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与白
“你去打听一下,夫人今日让春杏去做什么了。”
“是。”
乔谦和瞥了谢彦逍一眼,慎重地问了一句:“难道夫人让春杏去给什么人传消息了吗?”
看着乔叔的郑重模样,谢彦逍觉得自己不务正业了,道:“没有,是别的事情。”
乔谦和微怔,随后竟笑了,摸了摸短须。
他这模样反倒是让谢彦逍有些不解。
“长公主虽贪恋权势目中无人,驸马又唯唯诺诺自负才情,但他们生的女儿倒是好的。”乔谦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谢彦逍神色微变。
“虽外界都说少夫人乡下长大的,不懂规矩,处处顶撞长公主和侯夫人,但我觉得夫人是真性情。规矩这种东西,学一学便会了,不必苛责。要是被人欺负了还不还手,那才是委屈了自己。夫人来自乡野,虽一朝登天,却从不仗势欺人,□□下人。她待人极为和善,心地良善,跟少主子很相配。”乔谦和笑着说道。
若说这世上最了解谢彦逍的人是谁,非乔谦和莫属。从谢彦逍刚出生,乔谦和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谢彦逍有什么样的心思,他一眼就看破了。
被人戳破心思,谢彦逍心中微微有些不适,道:“嗯,她确实是个好姑娘。从前我把她娶回来却忽视了她,如今我想着……”
乔谦和抬了抬手,笑着道:“少主子不必解释,老奴都懂。”
谢彦逍神色微赧,道:“接着说刚刚的事情吧。”
乔谦和非常识趣,没再继续说下去。
“……长公主和皇后本就不合,经此一事,怕是会愈发不合了,咱们是否可以利用这一点……”
事情商讨完毕,乔谦和正欲离开,谢彦逍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了。
“钱国舅的小舅子李大郎那边可有什么事?”
乔谦和摇头:“没有,咱们的人一直在找他犯过的事儿。让人气愤的是,无论是他侵占良田,亦或者打死庄子上的雇农,上报之后都没了下文,全都被刑部压下了,反倒是告他之人被抓入狱。如今钱国舅在朝中的势力太盛,一时怕是动不了。”
想到梦中之事,谢彦逍问道:“镇北将军府有几位姑娘?”
乔谦和有些诧异。他们少主子向来不关注这些内宅中的姑娘和妇人,怎么今日突然关心起镇北将军府的事情了。
“有两位,一位嫡出,一位庶出。长女是将军夫人所生,温婉大方。庶出的那位长得很是出众,是镇北将军的宠妾所生,反倒是更被重视些。”
谢彦逍左手握拳托着下巴,右手抬手轻轻敲了几下桌子,一副思索的模样。
乔谦和心中有疑惑,但瞧着谢彦逍认真思索的样子,没敢出声打扰。
如果按照梦中的时间线,那件事应该是发生在文试之前,如今距离文试还有半个多月,估摸着就是最近了。
已故镇北将军随历□□打过天下,是历□□最信任之人。如今这位镇北将军也随今上北上平乱,二人关系甚笃。
若梦中的事曾真实发生,这回他完全可以利用此事。
既然平民百姓和诚郡王去状告李大郎不成,那就让镇北将军去告,届时他倒要看看那曹国舅如何瞒天过海。
正好,他也可以借此来检验一下梦中的事情是真是假。
思索片刻,方道:“派人盯着这两位姑娘。”
乔谦和更觉诧异。
谢彦逍看出来乔谦和的疑惑,解释道:“我得到了一些消息,不知是真是假,以后再向你解释。”
闻言,乔谦和没再多问,道:“嗯,老奴知道了。”
乔谦和离开后,孙管事进来了。
“下午夫人一直在瑶华院做饭,做好之后拿出来其中的一半,让春杏送去了福升客栈给顾公子。”
谢彦逍脸色一下来冷了下来。
所以说,今日她并非是特意为他做的饭菜,而是为顾勉做的?
“听说夫人以前在家中时就常常做饭。”
谢彦逍抿了抿唇。以前在家中给父母和兄长做饭,嫁给他之后却不为他做饭。他在她心中究竟是什么!难道不算家人吗?
“还有一事……”孙管事觑了一眼谢彦逍的神色,有些犹豫。
“说!”
“有一件事不知是不是老奴多想了。”
“何事?”
“今日一早,春杏去跟门口的道士说了会儿话,很快,那道士就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夫人去道观之前,春杏也曾去找过门口的道士。这件事怪就怪在,在那之前,春杏对那道士一向嗤之以鼻,无论那道士说什么,她都不曾理会。可就在夫人去道观的前一日,春杏却一改之前的态度,主动去找了那道士。所以,老奴想着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
谢彦逍脸色微沉。
夫人这是又要去见言天师了么。
上午给言天师传信,下午给顾勉送饭,她可真是忙!
