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十九夜
婉绣只听得懂一些简单的词语,她茫然的听着有人解释了通,这才笑道,“那就求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多疼奴才些,不给她。”
“可不能这样过河拆桥!”郭络罗氏不乐意了,她缠着皇太后耍赖,引得老人家直笑。
太皇太后对婉绣有些印象,遂叫了身边的姑姑赏了对金镶珠翠耳坠,婉绣喜滋滋的收进了袖兜里,瞥着郭络罗氏给外神气。
郭络罗氏顺势的在皇太后处讨了顿饭。
看着郭络罗氏美得冒泡的身影离去,婉绣实在费解,“宜嫔似乎和皇太后极好。”
比旁人想象中的都要好,皇太后也很喜欢。
纳喇氏莞尔,“未进宫前她就是个疯丫头,骑□□通,还挥的一手的好鞭。太后疼她,在慈仁宫里还划了一块地随她胡闹。”
婉绣混迹的是包衣氏族,不同她们原来就相识,郭络罗氏更是早前就讨太后欢喜,故而她进宫来很得慈仁宫的威势,过得比旁余人好上许多。
真是同人不同命!
闺阁里只是泛泛之交,若非当年马佳氏的气焰太盛,纳喇氏也不会看上得势的郭络罗氏企图联手打压。
倒不想从此有了交情。
婉绣闻言恍然,心底艳羡不已。她也想过呆在屋子里太沉闷,不想做那些深闺不出的女儿家。只是她打马还好,其余都太过累人。再且额参宠着她,在这个规制不全的清初,时常能出门去看。
哪怕不是男儿家那么自在,但也解了她的痛快,自然又懒散起来。
这么一对比,婉绣竟找不到像郭络罗氏这样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
以为能不进宫的那些年,喜塔腊氏教了她管家,除此之外大多都是随心所欲的,什么都学了又什么都没学会。
一心一意就想着找个金钱鼠尾辫也依旧眉眼清秀,敬重正室懂上进的男子,然后画地为牢安稳一生。
婉绣心愿很小,并没有宏图大业,以至于至今无一能拿的出手。
神色戚戚。
凤尾鸡冠好不容易晒了太阳,把晨起被抽走的生机补回来,看着新主子气哄哄的出门,又蔫哒哒的回来。
它条件反射的,‘嘘——’
院子里静悄悄的。
知春也不知晓婉绣缘何低落,她想兴许是请安时出了什么事,故而也不敢贸然上前去触霉头。
婉绣悲风秋画扇,把自己关了几天。
康熙来的时候,只见她对着案桌书画,地面散乱。走近看,又是字又是画的,他随手捡起一张,“这是什么?”
笔墨猛的一划,画上三分娇俏的人毁于一旦。
婉绣急忙起身,“皇上怎么来了?”
院子里的奴才竟然声响都没有!
“朕听说你近日修身养性,院门都不出了。”康熙挑眉,他拿着的是一张大字。
看着工整,仅此而已。
婉绣听他嘴里戏谑,抬眼一看自然知道自己的字不入眼。她有些羞恼,上前一把将纸抢来,“奴才练字罢了。”
康熙撇着案桌上毁掉的画,笑意涌上,“还有画。”
“涂鸦而已。”
婉绣急忙跟着他视线挪步,她后悔自己没有穿花盆底,脚尖努力的垫高,企图能遮掩一二。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哪里是垫脚尖就能掩过的?
康熙为婉绣的动作好笑,他随意的一手搂着站不稳的人,下颌搭在那一头青丝,“那不是么?”
抵着结实胸口的婉绣白眼,指尖拽着他的袖口,瓮声瓮气道,“皇上不许笑!”
“朕不笑。”
婉绣抬眼看着那张言行不一的脸,气得她牙根痒痒,“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总之不能看!”
“遮遮掩掩的,只会让人更好奇。”康熙低头看着一脸着急的婉绣,“有什么是朕看不得的?”
