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十九夜
“不用,我只要两颗粉的还有……”
两姐妹手牵着手,说着话的功夫人也出去了。
胤禵一口气提上来,只听身后传来温柔的问话,“不跟额吉聊聊你这身模样?”
“额吉,我”
“还有你的小宫女。”
“……”胤禵猛地回头,“谁?”
谁又给爷乱造谣!
作者有话说:
去之前
胤祥:十四弟打人!我要告状!
去之后
胤祥:姐妹多了真可怜,算了。
昨晚深夜59忽然翻到一本书,是前年路过路摊买的清朝秘史。老板说按斤卖,59当时想买两本,这本书很厚,所以还纠结半天是按斤划算还是单本划算→_→这文都写到这里才看到这书
第160章 幼子的心思
胤禵咬牙切齿的模样被婉绣瞪了过去, 她拍着身侧的位置,引得他走近来后低身盘腿坐在了脚榻上。
婉绣笑了,“装可怜?”
“十三哥太讨厌了!”
“这不是打架的理由!”婉绣笑着, 声色不住的压了下去, “你打了兄长, 他不曾说你半句不好,你却还要耍性子和我告状?”
胤禵孩子气的鼓着腮帮子, “我不喜欢他。”
“那是我太放纵你了!”
“我就不喜欢他!不喜欢知章!还有那个女的, 讨厌死……得不行!”胤禵把字噎了回去,气得拿拳头捶大腿。
“跪下来好好反省!”
婉绣看着这所谓打不得骂不得的孩子,气得指着墙角去, “等知道怎么说话了再过来,再好好解释这两件事。”
两件?
“儿子冤枉!”
就算是屋子里角落受罚,可对从未被正经罚过的人而言是极落面子的事!胤禵丹田一沉, 整个人歪了过去抱着婉绣的腿大哭起来, “额吉不疼我了!”
“你们都不疼我了!”
“爷怎么这么可怜啊!”
“汗阿玛!你的宝贝儿”
胤禵撒泼似的仰头大哭, 拳头狠狠地揉着眼皮,细皮嫩肉的两下就红了。婉绣挑眉狞笑,甩下一句狠话起身就出去,“哭, 没把你汗阿玛哭回来就别停。”
直到门前还吩咐一句, “你们都给本宫看好了,哭少了一下你们就挨一个板子。”
说好的额吉最心软呢!纳克出骗人!
胤禵心里拔凉一片,对着门处诚惶诚恐的奴才拥趸下背身离去的身影,他抽噎了两下, 哇的一声真哭了!
“汗阿玛!”
这一声的悲怆, 宛如千古绝唱!
婉绣走到了廊角处停了步, 听着里头越演越烈的哭声,眉眼直跳。要不是她笃定胤禵顽劣,针对胤祥,只怕都要动摇心思。
以为真误会了他!
像身后的圆枣,她听着哭声就觉得头皮发麻,要知道这些小主子们从小到大在主子跟前都是很听话的性子。纵是六爷和九格格,都是不敢玩这些脾气的。可古往今来小儿子大孙子,这么两个人都是女人的心尖肉!
这会儿气头上没什么,可她家主子对皇上不也是一样的?回头想起来了,一心疼指不定又是她们要遭殃!
“主子,十四爷这样怕是会坏了嗓子,要不让奴才去劝一劝?”
“怎么劝?你是要陪哭?”
婉绣戏谑的回身看这个连面子话都说的拙笨的圆枣,“还是比谁哭的更厉害?”
“园子里的花儿该浇水了,奴才先告退。”圆枣低下头,忙不迭的要离开。
主子身边的姑姑都不讨好,奴才们也都学着装做傻子。任凭里面的大爷在地上撒泼打滚,也都缩着脖子装起小鹌鹑来。就是大爷身边的书童奴才,也顶多抹了把虚泪,期期艾艾的跟着哭一哭就顶天了。
可不得不说,园子里迎来半年最热闹的时候。
有两个格格路过想着过来和德妃娘娘请安,现在院门都不敢进了。畅春园一向清净,最热闹的都是书社画圈以内,与其截然相反的则是德妃娘娘的无二斋。
虽然听不清楚,但是隐约察觉不对的八旗格格脚步一滞,“怎么人都杵在那儿?”
“……”另一人皱着眉头思索,轻扯她袖口附她耳上低语几句。
听者恍然大悟,低着头往外走去,直到几十步后才听着那么一句喟叹声传来,“娘娘这样吓人,爱兰珠怎么竟说瞎话!”
“那可是未来……”
这一恰巧的小误会默然的在年轻格格里传了开来,只是大多人并不知道,就连婉绣也是后来在花儿八卦时候听到一耳朵,但木已成舟,她也不恼。
胤禵最后厚着脸皮抱着婉绣的衣袖直抹眼泪,他嚎啕大哭,毫无形象可言,没脸没皮的哭诉认错。
“额吉不要生气,我回头就和十三哥赔不是!”
