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肝妈
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只见一套龙纹回环、凤纹为翼的金色战甲出现在她眼前,看上去精致无比、大气名贵,它充盈着磅礴的力量,光是用眼睛看都觉得闪耀,待她用神识去感知时,再次意识到它绝非凡品,盖因她无法将它穿在身上。
【炎黄战铠:一品仙韵,帝命所归。万众心向,为皇丰碑。注:孤品,没皇帝命就别穿皇帝的战铠,有皇帝命就先修到渡劫。非高科技战甲,是神仙所锻的战铠,史上为数不多的穿上能扛住黑洞的战衣。】
等级为甲,比商城的刑天战甲档次更高,想必是无数战甲狂热人士的梦中情“甲”,可惜她还不能穿。
厉蕴丹本想翻看商城,可见天色不早、又与谢此恒有约,一算时机又有偏差,便暂时歇了开试炼场赠礼的心,准备前往集市买条鱼去造访谢此恒的新洞府。
她问清谢此恒的具体位置,一下从无尽仙藏转移到外。后稍稍收拾一番,穿了身舒适的运动装去找人。
集市上的卖鱼小妹早已眼熟了她,一见她来就将最大的鱼卖给她:“嘿,又去烤鱼?”
厉蕴丹颔首。
“要常来啊!”小妹冲她摆摆手。
思及之前的摊主,厉蕴丹忽而回首,道:“你常在,我就常来。”
“好嘞!”
她带着食盒去兑泽的雪峰找人,谁知这脚还没离开长街,就听“九黎圣鼎”的位置爆发出巨大的轰鸣!紧接着,一只背生双翼的白虎飞上高天,它仰天长啸,咆哮声响彻天地!
“卧槽!谁买了神兽?”
“不像是买的!买的话一定会很低调,这像是锦囊开出来的。尼玛,锦囊开的,这起码得是个乙级!”
“可不嘛!老虎本来就是森林之王,再加上一双翅膀还得了。卧槽,这到底是哪位大佬开出来的神物,我想赶紧去膜拜一下!”
与此同时,厉蕴丹收到了一条十万火急的消息。
阿努的头像在疯狂跳动:“巫,怎么办?我开乙级锦囊开出了一只会飞的老虎,它说洞府太小连翅膀都张不开,一下子飞到了天上……它不愿意回来,说是要去给我猎一头鹿吃,它居然嫌我太瘦了!”
阿努身高一米九,浑身都是肌肉,怎么也是个重量级的彪形大汉。偏生在这头乙级的“太白神虎”眼里,体重没到五百斤的都是瘦子,阿努实在是弱不禁风啊。
“巫,该怎么训虎?它不听话!”
“巫……”
十分应景的,那白虎冲天咆哮一声,像是在不满主人的分神,一把俯冲下去把他叼起来再振翅飞向很远的大境森林之中。它的实力很强,任是阿努开了死神状态,居然也没撼动它的两排利齿。
伴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一声虎啸再度传来,就见林鸟飞起、野兽四散,阿努与她的对话就此中断了。
厉蕴丹:……
道理她都懂,但是,明明她是真龙天子,为何开出乙级或乙级以上神物的人都是她的“下属”?
胥望东得了一个龙蛋,阿努开出了一头白虎。倒是她和应栖雍还算“同道中人”,一个开出天马,一个开出独角兽。目前队里,也只剩谢此恒和宣幽仪没有开出过传说生物了。
厉蕴丹无奈回复:“阿努,你自求多福。”
这波不喂到五百斤是不会完了。
第165章 太乙天墟(4)
兑泽雪峰,冰封万里。四野无人,唯余空寂。
寻一缕灵气,踏漫天飞雪。厉蕴丹持一食盒如鹤浮空,轻盈地渡上最高峰。便见熟悉的大伞依旧撑着风雪,矮几立于敦石,铺垫稍染烟火。赤炭烈烈,酒香袅袅,玉盘中装着厚薄均匀的兽肉,她尚未靠近,双目却已看到肉上的混沄灵气,只一眼就让她食指大动。
风声生异,气息靠近。伞下的谢此恒大袖一挥,半层结界倏忽张开,寒风灌入其中吹起零星炭火,他注视着她入内,再一收袖关闭结界。
“这里倒是温暖。”厉蕴丹放下食盒,看着头顶的大伞调侃道,“没想到你会把它们也带来,怎么带的,用扛吗?”