康熙那一脸兴味,让弄巧成拙的婉绣更后悔不已。她想抹去羞恼之色,恍惚间跟前的身影一晃而过,竟然往她身后错身而去。
婉绣毫无防备,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回头只见身影往案桌后面的书架靠近。
那是……
婉绣追上前,紧紧抱住那探出的手臂,脚步慢慢地往案桌边挪,“皇上,画在这儿呢。”
康熙居高临下的看着某人谄笑的将他手臂紧紧嵌在怀里,眉头轻挑。
夏衫单薄,玲珑柔软,他都喜欢。
作者有话说:
康熙:哎呦,这□□不错哦~
其实有把女主变犬系的冲动,嗯,存着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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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桌大闸蟹
承乾宫
眼看着御驾移到钟粹宫至今不出, 佟氏一时坐立不安。
在后院里扫地的婉萱听着几个婆子闲言碎语,她上前去一同说话。婉萱虽然不得宠,可她手上大方, 几个婆子说话间也不见避让, 不用花什么心思就把那些不打紧的小事听了干净。
左不过是姑姑长总管短的碎皮, 婉萱笑盈盈的听着,不见半分不耐。
枫林向晚
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 被束之高阁的纸卷摊开在案桌上, 康熙会心一笑,“这是谁?”
卷上女子梳着小两把头,身姿婀娜倚坐榻上, 哪怕脸上空白着也觉得是个美人。
婉绣看着快要蒙灰的画,有些小骄傲,“皇上看不出?”
这可是她历经辛苦才画的自画像, 当初作画时一气呵成, 堪称她作画之巅。就是脸上的五官, 她始终难以下笔。
康熙不用瞧都猜得出婉绣的意思,他实在好笑,“怎么不画脸?”
婉绣摇头,她抬眼看着康熙, “奴才画不来。”
嘴里说着, 婉绣反而淡定自若起来,满是希冀的瞧着康熙。
“朕试试。”
康熙端看着婉绣,他目光细细雕琢般落在婉绣脸上,仿佛丝毫都在他的眼下。
盯着看不自在, 婉绣柔笑将镇纸压住纸边, 站在桌侧磨那半干涂料。
婉绣用的是极细的笔, 细腻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股江南水乡的气息。
康熙画工比婉绣好,这是她这些年有目共睹的,所以她格外放心。只是这毕竟不是擅长的画风,康熙另扯一张纸,自己在一处信手涂鸦。
枫林向晚里红袖添香,一时春风惬意。
圆枣等人舒了一大口气,“还是皇上有法子。”
知春听着里头传来婉绣的笑声,嘴角微微上扬,“你去膳房看着,备好吃食。”
若是不出意外,今儿皇上便是不留宿也该留至夜色。
事实上,康熙把画上的五官填上时已然日落西山。女子的模样秀气娇俏,又透着几分慵懒自在,婉绣知道是自己,但乍一看竟有些不敢认,“画的也太好看了。”
觉得都不像是她自己了。
康熙低俯着那张欣喜动容的脸,他近在那小巧耳侧道,“卿长得好看。”
好看的脸微红。
“画像只在皮像,尚不及卿三分美。”康熙仿佛逗弄着上了瘾,嘴里说着尽是叫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婉绣纵是知道没有几分真,可被夸的话听着总是得人心意。她手指勾着那不安人心的骗子腰带,“谢皇上谬赞。”
不出意料把话堵的干净,康熙大笑着往前一步,“就是面皮厚了些。”
“全赖皇上夸的多,自然也就习惯了。”婉绣说的有恃无恐,她深知自己长得不是顶好的,可只要对着康熙的口味便比的过那些绝美佳人。
“既然这画有皇上亲笔,不知可能赏脸盖上私印?”若是有私印,那她就可以留着存好。
若干年后,这也是一副古董美人画。
多长脸!
提笔私印并不算什么,康熙低笑,“朕即是作画又是盖章,怎么没有半分好处?”
真是顶现实的作风!
婉绣腹诽,可他过来也不过是为了那件事罢了,好歹他愿意来,便是恩宠了。
于是,习惯被夸的厚脸皮赖在信口拈来的大骗子怀里,两人推推搡搡的勾着腰带,解开衣襟,径直就在案桌旁的炕上把好事办了。
事毕,康熙在其肩窝处嗅了嗅,清淡香气若有若无,细闻后只觉得沁人心脾。
婉绣懒得动弹,任他胡闹。
两人且都缓过精神来,康熙起身洗漱,一把将画卷收在手里。
婉绣忙不迭的想夺回来,康熙却大步往外走,“你与我画一幅,朕再还你。”
话音一落,人影也不见了。
婉绣茫然,她怎么觉着康熙是怕她反悔似的?
走的慌张极了。
目送某人提起裤子走人后,婉绣这才洗漱更衣,躺上床去竟然做了场美梦。
记忆深处,更像是光怪陆离的年代,她站在纵人观光的博物馆里,清晰可见的玻璃围着记载历史的古物。
有珐琅酒杯、把玩物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