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十九夜
“还有大闸蟹!我要吃大闸蟹!”婉绣嚷嚷着,她回头去看。
宴会正浓,却不见半点大闸蟹的影儿。知春一脸苦恼,她低声道,“等主子回去,就有大闸蟹了!”
“你骗我!”婉绣不情愿走,扭头想再等等。
“给你!”郭络罗氏捧着佟妃赏赐来的‘大闸蟹’一把塞进她怀里,一脸头痛道,“这是生的和熟的两个,你拿回去吃吧!”
知春默然,贵人莫不是把主子当傻子不成?世上哪有半生半熟的螃蟹?还说是两个?
“谢谢姐姐!”头昏脑涨的婉绣心满意足的捧着‘大闸蟹’,转身晃悠悠的自己走了。
知春慢了半步,脑子有些恍惚的追了上去。
婉绣在前面走着,忽地顿住脚步,“皇上。”
“主子?”
婉绣歪了歪头,她一脸认真的看着知春,“皇上来了。”
知春被她弄得无话可说,偏偏婉绣还指着稀疏竹林处一抹明黄,“你看!”
话音一落,远远地几声静鞭近了。婉绣被惊了一下,她手抖落着,哗啦一声脆响砸碎满地。
被婉绣胡言猜中的知春尚有些吃惊,便见主子一脸悲痛欲绝的伏下身,“我的大闸蟹!”
百忙中应邀来露面的康熙,“……”
知春,“……”
“皇上看,我的大闸蟹!都没了!”婉绣捧着土哭。
平躺地上的鸳鸯菊:姐姐,你倒是把我栽回去阿!
作者有话说:
忘了哪本书有过记载,静妃曾是清朝唯一被记载夸赞真美人的人,好可惜。
月尾修罗场,夹子恐怖的不敢看。看白天的数据吧,时间来得及的话可能会加更一章,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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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同甘共‘苦’
“主子!”
知春又气又急, 她小心翼翼的退后一步,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面色。
不久前她一心想为常在助一臂之力,还在皇上跟前说尽了好话, 最爱的玉镯, 盼守的缱绻。皇上没有驳她多嘴, 她三分情谊都要说成七分,自己都感动不已。
偏偏这常在非比常人。
知春有些懊悔自己因为偏向女儿节的酸苦, 如今怕是要坏了事, 叫常在责罚。她自顾的低头,并未瞧见康熙眼底的兴味。
婉绣先是参行大礼,而后悲痛欲绝的捧着一抔黄土念念有词。这还罢了, 她又懊恼的把黄土一把埋在那娇艳欲滴的鸳鸯菊上。
土色掩埋,菊花已残。
“皇上,咱们去吃大闸蟹。”婉绣踉跄的站了起来, 不顾身后知春的担忧, 上前一把拽住康熙的衣袖, 满面得意的说着。
衣袖被拽了两下,眼见婉绣就要回头去,康熙沉声道,“等等。”
“皇上?”
康熙原来有许多话说, 可那双好看的眼睛眨巴着, 袖底手指也被她轻轻勾了下。一样的没出息,胆子且更大了!
奴才们还都看着,好在六方殿中咿咿呀呀的戏班子压过了所有动静。
康熙扯了下衣袖,袖口斑驳着几抹深色印迹, 他敛眉低语, “跟着朕。”
“可是……”
“朕带你吃最好的大闸蟹!”
“走!”
婉绣被迷惑了般, 红霞满面的抬脚就走,康熙反而还落了一步。
刘进忠垂首紧随,“皇上,佟妃娘娘那儿……”
这毕竟是佟氏的宴席,现今热闹着无人顾及,可事后难免会传出风声。佟氏吃了挂落,私底下指不定还要怎么闹。
康熙思及头疼,他回头指着王以诚,“你叫人送常在回去。”
说罢,他对着巴巴望着自己的婉绣,方才还有几分狡黠色彩,如今面容落寞,脸色变得比谁都快。
“乖,朕给你去拿大闸蟹。”
那轻轻的哄声引得婉绣乖乖点头。
“常在。”王以诚在侧唤道。
知春上前搀扶,婉绣望着康熙的身影摆了摆手,呆愣的看了半天,直到王以诚又唤她,忽然有些茫然的左右摆头,“我怎么…头好晕。”
这是清醒过来了?知春叹息,“没事的主子,咱们回去就好了。”
婉绣闻言点头,一步三晃的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我好像忘了什么?”