想到谢此恒肩扛大伞、手提火炉,跋涉千里上雪峰的场景,她忍俊不禁。
许是猜到她在笑什么,谢此恒微微摇头,道:“用的是‘袖里乾坤’的法术。”
“袖里乾坤?”
谢此恒:“等你到渡劫境,自然也会了。”
说着,他夹起一块犼肉置于炭火上,不知是犼肉易熟还是结界中的炭火够猛,它不一会儿就变得通体金黄,泛出令人难以忽视的香味。
这味道伴着浓郁的灵气溢散,没多久就充斥了整个空间。厉蕴丹算是明白他为何要设立结界了,若是这味儿溢出去,招来的可能不止飞禽走兽,还有大量造化者吧?
谢此恒夹起肉放在她盘中,正欲说起团队一事,却被厉蕴丹抢了先。
她问:“这是犼肉?传说中的犼?”
知道她会问,谢此恒颔首:“是犼。”并说得具体了些,“在太乙天墟未开的大境中,有不少异兽与天材地宝,猎之能与‘大能’交换‘奖励点’一物。”
“不少造化者会进入大境挖药材捕猎,只是他们实力不济,总在大境边缘徘徊,深入腹地之事无人敢做。听闻腹地有异兽,我便去了,不料真是犼。”
厉蕴丹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谢此恒:“我去时,它正与一条白龙厮杀于沧海间。白龙不敌,被犼吞食,它仍不满足,意图对我下手,我便结果了它。”
犼食龙,据说是龙的克星。白龙被犼吃了,谢此恒干掉了犼,也就是说他的实力在这二者之上,比神兽还强么?
厉蕴丹挺想抽刀与他打一架试试水,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要切磋也得挑个日子,不能让人觉得大厉皇帝是个好武乐斗之人。简言之,她可以不要脸,但她不能不体面。
压下好胜心,厉蕴丹扭过话题:“白龙?”脑中冒出西方龙的模样,“长什么样?龙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谢此恒:……
委实不懂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更不懂她为何要在乎一条死龙生得好不好看?在神兽的观念里,至强即为至美。犼击败白龙,犼为“美”;他击败犼,他……等等,他何必作比?区区一只犼,被他吃了都是它的荣幸。
谢此恒敛目:“丑得很。”
弱就是丑,他如此评价它们并不过分。
殊不知这番回答让一位人皇失去了梦想,厉蕴丹对龙的印象渐渐被西方龙覆盖,对真龙的向往只留存于龙袍上。
厉蕴丹叹道:“我曾经想要一条龙,如今想想,还是不要了。”
谢此恒筷子一顿:“你要龙做什么?”
“吾心慕之。”她说出梦想,“儿时,我曾梦见与五爪金龙同游,翱翔天际、万分快哉。我坐于龙首抓住龙角,驱祂飞上九天,与另外八条龙同嬉云海。及至梦醒,我都觉得这是真事。”
可结果是她将此梦告知母亲,她神色大变要她再不许提,当晚,大殿外杖毙了一批奴才,鲜血染红了花圃。她质问母亲为何如此,母亲却给她上了毕生难忘的一课。
“吾儿,往后若想自在说梦,便去做那飞天之龙。区区公主,你只会与我一样成为老龙爪下明珠,除了被人掌握嬉戏,又能如何?”
“他们因我而死,不是因你。”母亲道,“我之弱,无法保全说梦的你,只能挥刀向更弱者……万望你日后处事不要像我这个母亲。”
回忆结束,厉蕴丹垂眸夹起一片肉送进嘴里,纵使心海起伏,表面也不见波澜。顺便,她还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我一直以为真龙强大无匹、体态优雅,为天地孕育的灵物,便心向往之,很想得其一。”
“如今听你说来,龙既丑又弱,看来求龙不如求己,不要也罢。”
谢此恒的筷子微微一抖,但犼肉依旧被稳稳夹着,没掉。他斯文地吃着肉,道:“并不是每条龙都弱,强者也有不少。”
可惜厉蕴丹对这话题已经没兴趣了,她在烤炉上翻了下犼肉,道:“犼为神兽,绝非凡品,凡间炭火能烤了它?”检查了一下炭和炉子,她发现了不对,“你换了炭和炉子?”