“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真的!”
婉绣听得头发发麻,“真的不敢了?”
“以后打架前我都来先问您的意思!”胤禵四肢扒着,仰头诚恳道。
只是他一脸眼泪鼻涕的,丑得婉绣手里的布巾都放不下去,“那你说为什么要打他?”
“……”
“不说?”
“您偏心。”
胤禵耷拉着头,吸着鼻子瓮声瓮气的,“四哥他们在的时候您就不爱搭理我,那也是您的孩子,爷忍了!”
“可十三哥凭什么!”
胤禵不服气,他忽然提了声色,高声的说着自己的委屈,“明明我长得比十三哥好看!我才是您亲生的!”
婉绣一怔,她看着小儿子鼻子都红了。这幅直率较真的模样,见她愕然又反思。
只是她这一思绪,在受伤孩子的眼里那就是另一个意思。
胤禵的脾气和胆量登时瑟缩起来,他脸色忽地发白,手臂紧紧地抱住,低讷道,“是吧?额吉。”
孩子的反应太大了,婉绣勾了浅笑,身子前倾过去将胤禵一把抱在了怀里。以往夜深的时候,婉绣就会催着胤禵睡下,偶尔也会抱着他哄一哄。但皇家的孩子早熟,规矩多,有时候因为诸多原因也渐渐地少了这样的举动。
胤禵身子一僵,他眼角往外飘了一下,见没有人后这才忍不住扬了嘴角将自己安然的缩在其怀里。
婉绣抚着他后背,想了想,“就像你爱惜额吉一样,额吉也一样疼你甚至更多。这一点,是你兄姐六人都一样的,没有谁更多和更少的意思。”
“额吉从来不骂四哥!”
得寸进尺!婉绣一巴掌往他臀上拍了过去,“那是你四哥不打兄弟!也不会这样被抱在怀里。”
胤禵听着前一句就生气,可架不住后一句听的舒心。他想要忍,却仍旧笑着,“……哼。”
“好生说话。”婉绣掐了他一把脸肉,力道不轻不重的正好留了道印子。
胤禵吃痛的甩了下腿,“那个女的太烦人,知章都答应了要把她扔去庄子里。可十三哥不肯,非说要人看着。那么多人奴才看着,他说什么就说么,爷多没面子啊!”
胤祥虽然沉稳的多,察觉和作为上大有观点,但他毕竟年幼,以至于被不配合的胤禵拆了台。但有惊无险,那杨氏乖巧的跪在那里,似乎没什么威胁。
可杨氏后面的人呢?
那家押送她的旗人呢?
婉绣出门就派人出去送消息,另打探消息。如今时分,毓庆宫那里应该早有决策。而她眼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你觉得胤祥做得不对?”
胤禵没有说话。
婉绣抚着他的脑瓜子,腹中思绪半响后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解起来。小孩子有脾气,她还不能说的太过,也不能太软,分寸拿捏都在他的眉梢眼角处。只要有一点动静,她都要将其压下。
谁都不愿意听这些家教。
可说话的是额吉,得罪的是十三哥,做错的是自己。胤禵想的不多,但是爷知道不对,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句,“胤祥和你不是一母同出,但他和你都有一个汗阿玛。都是儿子,凭什么你觉得嫡亲的汗阿玛会帮一个性情顽劣不敬兄长的儿子?”
“我没有!”
婉绣挑眉,意味深长的道,“宫里可不是这么说的。”
胤禵顿时哑然,垂头丧气的失了语言。
婉绣又是耐心安抚一顿,她许久没有这样费心思的陪着聊天,不免有些感慨。她如此,胤禵可别提多高兴了!
他总听奴才们说,十四爷是娘娘的幼子,定然是极受宠的!可事实上他生在畅春园,失了和汗阿玛的相处,本来就比兄姐们差了一截。再加上他的额吉一心都在书社上,回宫后又多了汗阿玛和不认识的人和事,他在宫里晃晃荡荡的都是生人,还不自在,别提多窝火了!
窝火的胤禵抓着机会一吐为快,稚子童言根本不搭理婉绣的神色,不论多细碎的事情,只要是他不高兴的全都说了。
爷才是得宠的小棉袄!
婉绣将一些记在心里,默默地看着眼前将告状都告的淡定自若的孩子,她记得以前这一招都是使在康熙和别人身上的。
这是头一回,有些新鲜,也能体会到康熙的心得。
并不讨厌,还有点奇妙的骄傲。
直到胤禵说累了,抹了把脸睡倒为止。
婉绣的腿被压麻了,她动作轻缓的将胤禵放在榻上歇息。起身出去前她看了他一眼,一小团子可爱极了,让人看了忍不住一笑。
“主子,人带到了。”
圆枣示意着跪在下面的一个小太监,一眼看去身量也就八九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