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星河
“找了……没找到……”
那彦图顿时暴怒: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重要的武器,先前怎么毫无察觉!”
前锋将领说,这次他统领的人马遭到城墙上的直接轰炸,死伤惨重,混乱中队伍最前面负责震天雷的运输人员还有投手都被乱马踩死,撤退时大家各司其责,便导致根本无人顾及到震天雷没搬走。
那彦图脸色阴沉,此时他如何不明白,那些丢失的震天雷去了哪里。
他们中了慎郡王的计。
这一仗,他不仅没能剿杀对方的任何有生力量,反而损兵折将,甚至丢失了最重要的武器,堪称损失惨重。
他那彦图生平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名莽汉副将闻言,怒道:
“天杀的中原人真是太狡诈了!台吉,让末将领兵前去讨伐,把咱们的震天雷抢回来!”
那彦图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对方占据地利又能固守城池,你怎么抢?还嫌死的人不够多?”
那副将顺着他的话一想,顿时就蔫了。
对方抢了那么多震天雷,但凡他们率军靠近,便可以直接拿震天雷攻击他们。
对方的攻击距离接近三百丈,他们没了震天雷,最多就一百丈,根本打不到城楼,甚至连护城河都过不了。
他要真是率军前去,只能让众多勇士白白送命。
这可真他奶奶的憋屈啊!
第169章
过了好半晌, 那彦图才从震天雷丢失的暴怒中冷静下来。
眼下已经被抢走的震天雷是没法夺回来的,要紧的是以后。
他没有忘记,今日他的震天雷爆炸时的威力远不如慎郡王那边的。哪怕是他的震天雷在试验时的杀伤力, 也和慎郡王的有不小差距。
今天很多投到城墙上的雷都没炸。
这说明他们的震天雷在配方或者制造上还是存在很大问题。
李明月那贱人,必定还藏着一手!
所以, 如今重要的不是攻城,而是马上回去让李明月把威力更大的配方和制造方法拿出来,并且加大产能迅速制造出更多更好的震天雷。
想到敌人拿走的是残次品, 那彦图心里也顿时好受多了。
那种残次品, 敌人拿走也没太大用处。
等等……
对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抢夺震天雷?
那彦图脑海里灵光一闪。
必定是因为他们手中的震天雷不够啊!
他早就觉得慎郡王的人不可能那么快运送大量震天雷来到千里之遥的蕃平,他们白日里的举动,更是侧面佐证了这一点。
而且, 白日里明明是敌军占了上风, 竟然没有趁着他们撤离的时候乘胜追击, 这是不是也说明,蕃平城中, 其实并没有太多慎郡王的兵马呢。
慎郡王的兵马, 是具备和戎族士兵正面作战实力的,不追击,只能说明城中兵力绝大多数都是大启的兵马。
那彦图顿时兴奋起来。
“来人!传令下去,立刻集结两万兵马, 夜袭蕃平城!”
他要好好杀个回马枪。
如今对方白日里刚打了个胜仗,正是最放松的时候, 且夜晚看不清对方也无法远程使用震天雷, 正是他们出其不意进行强攻的最佳时机。
两万擅长攻城的先锋兵迅速集结。
趁着月色, 西戎大军悄悄地向着蕃平城而去。
为了减小动静, 他们甚至没有骑马。
一群人悄无声息就来到了护城河边, 准备趁敌军不备,悄悄渡河。
然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惊动对方。
因为他们的士兵里,有人发出了惨叫。
“啊!”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顿时就引起了对方城墙上守夜士兵的注意。
“什么人!”
紧接着又听到护城河边传来连续好几声刺耳的惨叫,毫无疑问,这是敌袭。
慎郡王麾下军队,尤其是伍汲,本就是指挥过夜袭的,自然对此也是有防范的。
更何况,他们此时守城的人少,更是要慎重防范任何意外情况。
刚入夜的时候,他就派人把一排排拒马钉平放在了护城河边不远处,上头盖上了稻草。
白日里自然是不会有人上当,可摸黑夜袭的时候,是很容易因为看不清踩上去的。
如此,便能给城墙上值夜的士兵示警。
“有敌袭!有敌袭!”
第170章
长宁郡守府的地牢中, 侍女红兰扶着李舒仪在狭窄的牢房中来回走动。
最近她的身体稍微好转了些,西戎的医官说,她怀着孩子, 最好是多晒晒太阳,稍微走动一下。
不过, 如今晒太阳已经成了奢求,只能勉强走一走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行人的脚步声,两人没有理会, 却没想到那脚步声在她们的牢狱门口停了下来。
李舒仪转头朝外头望过去, 原来是李明月带着侍女与侍卫走了进来。
想到这个人犯下的罪孽,李舒仪真是恨不得直接上前给她几刀。可她知道,那些西戎侍卫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看着李舒仪微微凸起的肚子, 李明月眼中闪过嫉恨, 那彦图每次都要让她喝避子汤。
母凭子贵, 没有孩子,始终很难真正长久立足。
可李舒仪……明明都已经出卖了他, 他却依旧让她怀着他的孩子, 甚至还请医官前来照顾,每日送的饭菜也是有菜有肉,与李舒仪没被关押前没什么区别。
就算同样沦落为阶下囚,李舒仪的待遇也比她好很多。
她没有的东西, 别人怎么能有。
那彦图的侍卫不允许她接近李舒仪,却没不允许她跟她说话。
她微笑着看向李舒仪, 带着恶意道:
“那彦图已经出征七天了, 此刻应该已经攻破了蕃平城了, 也不知道那些城中的百姓怎么样了呢!”
见李舒仪握着拳头, 竭力平复着呼吸, 显然是想尽量让情绪平静下来,她很不满意。
据说孕妇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她接连几天来刺激李舒仪,可她肚子里的孽种还依然好好的。
想到此,她讥讽地开口道:
“看来我们三贞九烈的安和公主,还是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嘛?也是,毕竟要靠这孩子活命呢!孩子的父亲是谁又有什么要紧的。”
就差没明说李舒仪没骨气假爱国了。
周围几个牢房的,属于李舒仪的陪房,都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她。
红兰更是生气地冲到牢房门口:
“你这个叛徒卖国贼,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们公主!”
李明月拿起腰间的鞭子就朝红兰抽过去,她握着监牢门栏的手上顿时就出现一道血痕。
打完人,李明月嘲讽道:
“啧啧,苟且偷生,还怕人说吗?”
李舒仪闻言,平静地把红兰拉了回来,以免她再被李明月打到,然后轻蔑地看向李明月:
“你这样的人都有脸活下去,我们为什么不能?”
这话把李明月堵得脸色涨红,却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言语,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正在此时,有人从外头进来,对李明月耳语道:
“台吉有请。”
李明月有些有些惊讶,那彦图不是正在打仗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但她也不敢耽误,赶紧听命去见他。
而李舒仪这边,陪房们纷纷露出自责的神情。
“都是因为我们,才害得公主不能清清白白地成全清名。”
若非是那彦图这狗贼拿他们的命威胁她,公主早就清清白白地死了,死后也是三贞九烈的千古清名,如何能叫六公主那种卑鄙小人,拿这事来挤兑嘲讽她。
“我们活着也是拖累公主,还不如干脆死了去!”
有人说着就要往墙壁上撞去。
李舒仪连忙喊道:
“快拉住她!”
这人被及时拦下,李舒仪松了口气,然后严肃地环视众人一圈,道:
“我不是说了吗,能有机会活着,我们都要尽可能地活下去。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许轻易放弃!”