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橙与白
钱国舅冷哼一声:“岳父大人放心,明日我进宫去面圣,求圣上出面来解决此事。咱们只要一口咬定事情是那仆人做的就行。”
手握兵权又如何,说到底整个大历还是要听皇上的。
永安伯点头:“好,我记住了。”
第二日,钱国舅在朝堂上提及此事。
“昨日一早镇北将军私闯臣的庄子,带走了臣的妻弟,也就是永安伯爵府的公子。臣与永安伯爵去府上要人,镇北将军却拒不放人。求皇上为臣做主!”
永安伯也站了出来,控诉镇北将军带走他儿子的事情。
德成帝皱眉,看向镇北将军。
“可有此事?”
镇北将军一脸淡定的模样,道:“简直无稽之谈,臣昨日并未见到永安伯的公子。”
德成帝深深地看了几眼镇北将军,又看向国舅:“你们为何认为是镇北将军带走的伯公子?”
钱国舅道:“将军认为是永安伯的公子轻薄了他家次女,故从臣的庄子上把人带走了。其实早在前日镇北将军就打上了伯爵府,永安伯也把真正轻薄他家次女的奴仆交给了镇北将军。镇北将军已经将人打死了,却不放过伯爵府公子。”
德成帝神色暗了暗,看向镇北将军,沉声道:“朕再问一遍,人可在你府中?”
镇北将军一脸认真:“不在。”
钱国舅还欲说什么,德成帝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散朝后,德成帝留下了钱国舅。
“此事可是真的?”
“真的。”
“那轻薄将军府姑娘的人究竟是何人?”
钱国舅迟疑了一下,还是道:“当真是那个仆人,李大公子不知情。”
德成帝沉默了片刻,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待人走后,德成帝敲了敲桌子:“你去探一探,那李大郎在不在将军府中。”
“是。”
钱国舅出了宫神色难看极了,待他快到府中时,远远就看到府门口围着一群人。走近了之后,发现了一具衣不蔽体的男尸,正是李大公子。
钱国舅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险些没站稳。
云遥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被吓了一跳。这镇北将军可真够狠的,也全然不给钱国舅和永安伯爵府面子,竟敢私下杀人。
不过,这钱国舅和李大郎也不是什么好人。
钱国舅这些年在户部没少贪墨银子,更是把分发给灾民的救济银子吞了一半。五年后他被抄家之时,单单是府中的珍宝就得写一本书,竟是比国库还要充盈。
李大郎也是在钱国舅倒台之后才入狱的。
这些年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他所做的事情都被钱国舅和永安伯爵摆平了。
云遥看了一眼天空,此刻阴云密布,一丝光透过层层云朵若隐若现,经此一事,不知道这京城的天会不会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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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搞事
李大郎之死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李大郎可是伯爵之子, 又是国舅爷的妻弟,这等身份的人竟然大白天的被人直接杀了扔在国舅府门口。
百姓们吓得最近都不太敢出门。
而杀他之人是何人,官宦世家皆心知肚明。那镇北将军虽嘴上否认了, 可行动上却丝毫没隐瞒。把他扔在国舅府门口的人虽然是一群身着劲装的黑衣人,但那群人在京城绕了两圈之后, 换了身衣服, 堂而皇之入了镇北将军府。
钱国舅的愤怒值达到了顶点。
这镇北将军当真是胆大妄为,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口气他若是咽下去了, 还如何在百官之中立足, 他定要让镇北将军付出代价。
第二日一早,弹劾镇北将军的帖子就落在了皇上的案头。
皇上全部留中不发。
第三日, 御史又弹劾镇北将军, 皇上面色不好看。
只是, 这眼神不仅看向了镇北将军, 也看向了钱国舅。
“李家大郎究竟是不是镇北将军所杀刑部和大理寺尚无定论, 你们这些御史倒是着急得很, 急着给人定罪!你们倒是比朕更清楚明白些!”
闻言, 御史们不敢再言。
散了朝, 皇上把镇北将军留了下来。镇北将军离开时脸色平静, 一整日下来, 宫里也没有对他的惩罚。
晚上,武安侯府前院书房。
“看来皇上是真的纵容镇北将军。”乔谦和道,语气里有深深地无奈。镇北将军手握兵权,动他谈何容易。一个伯爵府的公子被他杀了, 皇上竟也只是申饬了事。
将来他们若是想动他, 那也是难上加难。
谢彦逍微微眯了眯眼, 轻启薄唇, 说了四个字:“借力打力!”
乔谦和看向谢彦逍,问:“少主子的意思是借国舅的手去对付镇北将军?”
