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葭
王樱头一次听说厨师证是这么考的,十分稀奇:“等于是要你自己准备几道,还要现场考几道对吧?原来二级就这么难了啊。”
听徐霜说的,这一样样的,一点都不轻松。
本来王樱还以为二级厨师证好考呢,现在一看,根本就是非常难。
徐霜:“还好吧,等到二级之后一级,那要求更多的,还要有自己的创新菜。”
王樱眼珠子一转:“那这几天你在家总得试试这几样吧?”
徐霜笑了:“那当然啊。”
王樱举着筷子:“那我作为野生评委肯定要尝一尝喽!”
屋子里几个人都笑起来。
徐老太也帮腔:“你叫王樱给你评价一下也成,她那舌头可灵光。”
相处久了,徐老太也知道王樱的嘴巴刁,但好在这丫头刁也不浪费粮食,不会说是做不好吃就不吃了,而是会跟徐霜平心静气说。霜小子也成的,每次还拿着小本子记。
几个人正笑着,外面传来邮递员的声音。
“徐霜!徐霜在家吗?有你的信!”
第62章
送到信的邮递员还多了两句嘴:“你家还有大西北的亲戚啊?这信走的可不容易, 一走就是快俩月的。”
徐老太看见信就湿了眼眶,小儿子日日在眼前还好,大儿子去了老远的地方受罪, 哪儿能不叫当娘的心疼呢?
王樱跟邮递员扯了两句, 把人送走。
要说这就是现在没娱乐活动的问题了,大家跟谁都能唠两句,可惜的是这会儿看徐老太的激动样子,还是赶紧把人送走拆信吧。
徐霜初中毕业,读个信还是绰绰有余。
“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这里的天特别高, 风也大, 还有那种黄羊到处跑。牧民都说了,黄羊肉格外鲜,我还没吃过黄羊肉。你送来的炒面很好吃,就是有点噎, 你下次记得放点山核桃碎……跟咱妈说, 我这里一切都好,还有姑娘给我送鸡蛋……”
徐明絮絮叨叨, 写了足足七页纸。
徐老太眼角闪着泪花, 笑骂道:“这二皮脸!”
王樱虽然没见过这位大伯, 但是光看文字就能感觉到这人的欢快。
不是谁都能在大西北写什么黄羊肉和蓝天的。这人没吃到黄羊肉,却详细的把牧民说过的口感都给写了一遍……提到有姑娘送鸡蛋还嬉皮笑脸的。
王樱直觉徐明的性子是要比徐霜欢快许多。
徐明最后还问候了王樱这个没见过面的弟媳妇, 说回头给她寄个羊绒帽子,说是牧民有会织这个的, 看上去就贼暖和。
王樱心下熨帖, 觉得徐明这人实在是周到。
徐霜念完, 徐老太把眼泪擦了, 急急就要徐霜写回信。
王樱:“那也不着急,这几天我们再寄一次东西,把信也放进去,到时候进城一块寄走。”
从他们这里到大西北太折腾了,路上就是一个多月,这一来一回就是三个月,实在是等不起。
上次给寄过去的炒面,估计现在徐明就吃的七七八八了,还得再寄点东西去。王樱觉得可以寄点菜干和白糖,西北吃菜难,听徐明自己说的,粗粮那边倒是不缺,就是缺菜。
王樱这么一说,徐霜也就同意,徐老太拉着王樱的手有点不好意思。
王樱却不觉得有啥,这一家子,谁能撇开过日子啊。而且徐明现在沦落到这样,也是冤枉的很,他本来在省城做研究做的好好的,平白被丢去大西北干体力活。唉,能帮就帮一点吧。
王樱趁着进县城之前的时间,去通知了程淑芬和程玉,程淑芬和程玉的口粮一直都是个难题,她们两个人在大队没有自留地,吃菜都是靠着钱菊花那边的。作为回报,程玉会时不时弄点野物回来加餐。
王樱觉得钱菊花应该也是知道程玉能弄到鱼了,不过程玉悄悄告诉王樱,钱菊花从来没有问过她从哪儿弄的鱼,反而是每次帮着遮掩。
这就很妥当,王樱叮嘱程玉。
“最近你跟你菊花婶子商量下,你们也偷摸上山去多弄点野物下来,鱼也多弄点,你看是藏你菊花婶子那边的水缸里,还是给鱼晒成干。反正家里多留点粮食不坏事。干菜也留点……”
叮嘱给程玉,也是因为现在这两家关系好,两边经常在一起吃饭,王樱觉得东西留程淑芬这边不安全,但是放钱菊花那边就没有问题。
钱菊花养着猪,猪味道大,来的人少,再加上钱菊花现在泼名在外,瞧见有那探头探脑的人来,她就找田有福说有人要来偷猪尾巴。
刚开始王樱也很无语,偷猪尾巴是个啥罪名?