“什么都没忘。”知春坚定否认。
婉绣恍然,附和一笑晃晃悠悠的离去。因着有康熙口谕,王以诚索性叫了抬轿的奴才,把婉绣抬送回去。
埋在土里憋的出不了气说不出话的鸳鸯菊努力挣扎,从土中冒出一抹叶尖,‘姐姐,求带菊!’
暗香榭
圆枣和杏仁正在廊前专心打络子,她两人手艺稳扎,攒着行宫里的丝线同心协力,不论是什么样的,都结实好看。若是勤快些,拿出去换的银钱倒比份例更高。
杏仁打听过,她们的手艺放在这处尚好,可去到京城不过平平。
好不容易腰包鼓了一点,杏仁紧张不已,“咱们这点银子可不够看。”
圆枣看的更远,她危机重重的捏紧拳头,“听说宫里的女人们凶得很,咱们主子肯定比不过,要是银子都没有,以后咱们怎么吃蒸蛋!”
两人越想越不是滋味,咬着牙不论日里夜里,但凡一点余闲,都会从兜里拿出线袋忙活。
杏仁卯足了劲儿,正要打个蝴蝶结,外面却瞧见一位小太监进来,说话又快又响, “两位姐姐快准备准备,常在吃醉了酒,马上就到了!”
圆枣忙站起,“我去备热水。”
“还有醒酒汤!”
院子里的奴才一时忙活开来,躺在轿子里抱着痰盅吐的昏天暗地的婉绣早已入了梦乡。
圆枣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被灌醉,心底又酸又怕。
比不过,还喝不过!
自小只是浅尝即止几次酒的婉绣毫无抵抗力,她躺着任由擦了身子,喝了汤水,也始终睡意昏沉。
直至一碗甘苦,回味更苦的汤水被灌了进去,婉绣浑身鸡皮疙瘩,顿时清醒过来。
“以后就按这个分量来抓。”
婉绣自床上坐起,思绪尚有些昏沉。她闻得那熟悉的声音,扭头去看。
康熙坐在床头,他俯首垂眉见她睁开了眼,嘴角扬起明朗笑意,“醒了。”
暮色烛台,映的这份笑少了几分阴测。
嘴里有些纷杂难言的苦涩,婉绣很多年没有尝过,却也知道那是黄莲。她抿着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爷,但她品着这股子味道瑟缩一团,眉尖坠起一丝娇气和嗔态,“皇上。”
纤细柔夷自然的勾着他袖角,微微卷起。
“您怎么来了?”婉绣似是闺中期盼的小女儿家,眼里带念,嘴里带怨。
哪里有半分白日里疯疯癫癫的模样。
康熙抚着她手,“朕竟然不知道你的酒量这么好。”
婉绣一怔,她虽然人醒了,可脑子里还飘忽忽的,人还有些难言的振奋,“那酒甜甜的,奴才第一回 喝,一时没忍住喝多了些。”
康熙呵笑,才些?
“可是奴才酒后失仪,莽撞行事了?”
婉绣回忆着,她还记得给佟妃请安说话,后来纳喇氏说她醉了,让知春送她回去。
想来也没有什么了吧。
婉绣心里忐忑,讨好的蹭上前去,仰起头看他,“今日佟妃娘娘设宴,皇上怎么来暗香榭?”
“有个丫头喝的烂醉,拦着朕耍酒疯。朕实在拗不过,只能来了。”康熙煞有其事的点头,他一字一顿,咬字格外的重,面容满是取笑。
若是让人这么说,只怕惊吓惶惶,更甚者担惊受怕的告罪求饶。
可婉绣眸底盛满得意,她只听康熙说的表面话,渐渐的靠拢过去,“天底下还有皇上拗不过的人?”
“有。”
“这人这么厉害,想必有着了不得的过人之处吧!”
娇女说着话,人亦紧紧的挨了过去。康熙含笑端看,那股子洗漱后的清香萦绕鼻尖,像是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儿样,又像慈宁宫那只爱学嘴的鹦鹉。
神情举止满是嘚瑟,都要翘尾巴了。
康熙挑眉,“是有几分。”
“奴才猜,她定是个极聪慧的”
“吃货。”
康熙毅然断了婉绣要说的话,他睨着那张吃惊的脸,“真是黄婆卖瓜。”
“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好看的黄婆!”
婉绣嘻嘻笑,只要不是怪罪她酒后失仪,那她做了什么也一点都不太重要了。
康熙的几分纵容让她心动,她抿着嘴里的苦涩,秀手覆上精瘦的肩头,“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