谢彦逍点了点头。
“只是这事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国舅如今也没什么法子。”
谢彦逍垂眸。
杀了一个伯爵府不成器的公子皇上不当回事儿,那若是伤了朝中的官员呢?伤了那些与他政见不合的言官呢?
钱国舅此刻正在府中议事。
虽然皇上斥责了弹劾镇北将军的御史言官,但他绝不想就此了事,咽下这口气。刑部惧怕镇北将军,未必会查出来真相。大理寺又偏帮镇北将军。他若是此时罢手,那就等于向镇北将军投降。
他打算明日再派更多的御史言官弹劾镇北将军,弹劾的人多了,到时候皇上想息事宁人也不成。他不仅要弹劾镇北将军杀了永安伯公子,还要弹劾他从前做的那些事儿。
这时,管事的却突然过来了。
看着管事的递过来的一个纸条,钱国舅先是嗤之以鼻,接着反应过来,直拍大腿。
“妙啊,此举甚妙!”
皇上虽然信任镇北将军,但同时也忌惮他手中的兵权。正是因为知晓这一点,他才敢让人弹劾镇北将军,向皇上施压。只是没想到镇北将军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么稳固,竟然没能动了他。
那若是镇北将军做的更过了呢?
钱国舅在府中与人商议到三更天方停。
第二日一早,前两日弹劾镇北将军的御史纷纷告假。有的是突然生了病,有的则是被人打得下不来床。钱国舅也没再派任何人弹劾镇北将军。只有永安伯一人跪在大殿上哭诉自己儿子死得惨,请皇上为他做主。
两厢对比之下,德成帝是真的怒了。
下了朝再次把镇北将军留了下来。任镇北将军如何辩驳,德成帝都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请皇上明察,这些御史言官与臣无关,臣绝对没有动他们一下!”
“你连伯爵府的公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坐的?嗯?”
镇北将军很是愤怒,却欲辩无言。
“你敢说李家大郎不是你杀的?”德成帝再问,“那李家大郎本就是个混账东西,杀就杀了,朕虽然对此事不满,但也没有惩罚你。没想到却助长了你的气焰,竟连朝中命官都敢打杀!那明日朕要是得罪了你,你是不是也要把朕杀了?”
镇北将军连忙跪在了地上。
“臣绝无此意!”
这一次,德成帝可不是申饬了事了。
镇北将军闭门思过一月,罚俸一年。
“康王前些日子从前线回来了,让他随你在营中历练吧。”德成帝最后说了一句。
镇北将军脸色顿时变了。
把康王安插在他身边,不就是想夺他的兵权么。不过,那康王是个好大喜功的,真当他能顶大用不成?
云遥听春杏跟她说外面发生的事情,感觉比戏本子里讲的事情还要精彩。她恍然发现这前后两世不同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一件事情引发了两种不同的结果。
前世镇北将军和钱国舅府一直相安无事。五年后,钱国舅先倒台,然后是太子。接着四皇子上位。结果这时康王又在镇北将军的扶持下上位了,两人争得你死我活。不过最终康王还是没能赢了四皇子,早早落幕了。
管它外面如何争抢,她只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不过,她着实没想到后续还继续精彩。
几日后,诚郡王趁夜悄悄去了镇北将军府。
“诚郡王?没想到你竟然会来看我。”镇北将军着实意外。这睿王府一向不参与朝堂之争,当年睿王对他父亲看不顺眼,这些年也从未给他过好脸色。
“难道郡王是来看本将军笑话的?”镇北将军问道。
诚郡王忍住内心的恶心,面上尽量平静,递给了镇北将军一封信。
看着信中的内容,镇北将军面色渐渐变得凝重。
“你为何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诚郡王肃着一张脸道:“将军最近不是在调查李大郎和钱国舅么,当是知晓户部给事中曾告过李大郎,却被李大郎反告一事。那给事中难产而死的夫人正是我的女儿。”
镇北将军愣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不清楚。
“我去刑部求告无门,钱国舅始终压着此事。这几个月我一直在搜集证据。如今李大郎已被将军除去,解了我心头之恨。这些证据我也用不着了,就留给将军吧。”
说完,诚郡王便起身离开了。
诚郡王走后,镇北将军看向了手中的信。这里面不光有李大郎的罪证,还有钱国舅的。他最近搜集了不过几日,自然没有手中这份详实,诚郡王帮了他大忙啊!
“如今诚郡王是何官职?”镇北将军问。
“回将军的话,兵部侍郎。”底下人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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