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竹
一直到三楼某间住所的门口,大刘才道:“到了,这里就是刘女士夫妻所在的住宅。”
节目组之所以将第五期的拍摄地定在x市,也是考虑到妞妞的身体特殊必须住院,无法移动。
敲开房门后,一个神情疲惫,头发略显凌乱的女人打开了房门。
看到主持人和他身后的工作人员,刘女士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摆和头发,挤出一个强笑说道:
“你们来了,快请进!不好意思刚刚孩子那里出了点事,我过去看了一眼耽搁了你们的时间。”
大刘忙摆手道:“哪里哪里。”
进入房门后,几个工作人员都觉得这个出租屋实在太小了。
一室一厅的布局,总共只有三十多平米,狭小的客厅本就堆积着一些营养品和杂物,再站几个成年男性工作人员确实有些逼仄。
刘女士窘迫道:“这里地方太小了,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一下了。都请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大刘:“不用麻烦了,他们本来就是来拍摄的不用出镜,在门口那边就行,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哎哎好的,感激你们愿意过来。”刘女士呐呐说着,她知道拍摄镜头已经开了,紧张地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刘便循循引导着问道:“家里现在就你一个人?”
刘女士苦笑道:“孩子她爸在病房守着呢,那里离不开人。”
原本这一家求助者是不在本期节目的原定计划中的。
是开播前两天,节目组都已经选好本期节目的两个事件了,才忽然接到的求助信。
信上写明了妞妞的奇怪病灶和情况危急,于是节目组才临时将他们安插进来。
又因为妞妞的病情紧急,原定的出场顺序是集体赛第一,在桃桃一家的前面。
可临到中午要去拍摄的时候,刘女士忽然和节目组打电话,说女儿原本稳定的情况忽然恶化,他们夫妻俩都要去病房没法录制了。
这才把这一组往后推了。
刘女士显然刚刚从病房赶回来拍摄,面容憔悴眼眶还带着红,强掩着悲痛的情绪。
大刘温声询问道:
“刘女士,据你说的妞妞是忽然病倒的?”
刘女士说:“没错。一开始的时候她情况比较轻,我们带她去医院的时候连医生都震惊了,检查了身体之后医生说没有内外伤,没有感染中毒也没有任何明显病灶,她的脏器官就是无缘无故地衰竭了。”
“我和孩子她爸不相信啊,就带她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去了很多知名的大医院看病,可是所有医生都是这么说的,病单子我还留着。”
她从柜子里的文件夹掏出厚厚一沓子病例,发票,“中医西医我都带妞妞去看了,不瞒大家说,我连神婆都找了好几个。”
从上面的单据可以看到,他们真的带女儿去了很多地方。
每去到一个医院的时候,女儿极其特殊的病例都会成为重点救治对象。
因为她的情况太特殊了,没有任何缘由地器官衰竭,并且病发情况也和寻常病例不同,让不少医生都无可奈何。
【连首府医学院也没辙吗?那这姑娘估计真的没救了……】
【这种就是什么基因病吧,没法治的那种,可能一亿人里面才出这么一个,只能说这家人倒霉。】
【他们现在在的x市市医院也特别有名来着。】
【我看这次悬了,这家人是被逼得没办法病急乱投医了。】
刘女士看着这些病例,就想到了痛苦不已的女儿,忍不住攥紧了衣摆。
“我和她爸为了给她治病,工作也辞了房子车子也卖了,如果这样能把她治好那也是值得的,可偏偏……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有啊!”
“妞妞她才九岁,现在连吞咽都痛得流眼泪,我们真的快坚持不住了。”
在女儿生病之前,刘女士是某外企公司的白领,她丈夫何先生也在事务所工作。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胜在一家人幸福和顺。
现在她和丈夫为了给孩子治病工作都辞了,卖房的钱这半年为了治病也所剩无几,一家的收入大头全靠丈夫白天在外面跑外卖,刘女士则是专心照顾女儿。
他们在医院旁租了个小小的屋子,晚上夫妻二人还要在线上赚零工,何先生做线上法律咨询,她则是给人家翻译文件。
这样循环往复看不到未来的人生,以及女儿日渐变差的身体,已经快让刘女士夫妻俩崩溃了。
大刘安慰了一下她,问道:
“刘女士之前找过这方面的人,他们是怎么说的呢?”
刘女士苦笑着摇摇头:“看不出东西。”
不仅看不出东西,还有神婆说女儿妞妞是‘讨债鬼’的,让他们不如就别治了,尽快把她送走。
所谓的‘讨债鬼’就是之前作恶多端,在地狱受尽折磨重新投胎的魂魄,这种魂魄投胎后还带有过去劣根和孽力,生下来就是讨债的。
他们要么体弱多病,要么无恶不作。
总之碰上‘讨债鬼’的家庭最终都会被折腾得家财散尽,穷困潦倒。
乍一听妞妞确实像是来讨债的,可刘女士和丈夫思索一宿,想到女儿曾经天真烂漫,贴心可爱的样子,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好的孩子是什么‘讨债鬼’。
他们选择继续给妞妞治病,却越治越绝望。
走投无路之下,刘女士在医院看到了在看《灵事》节目的病友。
那病友唏嘘不已,‘不知道这些大师说得玄乎,能不能治疗癌症啊?’