但钱菊花说了,她老早之前就听人说过偷猪尾巴的事,猪割了尾巴又不会死,猪尾巴拿回家添个肉菜。所以就有人盯着猪尾巴偷。
有了钱菊花这样告状,那些偷偷来扒门的人也不敢来了。
现在割猪尾巴,那叫割社会主义的尾巴。
谁也不敢这样干。
总之有钱菊花在这儿,就跟个定海神针一样,程淑芬程玉两人也不至于因为落单被人欺负。
王樱这么一说,程玉就明白了,她点头答应:“我回头就去。”
樱姐前些时间就说了,今年的粮食要紧张,让她自己多注意。
至于注意什么?当然是早点囤起来呀。
程玉没跟王樱细说,其实她早就在山里找了一个干燥的山洞。她在那儿放了些自己找到的能吃的野果子和野菜,还有些干草。
平日里那边就是她的落脚地,她偶尔会在那儿睡个午觉。
现在,程玉觉得是时候开始囤起来了。
她打算两边都准备,先给钱菊花家存点肉和野菜,再把晒干的肉往山洞里放一点。反正地方只有自己知道,有备无患嘛。
跟程玉通了气,王樱就揉了揉正在屋里比划字的钱麦苗和钱麦穗两姐妹。
她俩身上都穿了一件新衣裳,却不是钱菊花做的,而是钱菊花的娘家妈给准备的。
钱菊花上次给三个女儿改了姓,就带着孩子回了一趟娘家,把事情跟娘家说了。
娘家那头怎么也料不到钱菊花居然能这样干,一家子全懵了。
最后还是钱菊花的爹去找了钱家的族叔,那族叔抽了一口烟,发了话。
“族谱这个后说,毕竟是跟着咱们姓了钱,这就是一个祖宗了。你问问你家丫头,要是回咱大队来,我找大队长问问可还行不行。”
这一问,钱菊花二话没说就拒绝了。
她给孩子改姓,又不是图个认祖归宗,纯粹就是不想叫孩子随着田大柱姓田而已。
至于上族谱,回娘家,她也不乐意。回来干啥?她娘家早不是她家了,嫂子进了门,哥哥成了家,那就是哥嫂的家。不是自己的家。
她的家就在靠山村,她有朋友在那儿。
钱菊花带着孩子回来说一声,是给亲爹娘一个交代,省的自家大队的人在外面听说了,再瞎胡乱猜。
钱菊花的爹把消息传给族叔,那族叔没计较这些,倒是点了钱菊花她爹一句。
“随了咱的姓,就是咱老钱家的人,甭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往后你两口子也多少上点心,给你丫头搭把手,她一个带三个娃,也不容易的。”
至于上族谱,人不回来的话,就没这个必要了。谁知道钱家这丫头后面还改嫁不改嫁。
钱菊花的爹娘回去一想,觉得也是这个意思。
孩子的姓随妈的少,既然随了,那当姥姥姥爷的也要有态度出来。
这不,顶着钱菊花嫂子的不乐意,钱菊花的娘找了家里一大块准备做被单的布料给两个孩子一人做了一件上衣。
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但毕竟是头一次。
钱菊花自打结婚后,还是第一次收到从娘家来的东西,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但是麦苗和麦穗姐妹俩不觉得,她们长这么大,难得穿上一次新衣裳,还不是过年!
美的都不肯脱,头发辫也梳的很规整,脸洗的干干净净,瞧着就可人疼。
王樱给俩人一人一颗糖,她现在跟小孩打交道多,跟个拍花子的一样,兜里日常带几颗糖。
麦穗把糖塞嘴里,脸颊鼓起来一个小包包,麦苗则是珍惜的收起来,准备拿回去咬两半,一半给钱菊花,一半自己吃。
钱菊花这些时日也忙的很,大队长发了话,双抢前后要宰一头猪,要是能上一百五十斤,就给她满工分,钱菊花正忙着给其中几只上膘,就指望着养出一只一百五十斤的来。
王樱照惯例又去洒了一次灵泉水,这才悠悠哉哉回家去。
时间过得很快,没几天就到了要进城的时间。
这次要进城办的事情可多了,首先是要去给徐明寄东西,要给陈东送干菜,还要参加考试,还要买缝纫机。
这一算时间,一天时间也不够,徐霜的考试就得花去大半天不说,那考试还是得赶大早上开始。
王樱就提议去县城住一晚,两天事情全办了。
徐霜是去考试,住陈东家里就成,王樱和徐老太就不合适了,两人准备去住招待所,反正离着陈东家不远处就有招待所。
于是两边都各自去准备,王樱去找田有福开介绍信,说是要带徐老太去县医院做个检查,直接开了两天的介绍信。顺道她还带上了不少自己最近做好的药材,甚至一些没做好的,王樱也带上了。
因为预计好后面自己要有两个月不进城,王樱还带上了家里所有的票,准备顺便采购一波。
采购什么呢?
家里没油了。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他们家用油太废了。一钵子猪油也撑不了太久。尽管家里的自留地已经全种了油料作物,但还是撑不住这个消耗。
王樱寻思着自己得进城去趟黑市,扒拉点油票出来。
除开油,还有糖,家里的糖也费的很。还有肥皂,牙膏……
算来算去,出门就是个花钱的活。
纵然王樱手里家底四位数,也不禁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买个缝纫机就得去小二百,等到双抢过后还要把隔壁的房子推了重盖,这么东拼西凑的,这点家底根本经不住霍霍啊。
王樱这边满心忧虑的开始收拾东西,徐霜那头也跟万国栋请了假。
万国栋难得到饭店,他还是头一次听徐霜说他要考二级厨师证,一口气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你要考厨师证,我怎么不知道?”
徐霜:“我没说吗?之前我的申请您不是盖章了吗?”
万国栋气结,暗骂徐霜是个小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店里的那些需要盖章签字的东西,他向来都是不看直接盖的吗?
万国栋文化不高,年纪上来了,看东西尤其费劲,所以他都是等着徐霜整理好,他只用在上面该盖章盖章,该签字签字。
鬼知道哪一张是什么考级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