“这是什么炭?”拳头大小的“炭球”,火光熊熊。炉子的外皮还是一样,内芯却换成了不知名的红骨。
谢此恒道:“我在‘大畜卦’的大境中猎了一批赤炎鹿,它们的内丹自带地火,可以烤犼肉。鹿骨也耐得住地火,我便取来贴炉子了。剩下的东西我与‘大能’做了交易,换了不少‘奖励点’。”
赤炎鹿很值钱,剖去内丹与腿骨,剩下的部分也值每只五千点。他猎了十三只,一下子就有了六万多的“存款”。
不过,他不需要花用,除了买酒也没什么可用的地方。
厉蕴丹吃完了一大盘犼肉,只觉周身灵气充盈,难得有了饱腹的感觉。再想到犼肉足有千斤,她不客气地开动第二盘,道:“这些犼肉,他们能吃么?”
他们指谁不言而喻,谢此恒摇头:“会爆体而亡。”
他解释道:“龙犼之流皆是神兽,纵使是元婴修士,一次也吃不得十片。”看向进攻第二盘的厉蕴丹,他略一沉默,毫无求生欲地说道,“你虽是化神修士,但能吃上两盘也是少见。”
谢此恒赞美的话非常诚恳:“你胃口真好。”
厉蕴丹:……
“确实不错。”她一笑,端起了第三盘,“没有养龙的命,总得有龙的胃口。”
谢此恒:……
酒过三巡,肉过十盘,新买的鱼终是没吃成,灵果仙酒倒是喝了许多。两人都是不易醉的类型,当下把酒言欢、雪峰论道。
从黑夜到黎明,从大道到小乘,从日常到团队,即使两人都不是喜欢交流的类型,但真正交流起来却总能说个不停。他们所学相近,聊得自是畅快。
破晓时分,谢此恒道:“你打算自立宗门?”
厉蕴丹准确地接住梗:“团队吗?嗯,我要建,你来不?”
“我已有宗门。”谢此恒轻声道,“但去你那里做个记名长老,也不算违背宗门律令。既是朋友,我会去的。”
厉蕴丹勾唇:“说起来,你的宗门……师祖师父、师兄弟师姐妹的,都是修士?”
谢此恒颔首:“嗯,都是剑修。”
厉蕴丹:“一门剑修,莫非令尊与令堂也是剑修?”
提及父母,谢此恒一时沉默,倒不是他的家庭关系僵化不合,而是他的身世背景一言难尽。
他的父母都是举世无双的强者,是年岁极大的神仙人物。
他们一个是极天大殿的尊者,一个是地墟尽头的王者,就算三十三重天的修士经常拿两人论战力,恨不得他们打一架决出谁胜谁负,但二人素来“居家不外出”,只喜欢守着自己的地盘修炼,哪管别人怎么想。
他们本是一生都不会有交集的人,直到一日,他那身为尊者的爹一时兴起,准备去地墟尽头见一见“天地之王”。
结果,他一脚踩进母亲的地盘就发生了不妙的事——炁与炁相合,强与强相对,母亲感而有孕……
很久以后,他听祖师爷提过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那天别提多凶险了,你娘把你爹从天南打到地北,揍得鼻青脸肿,三十三重天都被捅破了,没人敢拦。可‘感而有孕’不讲道理,他们两人一个修到阳极一个修到阴极,阴阳一合就生万物,本就不该见面的,越打胎象越稳,你就这么来了。”
“好在你爹争气,实力很强,没话说,不然你娘早就去父留子了。”
“强者总能惺惺相惜,惜多了就结了契。他俩为你当了一段时间的‘正常人’,为磨炼你把你记在世家名下,还为你的天生剑骨找来宗门……嘿,师父找好,他们把你一丢飞走了,天机星都占不出他们去了哪儿,只说不在此界了。”
之后,他长到三千岁、成为最强的剑仙,也没遇见过他俩。再往后邪魔入界,他以元丹祭天封魔,他们也没有出现。
换作旁人,他们许是会悲伤失意、难保初心,可对他来说反而没多少感觉。人修重血缘、伦理、感情,他与他们血脉不同,他们在乎的,他很少有感。
譬如父母,祖师说他们修的阳极阴极,那他就当他们是天是地。天地孕生万物是常事,而他被天地孕生便以大道为父母,有何不可?
自然无不可。
谢此恒洒然道:“他们不是剑修。”
“嗯?”
“据说是法修与体修。”
“据说?”厉蕴丹奇了,谁家孩子会对父母用“据说”二字,难不成他们相处时间不多?
谢此恒:“我在宗门长大,未见父母。”又一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犼骨刀匣,我险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