这句话像投入湖水的石子,波动了刘女士的心弦。
或许是母女之间的心灵感应,她一直有种感觉:妞妞不应该这么早早死去的。
也是这个感觉让她从未想过放弃女儿。
她不死心,不愿意相信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会无缘无故惨死,所以她连夜写了求助信投给了《灵事》节目组,没想到两天后节目组就给了她答复。
看着主持人和旁边的摄像头,刘女士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大刘说道:“我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就安排选手过来。”
第一位上场的选手是8号徐富。
他如今是公认的假神棍,也是本期淘汰呼声最大的选手。
节目组把他安排在第一个,也有让他尽快走完流程的意思。
顾及到妞妞的病情严重,节目组和刘女士商量之后决定,这一场集体赛就不和上一场桃桃那样设置障碍了。
为了让所有选手尽可能地帮助妞妞,节目组会直接告诉选手们妞妞的病情。
来之前节目组还和本地市医院提前取得沟通。
商讨后医院方同意了他们进入院内拍摄,但是动静不能太大,人数也不能太多,以免打扰到院内就诊的病人们。
所以选手们最开始的拍摄地点还是在出租屋。
刘女士提前在屋里准备好了妞妞穿过的病服,她的头发,照片等等,还可以随时和孩子的父亲连线;
如有必要,再带选手们去妞妞的病房。
徐富本人也清楚节目组的安排,知道自己要被淘汰了,所以他抱着榨干最后一丝流量的念头,在身上挂满了自己公司要卖的俘虏,辟邪佛牌等物,给自己打打广告。
刚走进刘女士租住的小屋,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神情骤变,眼睛瞪大指着客厅窗户的方向,哆嗦着说道:
“那,那里有东西!!”
徐富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符箓,神情惊恐对着空气比划着,看得在场的人和直播间里的观众一阵无语。
大刘提醒道:“徐富选手,这次是来看刘女士女儿的病因。”
和捉鬼没有关系。
况且人家闺女一直在医院病房,就没来过这个小屋;
就算这个屋子真的有什么奇怪之处,也影响不到妞妞。
看来这位徐富选手又猜错了。
徐富手舞足蹈,急道:“这里真的有东西!”
见众人都不信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身上的佛牌,符箓等物都摘了下来,分发给屋里的工作人员和刘女士后,白着脸快步离开了这间屋子。
走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嘟囔:“我仁至义尽了,你们自己不信我的啊……”
徐富离开后,大刘道:“下一位上场的选手是2号——出马仙白慈。”
因着专业不对口,白慈这一期的存在感很低。
他来到狭小的出租屋后,大刘本要按照台本说出这家人的情况,一袭灰白衬衫的少年人便先皱了秀气的眉头。
他鼻尖微微耸动,像是在闻这间小屋子里的气味。
“很重的病气。”白慈的声音慢吞吞的,带着点鼻音,“还有阴气,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不好。”
大刘:“白慈选手这是什么意思?”
白慈只是摇摇头没有回答他,目光在房屋客厅的窗前看了一圈,而后看向了刘女士。
他的背包在胸前反背着,那鼓鼓囊囊的小包里竟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此时他伸出手指把包的拉链拉开一条缝,片刻后一个尖尖黑黑的鼻头从缝隙中钻出,抖动着撑开了拉链冒出一整个头。
那是一只灰白刺猬,手掌大小,眨着黑豆眼用肉爪子扒拉着背包边缘。
直播间里的观众原本严阵以待,心情沉重,乍一看到这刺猬都被萌到了。
伪装成出马仙的‘刺猬仙儿’白慈把真刺猬抓在手心里,那胆小的动物竟主动收起毛刺,躺在他的手心中。
白慈垂眸对刘女士道:
“你家里有人生病了,病得非常严重。这个人不是你,但是你的身上染了很浓郁的病气,说明你经常在她身边。她病到会出血的地步……总之这个程度的病气距离死掉也不远了。”
大刘:“白慈选手说得没错,病重之人就是刘女士的女儿!”
“你能看出那个女孩儿的病因吗?”
听到女儿即将去世,刘女士的心狠狠一颤,满眼紧张看着白慈;
她把妞妞的衣服和其他玩具都拿了过来,小心翼翼问道:“大师,这些都是我女儿的东西。”
白慈摇摇头没有接过,说道:“这些衣服对我没用,我需要看到本人才能确定病因。”
刘女士追问道:“能,能治好吗?”
白慈不太适应这种热烈的眼神,“不一定,要先看一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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