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十九夜
“麻烦,对了, 姑姑什么时候再送两包香袋给孤吧。”胤礽说着拿出了信封来,“这是临走前汗阿玛叫我代转的。”
其实只要是有些情分的,康熙哪怕身在宫外, 通传的太监也会将他慰问过的记下。若是问得多, 有真关心过的, 那段日子的照常赏赐会丰厚许多,婉绣便不例外。她前不久才把东西收起来,如今又得了康熙的信封。就算知道不是年轻人谈情说爱,却也忍不住羞涩几分。
不过胤礽正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婉绣便淡定自若的接过信封, “好,回头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婉绣一点都不好奇,也没有多问。
摆明了没有好戏看了,胤礽调皮的扭着眉头做了鬼脸, 先走了。
康熙这回提前康复, 自然就不愿意毫无建树的就回来。他老人家不回来, 就可怜了监国的胤礽,虽然胤禛接手做的不好,但名不正言不顺,见胤礽回来就恨不得甩手不干了。胤礽本来想躲点懒,但百官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便。
索额图虽然随从大军北上,但彼此之间的眼线和官员却都瞪大眼睛瞧着。
男儿家不是没有抱负,既然上不得沙场,那就驰骋朝上。
反正他以后总有一天要承担这些的。
胤礽走的恣意洒脱,眉宇间很快就舒朗开,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摇出把折扇来,优哉游哉的离去了。
婉绣看了抿唇笑,这孩子却是厉害。
屋子里的人都散了,婉绣坐在了窗前,将信封展开来看。
‘卿卿青春永,你我去一月,闻近来身体不好,我为之忧。愿多爱身,或囊带在左右,其甚有益。自爱自己,我亦益心,等我胜来者佳音。”
信字极短,也让婉绣心里大安。至于说的香袋,懂医术的自然也会,不过其效果不会有这么大就是了,毕竟康熙的病情并非立即好转的。
婉绣又前后揽了一遍,从床头最里面的屉子里打开,将这封新鲜的信封收好放在了层层叠叠的信封上。
这都是她以前偶尔的情书,还有这两年的家书,都是她和康熙的。
看着屉子塞不满的盛景,她心里莫名的餍足感。
平时看什么都是假的,但他日理万机时都愿意亲笔书写一封切切家书,这比什么都安慰动心。
比早年情书里的诗句谬赞更动心。
不过,胤礽的香袋是被康熙拿走了?
婉绣想着,她庆幸自己的女红不再那么糟糕之余,又有些无奈。她只是勤能补拙,却做不到游刃有余的信手拈来一个精致的香袋。
若是样式普通雷同的,她也拿不出手来。
婉绣翻着以前搜刮的样式,却发现都是偏向了女人家和孩子的,拿给康熙和太子,她简直不敢设想。
念此她头痛不已,心里那点甜蜜很快就随之散去,尤其是看到芽糖被磕碎了半颗牙的样子。
“怎么回事!”婉绣放下针线篓子,紧紧盯着芽糖不自在的的动作。
果糖左右环顾,而后笑嘻嘻的拉着婉绣的袖口,“是黑子,它有小狗狗了九姐姐还拉着到处跑,还想骑上去,结果被丢下来了!哈哈哈!”
这丫头估计是现在旁边看着的,满脑子都是芽糖丢人的情景,一点姐妹情谊都不显的嘲笑着。
芽糖气得涨红了脸,“我那是没有防备而已!”
她可是骑射武学的班长,怎么可能让人知道被一只狗丢下去磕碎牙的!
绝对不能!
婉绣闻言也尤为错愕,她欣赏过芽糖的骑射风采,像是打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蒙古人似的,英姿飒爽叫人过目难忘。
不过,“狗和马不一样,你怎么想着去骑?你都这么大了,黑子怎么能受得起?何况……黑子现在不能乱闹!”
芽糖再多的的脾气都被后一句熄了,她噘着嘴闷声道,“我哪知道它是这个情况?喂养的太监都不晓得,我真是倒了大霉!额吉,我头疼!”
孩子可怜兮兮的娇声,让婉绣无从拒绝,她抬手时却听人笑了。
这回不止是果糖,连蜜糖都笑得乐不可支的道,“额吉不要信她,张嘴辩驳说来就来。黑子现在还看不出巷子,太监说不准,却特意说了几次它最近脾气暴躁,偏芽糖不服,结果打肿脸充胖子,丢人到家了!”
“嘻嘻,九姐姐丢人!”果糖在脸侧划了划,嘲讽的更加有劲儿了。
芽糖怎么能忍!
她猛地跳了起来,伸手就往果糖的胳肢窝里挠了起来。
“啊!七姐姐帮我!”
果糖怕痒,小腰一扭就趴在了炕上打滚,笑声也都变得支离破碎,却透着无忧的欢喜。
蜜糖自然要帮,不过她不怕痒,笑眯眯的伸手对着两个妹妹的腰下手而去。
果糖早就笑抽了,芽糖也是满面涨红,整个小疯子似的。
婉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着应该把这幅画画下来,也好纪念一下。而且最大的幸运是,芽糖的乳牙换的慢,磕碎的那一小颗并不危急以后,但是事无第二。
有些规律还是要讲究的。
芽糖用了膳,临走时对大格格玉录玳军装出征极为推崇,连不怎么插嘴的蜜糖目光也是澄亮一片。
这个影响早在意料之中,婉绣也知道自己的家书该说什么的拍她脑瓜,“等你们什么时候能越过马背高,牙不再磕碎,倒是可以去求你们汗阿玛再做考虑。”
笑着的两人脸一僵,最小的那个却是得意道,“额吉,我比安珠高!”
