邀月开始怀疑陆枕是在故意整自己。
她气愤地翻着书页,一副要把它们都撕碎的样子。
那边,永宁公又给他的好儿子带了东西过来。
“你上次说君闻想吃周记的樱桃煎。”
“是的,公爷买来了吗?”
“嗯,我下朝的时候顺路买的。”永宁公不善说谎,今日他明明休沐,特意一早起身去排队买的。
苏邀月一本正经地颔首,“嗯,我等一下给公子送进去。”
然后自己吃。
陆枕才不喜欢吃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呢。
“对了,”永宁公突然想起什么事,他一脸严肃的跟苏邀月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苏邀月满脑子都是樱桃煎。
“真文书被人偷走了。”
“什么?”苏邀月回神,扬高声音后又拉低,她问,“被谁!”
永宁公摇头,“不知道。”
苏邀月:……
“那你快点给我找啊。”
“当然了,我恨不能你立刻离开君闻。”
“我也恨不能。”苏邀月嘟囔一句,提着樱桃煎进了屋子。
陆枕又趴在那里看东西了。
男人的伤口还没好全,小部分已经结疤,大部分刚刚不渗血。
因为还不能穿衣服,所以屋子里烧得炭盆又多放了几个,苏邀月进来的时候被熏了半脸的热度。
苏邀月将帘子掀开一点换换气,然后提着樱桃煎过去,“公子,公爷又给你送东西来了,您看看,樱桃煎,哎呦,公子都不喜欢吃这种东西的,公爷真是不懂公子的喜好。”
说完,苏邀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樱桃煎。
唔!好吃炸了!
果然是百年老字号!
“公子,你在看什么呀?你的伤还没好,不要这么勤奋啦。”
苏邀月一边吃着樱桃煎,一边还不忘记关心陆枕。
她凑过去看一眼。
什么字呀,这么龙飞飞飞凤舞的。
随着小娘子凑近,陆枕闻到一股甜腻的樱桃煎的味道,他表情平静地垂眸道:“文书。”
“什么文书呀?”苏邀月不在意的询问。
“你的脱籍文书。”男人神色淡然。
苏邀月:!!!
“原来,原来在公子这里……”苏邀月手抖得连樱桃煎都拿不稳了。
“嗯。”陆枕精准地躲开苏邀月伸过来的手,仿佛早就猜到了她的动作,然后将文书递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长泉,“这份文书我暂时让长泉替你保管吧。”
啊?
“奴,奴可以自己保管的。”苏邀月着急地伸手去长泉那里拿。
长泉亮出指缝间藏着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