“先退下吧。”
“是,主子。”
谢彦逍略坐了片刻,回了内宅。
他回去时刚刚过了亥时。
结果院中却漆黑一片。
“见过世子。”桂嬷嬷行礼。
瞧着谢彦逍神色不好看,她找补了一句:“夫人白日里太过劳累了,中午又不曾休息。等了世子许久,实在是忍不住这才睡下的。”
谢彦逍瞥了桂嬷嬷一眼。
这个嬷嬷倒是很会为她着想。
谢彦逍抬步入了正房之中。他心中本是有气的,只是,掀开床幔,看着躺在床上睡的香甜的人,却瞬间没了脾气。褪下身上的衣裳,蹑手蹑脚上了床,把人圈入了怀中。
嗅着云遥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心渐渐平复下来。
云遥昨日没有午休,晚上太困了,睡得早,第二日天不亮就醒过来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醒这么早。醒来时天色还是黑的,帐中漆黑一片,周遭万籁俱寂,听不到丝毫的响声。若此刻在乡下,怕是池塘里的青蛙都要叫起来了,角落里的蛐蛐也会吱吱叫个不停。
听了一会儿,她忽然想去如厕了。
现下这般倒是无端让人觉得静得有些害怕,她有些不敢去。
还有,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垂眸看着胸上横着的一条又粗又硬的胳膊,她抬手试图把他拿开。然而,这胳膊太过粗壮有力,不仅没挪动分毫,反倒是被他禁锢地更加紧了些,压得她生疼,险些喘不上来气。
云遥又试了几下,这胳膊始终不动。她想了想,看着自己半长不长的指甲,掐了掐胳膊的里侧。
此举果然奏效,胳膊总算是挪开了。
云遥心中得意,想着下次他再敢这样她定还要掐他。她揉了揉被他压的生疼的胸口,正欲转身朝向里侧,身边的人忽而有了动静。她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谢彦逍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盯着她看。
吓死人了。
他何时醒过来的,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个人就这般互相看着,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说话。
云遥本不敢去如厕的,此刻见谢彦逍醒过来了,她倒是没那么害怕了。她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说道:“我想去净房。”
见谢彦逍没什么反应,她这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她干嘛要告诉他她要去净房,直接坐起身来下床去便是了,反正他已经醒过来了,能为她壮壮胆子。
这般想着,她坐了起来,拿过来一旁的衣裳往身上套。
谢彦逍神色微顿,瞧着漆黑的天色,心下思索,难道是怕黑不敢去?于是开口道:“我陪你去。”
云遥顿时红了脸,穿衣裳的手顿了顿,骂道:“你臭不要脸!”
她只是没话找话,知会他一声罢了,何时说过要他陪着。莫说是男子陪着她去净房如厕了,即便是丫鬟陪着她她也觉得尴尬得很。
他可真够不要脸的,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骂完,她手忙脚乱越过谢彦逍。结果估错了谢彦逍的体型,不知踩到了哪里,重心不稳,直接摔在了谢彦逍身上。
谢彦逍的胸膛像是铜钱铁壁,柔软的被子也无法中和一下。
脸疼。
胸疼。
听着耳下胸腔传出来的震动声,云遥脸色微红。
竟然敢嘲笑她?
云遥按着谢彦逍的胸,想要起身。
这时,谢彦逍掐住她的胳肢窝,微微用力,不知怎的,就把她挪到了外侧。
似是瞧出来云遥的尴尬,谢彦逍道:“慢一些,别摔倒了。”
云遥尴尬到不行,随意应了一声,趿拉着鞋去了净房。
从净房出来后,又磨磨蹭蹭回到了床边。这一次她定要看清楚些,坚决不能再按到谢彦逍。
结果,她刚刚爬上床,正欲越过谢彦逍时,谢彦逍却不知怎的突然坐起了身,云遥一时不察,跨坐在了他身上。
谢彦逍连忙扶住了她的腰,云遥也顺势按住了他的肩。
这姿势极为暧昧。
两个人四目相对,呼吸相问。
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心脏砰砰砰地跳动声。
云遥的脸色越发红了,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急什么。”谢彦逍哑声道。
他只是想起身给她让出来位置,没想到她竟这般着急,想要越过他上床。
“谁……谁急了。”云遥结结巴巴说道。
太尴尬了,她不想再面对谢彦逍了。
谢彦逍却忽而笑了。
看着谢彦逍脸上的笑,云遥微怔。前后两世,她极少看到谢彦逍笑。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开心的?刚刚她下床时他就笑了,这会儿竟然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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