夷人前不久上贡了新品种的矮脚马,它性情温顺,模样好看,拿给这些人小鬼大的格格们练马也是不错的。
果糖去挑的那天,安珠刚刚出世。它枣红色的身形是修长俊美的,果糖一眼挑中喜欢得不得了,每日里都要去陪着,多看一眼也高兴。
可这有对比性吗?
没有。
可童言无忌听了高兴,婉绣也很受用的夸道,“咱们果糖真厉害!”
“恩,姐姐们太挑食了,所以长不高。”果糖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摇了头叹息。
芽糖气得瞪了眼不会站立场的蜜糖,都怪她!
婉绣捂着肚子笑得没了声色。
永和宫里欢快着,却不知远在天外的大海上,有人也是痛并快乐着。
博启早就盘算着走了,不过一波三折确实拖了许多时日。细处不说,只是最后他们和法国国王交谈甚欢,送去大清特产和贵品后也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火药器械等。
他们走的时候,跟随回大清的不只是白晋,还有几个学识地位都不低的博学者也来了。
一众人昂首阔步的坐着法国法国送的船只离去,半途中却遇到了暴风。
海上天气向来是六月的孩子,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他们折腾了一下午,最后被大风吹向了另一侧,径直的撞上了礁石落了水。
博启惊慌不已,捞着胤祉的衣领就上了礁石,抬头一看竟然还是一处荒岛之上。
众人踏上荒岛烧烟求救,开始过起了拮据窘迫的日子。荒岛很大,但当地的野物也凶悍密集,博启带着人建了木屋琢磨研究了半个月,往山里探索时从一处洞口里翻出了箱子。
箱子打开,竟然是惊艳的黄金灿色!
“主子,是金子!”身侧的光洙震惊的腿都抖了,“咱们的发家志愿是不是实现了?”
走起路来一摇一晃的,都透着鼓钱财的味道!
光洙一脸痴迷,博启想要笑他,但他拿起一个金币看,忽然想起一事。
他以前听姐姐说故事的时候,有一则提起一段传说。听闻起源与于上个世纪,一位葡萄牙人率领一只探险队深入巴西境内未知雨林,前往寻找印加黄金。
葡萄牙人和数千名瓜拉尼战士结盟,一路袭击并掠夺印加村落,洗劫了大量财宝,但他最终不敌印加国王的军队反击,只能溃败撤退。而此时瓜拉尼战士突然背叛了葡萄牙人,将他们全部杀死,并把洗劫来的印加黄金币全数据为己有。
但印加帝国的军队穷追不舍,瓜拉尼战士为了尽快逃跑,忍痛将沉重的宝藏埋藏在巴西湾海域上某地。
姐姐曾说传闻气候恶劣,瓜拉尼战士也死伤无数,宝藏的确切地点也在无人得知。
可他没有猜错,就算暴风袭来乱了方向,但他应该离得不远。最重要的是手里沉重的金币,眸子里划过一丝深意。
印加黄金币。
作者有话说:
胆子大点多去捞,那会儿应该会有不菲收获,够买岛那种不菲。
身为一个老扁桃来说,一般犯病都会自我感知到情况。
但真的没想到这玩意儿可以来单边,还是肿脸为开始征兆!医生说喉咙化脓的时候,59感觉是秋冬的老叔,里面是被虫咬空后的寂静,厉害了,活久见!
打完吊针回来,挣扎着更新倒下,困,晚安。
第145章 人心向往处
天时、地利、人和都沾齐了。
管它是不是印加黄金币, 只要是真的金子,那就值钱。
最重要的是,这些金子并不在少数, 而这回探索时跟随的皇三爷身骄肉贵, 经了晕船后又被岛上的虫蚁咬伤, 如今还在前面自顾不暇。
这些金子,可不就是上天给他送来的宝贝?
私心一点, 他并不想拿出来, 但是一岛之上尽然掩住是不可能的。
若他把一部分金币和火药送回去呢?
纵然皇上恼怒皇三爷和他离去,那也是将功补过,好好经营也是一场大功。
那他日后祭拜祖祠时, 也不算丢乌雅氏一族脸面了。
好在博启领着前面的人都是自己身边的,几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太过伸张。连光洙的惊呼声都是压抑着,后面紧闭上嘴, 并配合的在这里面做了掩饰。
当日, 胤祉是听到了喜讯才从简陋的木板床上爬起来的。
他这一辈子只有船上落过难, 去了法国后也是被贵宾礼待,这几乎是他人生最低谷,处处都折磨得他脸色苍白,十分憔悴。
十箱大小不一的箱子装满了金子, 胤祉看着气喘吁吁的博启, 他惊得唇瓣发抖,“这是哪个败家子藏的?”
“奴才也不知,不过以前听过家中提起这些,倒有些像是给传教士修建所用印加黄金币。不过奴才当时年幼, 只听得有些模糊。但这真金白银的, 多半是被以前的倭寇所劫藏起来的。”博启也并非胡言乱语, 毕竟他家的玛莎也曾和他科普过。
只是玛莎说得道听途说,博启听得更像是睡前故事,故此都是模糊的。
不过再模糊,也是有依据的。
至少身侧的白晋等人就可窥见一二,几人围绕着纷纷点头,肯定了确实是与传教士有关,不过细处却是众说纷坛。
胤祉听的兴起,他并不介意这些来源,但财不露白。藏在荒岛上的好东西是说不清的,在这个遥等过路船只救命的时候,他也不会盯紧着博启有多少隐瞒。
总之有所收获,他只担心是否能安然的回去。
当夜漆漆,山里一众人群在其中穿梭了几趟,两方人都当做并不知情般过去了。又过了几日,两艘大船遥遥驶来。
众人将行李做了遮掩后搬上去,一队又浩浩荡荡的往故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